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世界》講的不僅是人工智慧的故事

又到了美好的周五，給大家送上一篇輕鬆的短文。話說今年我希望開設一個新專題，那就是分享與VR/AR/AI相關的科幻作品，這個專題將會涵蓋小說、電影、劇集、動漫、遊戲等各種形式的內容，希望通過分享這些腦洞大開的作品，讓我們獲得更多啟示，更好服務現實生活。其實幻想從來都是人類的一種天賦，它代表了我們對美好生活的渴望以及對未知領域的探求，現實中的很多科技發明也都來自人類曾經的幻想，而人類之所以偉大，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在於我們不斷在創造美夢成真的奇蹟。

作為專題的第一篇，我選擇了2016年的神劇《西部世界》。選擇這部作品的原因之一是我非常喜歡它的設定，同時它也帶給了我非常多的啟示，還有一個原因是《西部世界》第二季將在2018年回歸，如果你之前錯過了第一季，那麼正好可以在第二季開播之前補補課，我相信本劇絕對是一部值得觀賞的科幻佳作。

《西部世界》的劇情其實非常簡單，考慮到劇透的問題，這裡我不會介紹太多。簡單來說，在未來有一家公司創建了一個大型主題樂園（也就是西部世界），樂園內部所有的接待員都是模擬機器人，來到西部世界的遊客可以在裡面為所欲為，於是就自然爆發了人與人、人與機器人的衝突。與劇情的簡單相對應，本劇的敘事方式非常獨特，情節發展往往會出現神轉折，所以觀眾欣賞本劇的主要樂趣就在懸疑推理，當然好的科幻作品自然也會引發我們一些哲學層面的思考。

對於本劇，很多人認為它主要討論的是人工智慧、機器人方面的話題，這點我非常同意，但或許因為我是一名VR行業的媒體人和多年的遊戲玩家，通過本劇我也獲得了更多對於虛擬現實和電子遊戲的思考。當我們討論VR也就是虛擬現實的時候，除了硬體頭顯和相關技術，我們還應該著重思考的是如何創造基於現實、又超越現實的虛擬世界。從某種角度來看，《西部世界》是一種終極形態的虛擬現實，因為它將用戶的真身放置在了一個「真實」的虛擬環境里：土地是真的土地，建築是真的建築，環境是模擬某個歷史時期的場景，而NPC則是非常真實的模擬機器人。

《西部世界》比現實中的迪士尼樂園和電影中的《侏羅紀公園》更加完美，因為迪士尼樂園裡面還存在很多非卡通形象的工作人員，而即使侏羅紀公園做出了活的恐龍，裡面依然還有很多現代化設施。在西部世界裡，你會穿著當年牛仔的服飾，在完全沒有現代化設施（至少你看不到）的狂野西部遇見未知的自己。

同時，《西部世界》也比現實的網遊更真實。舉個例子，在網遊中多種玩家可以同時與一名NPC交談領取任務，但在西部世界裡遊客只能像真實生活中一樣，想和某個NPC聊天只能排隊，這有點像迪士尼樂園裡大家玩某個項目也需要排隊。因為周圍都是真實環境，所以這種主題樂園不能接待像網遊里的那麼多玩家，所以在本劇的設定中，來到西部世界的遊客都是花了巨資才能得到這種夢幻般的享受。

說到這裡，我想談談本劇帶給我的三點啟發。第一點啟示是：優秀的VR體驗一定勝在細節。比如開發者製作了一個房間的場景，那麼房間里環境互動的設計一定會是個技術活。當玩家看到桌子上有一個檯燈，他很自然的會想試試這個檯燈能不能打開，當玩家發現很多他預想可以產生互動的地方其實並沒有互動時，他的體驗就會下降。這就是VR遊戲不同於傳統遊戲的地方，玩家對於環境互動的預期會很高，如何應對這種高預期將會是內容製作的一大挑戰。《西部世界》用幾乎不記成本的方式重建了一個「真實」的世界，但觀眾在看劇的時候也會發現這樣的環境依然存在一些不完美的地方，看來創造完美體驗永遠是一個需要不斷優化的過程。

第二點啟示是故事線的設計。現在很多VR遊戲都是一本道，甚至並沒有故事，只有一種簡單的玩法（比如投籃或者用頭頂球），這種設計作為一個小遊戲是沒問題的，但如果有團隊想要製作一些複雜的遊戲，特別是對標RPG或者網遊這樣體量的大作，那故事線的設計就尤為重要了。在玩過了很多網遊（包括手游）之後，我發現遊戲的任務系統都非常雷同，甚至是毫無樂趣而言，跟某人對話，打幾隻怪，然後再跟某人對話，獲得獎勵物品和經驗。這些設計如果放在傳統遊戲里還算OK，但如果未來的VR遊戲也是這樣，那就實在太違和了。《西部世界》提出了一個不錯的任務系統的範例，當玩家進入某個場景中，某條故事線或任務的NPC會主動找到玩家，拜託他去做某個任務或者展開某條故事線。這樣的設計就很自然，不然一個VR玩家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之後，他怎麼知道要做什麼任務或者找誰做任務呢？如果VR遊戲裡面還是像傳統RPG那樣有任務的NPC頭上頂一個嘆號，那我還不如去玩傳統RPG。

第三點其實就是AI。我們可以想像的是，未來的大型VR遊戲一定會是開放世界，不僅是地圖的開放，還有劇情的開放，也就是說你可以扮演任何人、去做任何事。要想支持這樣的系統，遊戲中NPC的AI就非常重要。《西部世界》中的NPC有自己的生活（行為循環），除非他們被玩家干預或殺死，否則他們會像真人一樣生活在這個世界裡。未來的VR遊戲能不能做到這樣，這無疑是一件非常開腦洞的事情，如何設計極具真實性的AI肯定是一個大挑戰，但也是製作方必然的選擇。

這裡我提出一個大膽的建議，那就是建議VR遊戲製作方嘗試一些小體量、多結局的作品。現階段做一款大體量的VR遊戲實在是很困難，這不是中小型團隊能夠負擔的，但是製作方完全可以在劇情上多下一些功夫。比如場景就是一個密室，主角在裡面有多個同伴，通過與不同同伴以及不同物品的互動，玩家可以達成多種結局。這樣的好處是玩家通關一次肯定不夠，需要通關多次才能玩到全部內容，玩家每次都用較短的時間通關（因為遊戲體量小）避免了VR遊戲時間過長容易疲勞的問題，而玩家為了獲得全部結局玩了很多次又保證了遊戲的豐富度和玩家對遊戲的粘性。如果玩家的反饋較好，製作方還可以推出更多DLC內容來滿足玩家的需求。簡單來說，在現階段，我們更需要的是精品的小製作，而不是粗製濫造的大製作。

以上就是《西部世界》帶給我關於VR遊戲的一些啟示。最後我想說的是，我發現目前的很多VR遊戲只能算是「全景遊戲」，因為它們更多突出的只是某種簡單的玩法，而我們所期待的VR遊戲，至少都是《輻射4》VR版、《上古轉軸5》VR版這樣的開放世界的大型遊戲。遊戲製作方需要開始就界定好自己的邊界，做小遊戲就把某一個玩法做到極致，而如果想做3A級遊戲，那麼真的需要有死磕多年的覺悟。當然，我個人認為，在目前這個階段，大家更多的還是應該把VR遊戲設計先研究透徹了，通過小作品不斷嘗試和積累，最終才能創造出能夠媲美《西部世界》的VR遊戲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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