她們,重新定義了世界
1913年6月5日,一位心碎的母親寫下了這樣的一封信:
「我覺得我必須要寫這封信給你。昨晚在我得知那個消息後,我感到非常恐慌。我幾乎無法想像,你竟然做出如此駭人的舉措,即便我知道你是為了那份獻出自己靈魂與生命的信念,而它回報於你的卻是那樣微不足道。」
"I feel I must write to you. I am in a terrible state of mind at the news which reached me last evening. I cannot realise that you could have done such a dreadful act, even for the cause which I know you have given up your whole heart and soul to - and it has done so little in return for you."
只可惜,她的女兒卻永遠無法親眼看到母親的這封信。
因為三天後,她的女兒在愛普森村舍醫院(Epsom Cottage Hospital)與世長辭。
是的,她的女兒就是艾米麗·戴維森(Emily Davison),那位被後人稱之為是「女性投票法案運動」的奠基人之一。
今年的2月6日,是英國通過女性投票法案100年的紀念日。關於女性投票這一議題,據記載早在1866年時就被提出。而在經歷了長達半個世紀的時間,這項法案才真正得以通過。
眾所周知,在倡導女性投票法案的運動期間,曾出現過兩個截然不同的組織:
一個是以米利森特·福西特(Millicent Fawcett)為首的和平倡導組織——婦女政權論者(Suffragists);
另一個則是以艾米琳·潘克斯特(Emmeline Pankhurst)為首的激進行為組織——婦女參政論者(Suffragette)。
而該項運動的轉折點正是在於隸屬「婦女參政論」成員的戴維森女士,為該事業獻出自己年輕生命的那一刻。她在賽馬會上闖向英國國王喬治五世(King George V)的馬匹這一壯舉,令到英國上下,乃至整個世界都不得不將目光聚焦到「英國女性投票法案運動」上。
隨著第一次世紀大戰的爆發後,女性更是出現在眾多的重要崗位上。對此,英國政府迫切地感受到女性投票法案的通過似乎是勢在必行。
終於在1918年2月6日,英國政府同意30歲以上的部分女性將擁有投票權,而這也是女權主義在英國邁出的關鍵一步。
對於這項法案的成功推行,無論男女老少都付出了她或他們的代價。我之所以這樣說,或多或少是受了《婦女參政論者》(Suffragette)這部影片的影響。
當我看到電影中的女主角莫德·瓦斯(Maud Watts),是如何從一個逆來順受的女性最終變成一位「婦女參政論者」時,我反覆問著自己這樣一個問題:她究竟有沒有選擇?
也許有,但更多地或許是沒有。就像沈從文曾寫道的,「凡事都有偶然的湊巧,結果卻又如宿命的必然」。
如果莫德沒有陰差陽錯地在議會上作為洗衣工廠女工代表發言;
如果她沒有被自己的言論所鼓舞,並逐漸開始懷疑為何女性不應該被賦予一定的權利;
如果她沒有被誤抓入獄;
如果她的丈夫沒有把她趕出家門;
如果她沒有被丈夫禁止與自己的孩子見面,如果最終她的兒子沒有被丈夫送給別人領養;
如果……
可是這些如果就這樣發生了,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尤其是在當時那樣的社會環境下。
或許有人認為,這樣的事情僅僅只可能發生在莫德一個人身上。
但我卻以為,它更有可能發生在當時任何一位女性的身上。
當身邊的男性普遍認為女性不應該有任何權利,甚至包括女性自己也同樣這樣認為時,莫德作為一名別人眼中的叛逆者,甚至是違法者卻對此越發的懷疑。
當莫德所擁有的一切因為自己的懷疑被一點點地剝奪後,她除了更加堅定自己的信仰並為之全心全意付出以外,似乎再無其他選擇。
也就是說,正因為莫德的一無所有,所以她更加地全身投入,而「為女性爭取應有的權利」,更是成為莫德唯一的生命意義。
這不得不讓我想起史鐵生所撰寫的短篇小說《命若琴弦》。
貫穿小說始終的是一個「善意的謊言」——只有用彈斷一千根琴弦作為藥引子,才能使得那藥方治好自己的眼睛。
試想,倘若沒有這樣的一個「善意的謊言」,那位說書的老瞎子怎麼可能如此努力地生存在這個殘酷的人世間?
在小說的尾聲有這樣的一段描寫:
「一根琴弦需要兩個點才能拉緊。心弦也要兩個點――一頭是追求,一頭是目的――你才能在中間這緊繃繃的過程上彈響心曲。不錯,他(老瞎子)的一輩子都被那虛設的目的拉緊,於是生活中叮叮噹噹才有了生氣。重要的是從那繃緊的過程中得到歡樂」。
當然,在這裡我並不是說女性投票法案運動、或是女權運動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只是,自從女性擁有投票權以來的一百年過去了,女權運動的確仍然在繼續著,而維護女性權益的鬥爭也更是一直未有停息過。
比起一百年前只有收音機、報紙、宣傳海報或是明信片等有限的媒體聲音與渠道來說,現在卻有著極為方便、各式各樣的媒介,傳播著不同的聲音與態度。
女性之間也可能是更團結,也有可能是更分裂,即便她們都擁有著同樣的一個目的——為女性爭取更多的權益。
畢竟,在百年以前的「婦女政權論者」與「婦女參政論者」也曾是互不妥協,甚至是互為指責。
前者稱後者的「激進行為」只能讓外界將女性比作是「潑婦」,並與之劃清界限。而後者卻認為前者的「光說不練假把式」,不可能讓當權者聽到女性的聲音,她們認為要做就做真格的(deeds not words)。
以至於現在對於究竟是誰最終引領「女性投票法案」的成功通過,仍是爭論不下。但這一切對我來說,似乎並沒有爭論的必要,除非如果有人將弄清這一爭論視作是自己的「人生意義」或是「使命」。
是的,就好比說是莫德,又好比是《命若琴弦》中的瞎子,甚至是作者史鐵生本人,說到底她或他們不過是為了那所謂人生的意義,又或者是一種使命感而活著。
這對於同樣是生於這個世界的我們來說,或許也應該像她或他們那樣努力地去尋找我們的人生意義,我們的使命。
畢竟,沒有心弦的人生不但奏不出樂章,更是了無生趣。
當我們在不斷尋找人生意義或是使命的途中,或許更會收穫意想不到的結果,就像是百年前的那群女性,她們為了那樣的一個使命重新定義了這個世界。
- END -
編輯 | 貓姐
圖片 | 網路 & 花瓣
界世的你當不
只作你的肩膀
無
無畏的太陽
|觀察|想法|電影|蔬菜湯
空·


TAG:黑島上的貓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