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後聊聊（六）有沒有那麼一個人會讓你經常惦記著
女士們今天過節！
大家有沒有放半天假？有沒有收到禮物呢？禮物是不是當著那些女同事的面收的？收到禮物有沒有曬一曬？
祝大家節日快樂喲！
01
小Y是一家票務公司的員工，她長了副精明伶俐的俏模樣，但稍稍接觸下來，就會發現滿不是那麼回事。她不喜歡自己的工作，又沒進取心，不愛讀書學習，即便找新工作，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所以就推一推，動一動地湊合著。
啥時候有機會認識個大老闆就好了！即使不能嫁，能被包養下來也好啊！
她笑意盈盈，卻態度認真地對我說。我是她的客戶，而且當時我們認識還不足十天。後來我了解到，小Y的老家在沿海地區，她是獨生女，父母當時的年紀都不到五十歲，從事海產品養殖工作，家裡條件並不差。我至今不明白，為什麼她小小年紀，卻有著如此清奇的人生觀。
大約在三年前，小Y認識了一個美國人，很快辦了辭職手續，說是要跟對方結婚去美國，從此便杳無音信。我曾多次向小Y原公司的老闆和同事打聽她的消息，沒打聽到。
雖然算不上關係親密，但我還是經常想起這個年輕的姑娘：拜金，頭腦簡單，不懂外語，就這麼草率地跑到國外，會過什麼樣的生活呢？感慨了一會兒，我問老友佩妮有沒有類似的一直牽掛的人。
佩妮不假思索地說有，是她一個網友L。
02
十幾年前，流行網路聊天室，不同的聊天室有不同的主題，網友來自天南海北，可以公聊也可以私聊，氣氛火爆，投緣的網友們還會組織不定期的大聚會，一起吃吃飯逛逛街，不少人由網友轉而做了現實中的好朋友，還有人結成了夫妻。
佩妮去聊天室比較晚，起初她以為L是個性格忠直的任性小女孩，雖然尖酸刻薄愛抬杠，但講通道理就沒事了。沒幾天她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L是男的，看過幾次他跟網友的吵架之後，佩妮覺得他周身肯定有漆黑邪惡的煙霧環繞，盡量躲著不跟他聊天，免得鬧不愉快。但是對於這種網友，即便是你不跟他聊，他仍然能讓你不愉快。
有一次佩妮在聊天室和幾個熟悉的網友約時間去做足底按摩，跟L沒有一毛錢關係，他突然竄出來，陰陽怪氣地插嘴：你們是不是覺得花個幾十塊錢捏個腳就很小資了？這就算是你們小白領心中的「享受生活」了吧？是不是對按摩小妹吆三喝四能讓你們產生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呢……
其中一個女孩忍無可忍跟他吵起來，結果完敗。
L無業，專職在家炒股，可以成天掛在聊天室。他有著超強的記性，每個人曾經聊過什麼內容，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並自行拼湊出對方的個人簡歷。L也是三觀獨特的人，「來自小地方」、「窮」、「土」「沒見過世面」等都是他嚴重歧視並集中火力攻擊的點。他想像力豐富，會根據別人網上隨口說過的話，主觀臆斷和猜測人家的性格，家境和私生活，待哪天無聊，就添油加醋連諷帶刺地打擊人家一番。他從來不跟人講道理，打字速度還極快。
女孩剛說了句關你什麼事，他就打出了好幾行字，大致是你一柴火妞，千辛萬苦從某某村兒來到大城市做工，不知道勤儉樸素，跟著一幫本地人瞎混個什麼勁，還不如把做足療的錢省下來給家裡苦巴巴的父母（當然是他自己亂猜的）買幾斤肉吃……女孩手速慢，硬是被他氣哭了，他還不依不饒，又東拉西扯胡說了半天。
通常L很會看人下菜碟，聊天室里有幾個脾氣暴躁的硬茬兒，不僅平時髒話連天，還配備了罵人軟體，他從來不敢招惹這些人，專門挑看上去比較文明禮貌的軟柿子捏，不過也沒少失手。
L還是有一兩個朋友的，而且他意識不到自己多招人恨，不久後的一次聚會，他居然樂顛顛地去參加了，恰好被他欺負過的女孩也在。
女孩是個暴脾氣，被他罵哭之後，一直懷恨在心，只是苦於網路虛渺，不便找他算賬，現在此人就在眼前了，自然不能放過。她馬上打電話給自己的男友，通知他火速過來——女孩的男友是省摔跤隊退役的。
除了這個女孩，聽說還有另外一位在北京做生意的東北男士，本來正在別處參加飯局，得知L出來聚會後，揣著刀就往這邊趕——佩妮認為這件事很有可能是編出來嚇唬L的，待考。
幸好聊天室的一個管理員在場，他怕事情搞大了不好收拾，趕緊通知L避一下。網下的L是個瘦弱的小矮子，背都挺不直，戴眼鏡，看上去斯文內向，他當時臉都嚇灰了，腳底下連連絆蒜，跟頭把式地跑了，非常狼狽。
很快，網路聊天工具花樣翻新，常去的網站聊天室都關閉了，佩妮也失去了L的消息，到處打聽而不得。
03
我詫異於佩妮的口味，問她：
你為這貨牽腸掛肚有幾個意思？
佩妮慢悠悠地說：
我想知道他是不是早就被人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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