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馬俑被盜指博物館有報警設施但忘鎖門國博館長王春法認為安保存極大漏洞

最新 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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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美國聯邦調查局調查發現，一名美國男子於去年12月底從費城富蘭克林學會博物館展出的一個兵馬俑上折斷並盜走一根手指。美國知名華裔律師鄧洪在接受《法制晚報》記者採訪時表示，肇事者被控三項罪名，每一項都可以判處其10年的有期徒刑。

2018年3月7日，陝西省文物交流中心項目負責人吳海雲接受央視採訪時表示，兵馬俑手指被盜後他們感到非常震驚，「目前文物還未歸還到我們手中，展覽結束後我們的工作組將在當地工作14天，然後和文物一起回到國內」，富蘭克林博物館的工作組也會跟著文物回到陝西。秦始皇帝陵博物院院長助理郭向東稱，包括對文物受損的評估以及後續的索賠工作，在此次的工作中，也會和美方進行協商和交涉。

今年全國兩會期間，同為全國政協委員的國家博物館館長王春法委員與河南博物院院長馬蕭林接受了本報記者的訪問，表達了對此事的看法，並針對文物保護問題給出相應建議。此外，前任北京市文物局局長孔繁峙也接受了記者採訪，他認為，除了一些明顯的安全因素，光照、溫度等隱性問題也必須進行考量。

事件進展等文物回國再談索賠

此前有質疑聲表示，如此珍貴的文物為何要到國外展出，其中是否有商業化的嫌疑？對此吳海雲表示，文化交往、文物展覽中，博物館不存在賺錢的說法，「它就是一個公益事業」。

吳海雲稱，在兵馬俑展出前，富蘭克林博物館給陝西省文物交流中心看了該博物館所有的安保公司的條款、監控設備，並演示了相關安保設施，「就是當人越過警戒線的時候，有報警設施會報警」。但最終安保公司在鎖門這一環節中犯了不可原諒的錯誤，「因為這個展廳的大門沒有鎖，導致這個展廳的所有報警和監控裝置沒有啟動」。

事發後，有人提出為什麼沒有像國內多數博物館展覽，給文物加個罩子作為保護？吳海雲說在國際文化交流中，文物基本是裸展，「甚至在我們之前在與墨西哥合作的展覽中，人可以直接觸摸文物。」

至於此次受損的兵馬俑為何會出現452萬美元的估價，吳海雲表示，文物本身是無價的，但是在文化交往過程中必然會帶來市場化的操作，即文化的包裝、保險和運輸，「我們需要有一個保險的估價」。吳海雲說，將這批文物點收之後，會根據相關的條款進行下一步的程序。

國博館長王春法：涉案博物館安保存漏洞

對於秦陵兵馬俑在美國展出時被人掰走手指一事，王春法認為，這不僅暴露出美國涉案博物館安保存有極大漏洞，也考驗著中國文物出境展覽時的保障措施是否完善。

王春法介紹，中國國家博物館嚴格落實安全檢查制度，去年一年查處一般禁限帶物品6900多件，管制刀具、警械、鞭炮、彈弓、子彈、催淚噴霧、辣椒水等嚴重違禁物品632件，另外還有打火機上百萬個。

「國家博物館是通過展廳進行文物展覽，活動空間相對較小，去年全年接待觀眾超過800萬人，因而在安保方面必須格外嚴格。我們禁止觀眾攜帶手機自拍桿進入博物館，一個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擔心遊客在觀賞時，不小心戳到裸展文物或油畫類展品，致使文物或展品受損並由此引起賠償糾紛，這歸根到底也是為了文物安全和觀眾人身安全。」王春法舉例說道。

河南博物院院長馬蕭林：事件給我們敲響警鐘

馬蕭林認為，「兵馬俑被掰手指」事件給我們敲響警鐘，對國外博物館的展出條件、環境等，需要有一個清醒的了解和認識。

馬蕭林說，兵馬俑在展出中被掰掉手指，這其實是件很奇葩的事情，尤其在博物館裡很少發生。「中國的文物到國外展出，一般和對方都簽署有安全協議。但是有的文物是裸展，沒有罩在展覽櫃里，文物和人之間需要有一定的距離，不至於觀眾一伸手就能摸到文物。」

馬蕭林說，「我們的文物出國，從布置展覽到整個展覽期間，會有中方工作人員。不僅要在布置展覽期間考慮安全距離等問題，展覽期間，我們的人還要多注意會場周圍的環境，注意加強巡視。」

當然，馬蕭林認為，並不能因為這次特殊事件就禁止文物赴國外展出，「國家鼓勵讓文化走出去，而文物正是文化的重要載體。」只是國家文物局有明文規定，有些文物是不能出國展出的，「主要是考慮一些文物的珍貴稀缺，另外擔心包裝運輸中有損壞，文物的安全得不到保障。」

前任市文物局局長孔繁峙：安全與細節均須考量

前任北京市文物局局長孔繁峙在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說，我國在文物外展方面已經具備多年經驗，相關管理總體上還是比較成熟的。對於兵馬俑在美國斷指事件，應從中應汲取經驗教訓。

孔繁峙認為，在和對方談展覽協議時要明確，確保文物展出期間的安全。對於中國有隨展人員和布展人員來說，在展館中應注意參觀者是否對文物觸手可及、是否需要玻璃罩對文物進行防護等等一系列安全問題。

除了一些明顯的安全因素，還有一些隱性的問題也必須進行考量——如是否需要禁止照相機閃光燈的使用？展陳空間的光照情況如何？溫度與濕度環境如何？例如一些紙質文物，不合適的光照、溫濕度環境，會對文物的內在壽命造成損傷，這些細節都必須進行考量。

因此，中方隨行人員要觀察境外的展陳條件，選擇適宜的展陳環境，要根據文物的具體特點，制定展陳計劃，向對方提出要求，並在相關協議中明確指出，如果對方無法滿足展陳安全，是不可以開展的。

以上僅僅是針對展陳環境，還有包括文物出境的審批、包裝、運輸等環節，每道程序都要進行嚴格把關。文物具有不可複製性，一旦發生損毀，將無法挽回。確保文物安全是一個系統工程，要對展陳風險進行充分評估。

此外，孔繁峙介紹也經常有國外的文物、藝術作品來到中國展出，曾出現過損壞的案例。上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曾有法國的油畫在中國展出，各個環節都把控得比較到位，但在保潔人員清掃展館時，墩布把頭不慎將一幅作品的畫布捅破，後來花了很多錢進行修補。事後總結當時要是有一個玻璃罩子就好了，通過這次教訓積累了經驗。

男子面臨最高10年刑期可要求安保或展覽方賠償

對於肇事男子面臨審判的罪名以及相關的賠償責任，《法制晚報》記者採訪了美國知名華裔律師鄧洪。鄧洪表示，美國對文物的管理和保護有嚴格的要求。在本次案件中，因為展出的展品是借自中國，並且有2000多年的歷史，是屬於重要文物級別。本案由聯邦調查局調查。目前羅哈納最終可能會面臨最高10年的牢刑。

對於索賠程序，鄧洪表示，羅哈納將面臨經濟方面的賠償。在賠償方面，需要補償受害人的損失。在該案件中，法官要求被告人補償受害人的損失部分主要是修復文物方面的開支。

鄧洪稱，現在被盜的兵俑手指已經找回，主要的賠償焦點集中在有沒有可能修復，以及修復後的價值有沒有發生變化。如果被告人沒有工作，沒有錢，或者是坐牢了沒有能力支付賠償，在這種情況下，中方可以根據合同來要求美國博物館作出賠償，賠償也主要是以修復文物的開支來進行。

此外，還可以根據合同，要求安保公司或者是展覽方提供補償。

文/法制晚報·看法新聞記者徐邦印李陽煜崔毅飛黎史翔張恩傑

編輯/張子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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