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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膜捐獻者:不論你是誰,請帶著我的眼,每年去看一次我的母親

在一個春寒料峭的清晨,蒙蒙的霧氣還沒有散去,十六歲的少女聶心儀穿著睡衣,在馬路邊徘徊。

她在這裡已經兜兜轉轉了一個小時,瘦削的雙頰上因為寒氣,染上了一種病態的紅暈,她的雙手一會兒鬆開,一會兒握緊,不知不覺指甲已經扣進肉里。

也許有人要問,這個女孩究竟在幹嘛?

碰瓷,對,她在這裡,等待一個碰瓷的機會,可是,運渣車、大客車已經過去了好幾輛,她還是沒能把握住機會。終究還是害怕的吧!

正猶豫間,前方轉角處出現了兩束車前燈的光芒。聶心儀給自己鼓了鼓勁,閉上眼,衝到了馬路中間。

許盡歡/原創故事

來的是一輛計程車,車速很快,明顯轉彎都沒有換擋,司機是個四五十歲的男人,當他看到前面衝出來的女孩後,第一反應就是將剎車踩到

隨著一聲刺耳的剎車聲,計程車停了下來,前方的女孩被車頭撞得退後了一米,重重的坐在地上。

聶心儀感覺到雙腿一陣劇痛,同時腦子裡還有一陣轟鳴,暈過去前一秒,她突然想到,如果司機是個不負責的,逃逸了怎麼辦?

再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裡,聶心儀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拿著化驗單,跑上跑下,推著病床到處奔波。對,這個男人,就是那個冤大頭司機。

經過一系列檢查,醫生說,聶心儀的情況,可以說不算太糟,也可以說很糟。不算太糟,是因為司機剎車及時,她只是右小腿有些骨裂,輕微的腦震蕩。糟糕的是,經過這一折騰,她那脆弱的身體,怕是要雪上加霜。

聶心儀的手上,還帶著這家醫院的手環,醫生從檔案里找到,她是腫瘤科的患者:癌症晚期。

聽到這裡,計程車司機的臉上,出現了龜裂的表情,這時候,聶心儀「恰到好處」的甩出了要求:「賠錢!」

司機的表情,從驚訝到憤怒,再到無奈和痛苦,突然,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竟然「撲通」跪在了病床前,給這個年齡比自己女兒還小的孩子,磕了幾個響頭。

他聲淚俱下的說,自己家裡實在困難,他女兒也在住院,他之所以這麼趕,就是帶著剛借來的錢去繳費。

誰知道,十幾年沒扣過分的他,竟然攤上事兒了。碰瓷,他幾乎肯定,這個女孩是碰瓷。

他聽好多車友說過,這陣子出了好幾起碰瓷的例子,對方都是些要錢不要命的主,而且有組織有套路,如果不給錢或者給得不夠,就會有七大姑八大姨九大爺衝出來,給你一頓拳打腳踢,挨打之後,你還是得乖乖給錢。

正在這時候,圍觀的人群讓開了一條縫,一個頭髮亂蓬蓬的中年婦女,擠了進來,抱著床上的少女,就是一陣哭。

「完了!」司機想道,這立即就來「搭檔」了。

問了事情的經過,後來的這個婦女,也就是聶心儀的母親,衝上去揚起手就要打人,卻被女兒叫住了。

「媽,別,讓他走吧。是我……是我不小心撞到他車上去的。」

啊?司機莫名其妙的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個女孩,然後趕緊藉此機會沖沖離開,剛走出門,又折了回去,交了兩千塊錢在收費處。

下午,聶心儀就從骨科,轉到了腫瘤科,又躺到了那張「久違」的病床上。原本,她前幾天已經辦了出院手續,在家裡面等待最後那一刻的到來。可是,沒想到,這一折騰,還是回來了。

聶心儀,已經癌了兩年多了,化療並沒能成功組織腫瘤細胞的擴散,每天,她躺在病床上,看著同一病房的病友,或康復出院,或停止呼吸,讓她對生死,看得越來越淡,眼裡的光芒也暗淡下去。

圖片來自網路,與故事無關

被檢查出癌症後,她就辦了休學手續,住到了醫院,母親也辭了工作,一心一意照顧她。剛開始的時候,她也有過哭鬧,還試著跳樓,可是看著淚眼婆娑的母親,就歇了那份心思。

聶心儀的母親,聶靜秋,今年四十六歲,是一名小學教師,有過兩段婚姻經歷,生過三個孩子,可是最終活下來的只有聶心儀一個,另外兩個都早早夭折。在第二次婚姻失敗後,女兒就成了她生活中唯一的陽光。

為了治病,聶靜秋花光了自己的積蓄,還向親戚借了不少錢,日子過得越發窘迫。還好有同事、網友們的關注,為聶心儀眾籌到了一筆治療費,緩解了聶靜秋的壓力。

聶心儀應當算是個堅強的女孩,剛開始的時候,她每天都還堅持做作業、刷微博,還幫母親開了一個微店。

「挺過明天,我就有明天的明天!」她在微博上寫道,很快就得到了同學朋友的回帖,鼓勵她勇敢的和病魔抗爭。

可是,病情越來越嚴重,她經常痛得整夜睡不著,平躺、蜷縮,什麼姿勢都用了,止痛藥也越來越不管用。可是,她最難受的,卻是因為母親聶靜秋,自己的病,對母親來說,更是一種折磨,一種從精神上、生活上的雙重摺磨。

女兒因為患病,體重急劇下降,母親因為心力交瘁,也日漸消瘦。這段日子,聶靜秋節省得不得了,每一分錢都精打細算,在她看來,這都是女兒生存的希望。可是,畢竟人不是鐵打的,長期的營養不良終究讓她幾度昏倒在醫院的走廊上。

錢。

聶心儀非常痛恨自己,怎麼花了那麼多錢,將母親逼到了這個份上。而且,她隱隱知道,自己是好不了了,那麼在死之前,她真的很想給母親留下一筆錢,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換。所以,就有了早晨那一樁事:碰瓷。

可是,在碰瓷成功之後,她又無法忍受良心帶來的焦灼,最後將計程車司機放走。

說到底,她只是一個乾乾淨淨的花季少女。

死亡來臨前,她居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解脫,當然還有一份極度的不舍。「世界好大,我想去看看。」可惜,她再也走不動了。

幾個月後,聶心儀在重症監護室停止了心跳,按照她的遺囑,醫護人員取下了她的一對眼角膜,於幾天內移植給了一名眼疾患者。

捐出眼角膜,是聶心儀早前作出的決定,她曾經和同學說過:身體髮膚,受諸父母,不忍心讓一把火燒個乾淨。

聶心儀去世的時候,剛好是夏天,等到春節來臨的時候,她的墳頭上,都已經枯了一茬野草。痛失愛女的聶靜秋,根本沒有過節的心情,即便到了大年三十,她租住的房子里,也是冷鍋冷灶,沒有一絲年味。

三十這天,她起的很晚,儘管外面的爆竹聲早就將她吵醒了。可是,一個人的年,有什麼意思?

起床洗漱後,她從冰箱里拿出一盒泡麵,打算對付對付。這時候,門突然被敲響了。聶靜秋只覺得心頭莫名一緊,顫顫巍巍的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兩個人,一個女孩,看上去二十來歲,文文靜靜的樣子。她身後站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有些眼熟。

「聶媽媽你好!我是黃佩佩,我帶心儀的眼睛來看你了。」女孩靦腆的說。

原來,這個女孩黃佩佩,就是接受聶心儀眼角膜捐贈的患者,而且,很巧的是,女孩的父親,居然就是早前被「碰瓷」的計程車司機。

黃佩佩從貼身的包包里,掏出了一張紙條,遞給了聶靜秋。

聶靜秋一看,這張紙條,居然是女兒的筆跡,上面寫著:

陌生人,你好。不論你是誰,請帶著我的眼睛,每個春節,都去看望一次我的母親。謝謝!

紙條的右下角,畫著一個笑臉,還有聶家的地址。

每年,全國都有成百上千的人,在去世之前,將自己的眼角膜捐給眼疾患者,讓活著的人重見光明。每一對幸運「嫁接」的背後,都有兩個家庭,一哀一喜。逝者已矣,希望每一個得到生命饋贈的人,都能心懷感恩,帶著他人的「身體髮膚」,去探視一下你受諸的父母。

許盡歡/原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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