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意經濟學（四）：更少的預算，更大的教育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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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印第安納州西拉斐特，一個天氣宜人的周五晚上，普渡大學(Purdue University)校長米奇·丹尼爾斯(Mitch Daniels)開著一輛2006年款豐田亞洲龍，來到學校的羅斯-埃德體育館。他穿著工裝褲、運動鞋、白色的普渡大學高爾夫球衫，戴一頂黑色棒球帽，上面印有「degree in 3」（三年獲得學位）字樣，代表普渡大學的新規劃：讓學生可以節省一年的大學時間。普渡大學鍋爐工隊(Boilermakers)的首場主場橄欖球比賽還有一個小時就要開始，曾兩度擔任印第安納州州長、現年68歲的丹尼爾斯大步走向一個零食攤。

「米奇！」一名站在高桌旁的男子叫道。普渡大學的所有人，包括學生、家長、教員、行政人員，還有高桌旁邊那些他從未謀面的人，全都直呼他的名字。一名男子稱讚他凍結學費標準直到2019年的舉動。丹尼爾斯回答說，目前的普渡大學學生將是30多年來第一批在畢業之前沒有經歷過學費上調的。「那太好了，因為我們要供兩個孩子上學！」那名男子說。

米奇·丹尼爾斯，普渡大學校長 攝影：Whitten Sabbatini

很快就有一大群人聚攏過來：一個身穿普渡大學外套的中年校友說，這是他幾十年來第一次重返校園；還有一位男子說，他妻子是民主黨，2016年總統大選時她在選票上填了丹尼爾斯的名字。丹尼爾斯跟人自拍合影了二十幾次，然後繞場一周，問候對方球隊的啦啦隊員，跟普渡大學揮舞著旗幟加油助威的觀眾聊天，最後終於來到了位於50碼線上方的包廂。「這些球迷過去幾年挺不容易的，」他說，因為普渡大學的球隊接連好幾個賽季都沒打出好成績，「我得謝謝他們來看比賽。」

在丹尼爾斯領導下，普渡大學的氣氛一向都很歡樂。考慮到入學成本和相應的債務，學業投資的回報對學生來說越來越重要，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普渡大學頗有賣點：學費保持不變，畢業後就業機會良好，尤其是自然科學、技術、工程和數據（合稱STEM）領域。丹尼爾斯從2013年起擔任普渡大學校長，在那之後，該校的本科申請和入學人數達到了創紀錄水平，校友捐贈、畢業率以及研究人員創立的初創公司數量也創下紀錄。普渡大學工程學的終身教職增加了75個，獲得STEM領域學位的學生數量增加了24%，女生和少數族裔獲得學位的人數更是大幅增長，分別增加了40%和65%。丹尼爾斯推出了諸多舉措，有的十分大膽，比如提供無息助學金，條件是獲得學生未來收入的一定百分比；有的則飄著酒香：2017年秋季在西拉斐特開售的Boiler Gold精釀啤酒就是一家當地釀酒廠和該校以及該校食品科學系的合作產品。

反其道而行

丹尼爾斯的種種舉措都是迫不得已。美國內戰之後，一大批公立大學得以成立，從而催生了越來越多的中產階級，也推動了研究進步，刺激了20世紀的製造業大發展。1869年，普渡大學也應這股潮流而生。如今，美國收緊公共開支意味著越來越多的學校所獲得的政府資金支持減少。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密歇根大學、得克薩斯大學等一些院校為了彌補資金不足，紛紛上調學費，針對州外學生的學費上調幅度更大，此外這些學校還依靠成功的體育項目以及眾多有錢校友的捐贈來籌措資金。其他一些大型公立院校（尤其是中西部院校）難以彌補政府經費縮減，因此也很難阻止教員為了更高的薪水和更豐厚的研究預算而另尋出路。中西部公立院校的教授收入比東北部同行要低30%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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