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街市》一文中，「不信，請看那朵流星」，為什麼用「朵」，而不用「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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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

（樂亭縣毛庄初中 杜文靜）《天上的街市》一文中，「不信，請看那朵流星」，為什麼用「朵」，而不用「顆」？

呂麗梅老師答——

量詞之美 耐人品味

杜文靜同學的問題提的很有價值，老師覺得你是一個愛思考、會思考的孩子。

量詞豐富，是我們現代漢語的一個顯著特點，尤其在文學作品中，為了增添語言的表達趣味，有一類量詞對它所描繪的事物有著十分明顯的比喻作用，往往不需要比喻詞便可構成生動具體、形象鮮明的比喻，加之前面帶有計數意味的數詞，因而頗具藝術個性。就如文靜提到的《天上的街市》一詩中：「不信，請看那朵流星」中的「朵」，句中的「朵」平常里是用來修飾「花」的，「花」是美麗的，用「朵」來修飾「流星」，就會使人聯想到流星像花朵一樣美麗，與牛郎織女的美好生活相映成趣，突出了牛郎織女幸福、舒適、自在的生活。既形象地描繪出流星在特定環境中呈現的花朵之形，表現出星走夜空時光焰閃爍的那種異乎尋常的優美意境，又寄寓著作者對美好生活的無限嚮往和追求，給讀者無窮的想像空間。因此看來，「朵」會讓人聯想起「花朵」，「花朵」又讓人聯想起「美麗」「幸福」等，而「顆」讓人想起「顆粒」由此又想起「小而圓」，這就是孫紹振先生所說的「自動化聯想」，兩者雖都具有描寫作用，但是一個強調美麗，一個強調形狀。如此，當然用「朵」而不用「顆」了。

其實，像「朵」一樣能使讀者生髮豐富的聯想和想像，眼前展開生動具體的畫面，從而產生一種特殊的形象美感的量詞我們也見過不少，如：老舍先生在《濟南的冬天》里寫道：「看吧，山上的矮松越發的青黑，樹尖上頂著一髻兒白花，好像日本看護婦。」中「髻」本是名詞，指在頭頂或腦後挽束起來的頭髮，作者用「髻」表示花的量，十分形象地摹擬出白雪堆集在樹頂時猶如日本看護婦頭上髮髻之形的那種特有的形態，給人一種靜謐感、親切感，新穎別緻，神韻獨具。再如：吳伯簫在《記一輛紡車》里的句子：「熟練的紡手，趁著一豆燈光或者朦朧的月光，也能搖車、抽線、上線，一切做得優遊自如。」這裡作者用「豆」比喻「燈光」的微弱，順便把表示喻體的名詞「豆」借用為「燈光」的量詞，按照常規的用法，句中的「一豆燈光」應為「一點兒燈光」，但「點兒」遠不如「豆」更形象地描繪出燈光微小的程度。又如：我們平時常說的一峰駱駝、一眼泉水、一鉤新月、一葉扁舟、一鐮初月……你細細去品味，就會明白量詞選用的好，既能表計量單位，又能作為喻體，給人以形象生動的感受。

我國著名文學家老舍說過：「比喻能把印象擴大增深，用兩種東西的力量來揭發一種東西的形態或質感，使讀者心中多了一些圖景。」（《言語與風格》），我們運用頗富比喻作用的量詞，抓住比喻雙方客觀形貌上的相似之處，「巧言切狀」，婉然成喻，兩種事物彼此輝映，相得益彰，給人濃郁的美的感染，使文章的表達效果更為明顯。這種形式詞約義豐，簡潔明快，如果你在作文中能運用這種手法，就一定會使文章增色添彩。那麼怎樣才能駕輕就熟地運用這樣的詞呢？我們只有在平時多閱讀，多積累，才能具備這種「自動化聯想能力」，靈活到「自動化」的程度，就是「直覺」的程度，你的作文語言也就「亮」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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