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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冰川學家 從科學角度欣賞自然美景

張文敬考察珠峰冰川冰溶洞。 本文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日前,中國科學院成都山地災害與環境研究所研究員張文敬參與創作的《科學家帶你去探險》系列叢書,榮獲2017年度國家科學技術進步二等獎。

頭髮花白,聲音洪亮。雖已年過七旬,但這位與地球打了一輩子交道的科學家,仍然沒有停止探索的腳步。

50多年來,張文敬足跡遍布世界各地高山、冰川、峽谷等無人區,創作的科普圖書,多次獲得國家級獎項。作為四川人,近年來,他也開始著重對四川的山川探秘,創作了與螺髻山、海螺溝、米倉山等相關的一系列科普圖書,繼續發現美麗家鄉。

冰川。

螺髻山。

搞科考

從青藏高原到南北極

從上世紀70年代開始,張文敬數次到青藏高原、南極、北極等人跡罕至的地方進行科考,還曾徒步穿越雅魯藏布大峽谷,積累了豐富的科考經驗。

「我去過4次南極、3次北極,上百次中國西部高原,還曾參與了人類首次徒步穿越世界第一大峽谷——雅魯藏布大峽谷。」一見到記者,張文敬打開了話匣子。

張文敬1945年生於廣元市旺蒼縣,上世紀70年代,到中國科學院蘭州冰川凍土研究所開始從事冰川研究工作,後來又回到四川,調到中國科學院成都山地研究所。近半個世紀,他一直與高原、極地「打交道」。

「1975年,我國首次對青藏高原的自然資源進行多學科綜合性科學考察,我也有幸參加了。」張文敬說,當時他們在成都集合,走川藏線。而當時的川藏線幾乎就是一條羊腸小道,很多地方還無路可走。「科考隊員們都是乘坐卡車,帶著米、面,要半個月左右時間才能抵達。有些時候遇到下雨,雨水飄到卡車車廂里,冷還是其次,心痛的是帶的麵粉都被打濕,成了漿糊。」

去南極科考,是不少冰川研究者的夢想。1987年,張文敬實現了他的夢想,以中國冰川科學工作者身份,參加日本第二十九次南極科學考察,第一次奔赴南極。

張文敬從上海乘船到東京,與日本科考隊員會合後,乘坐日本科考船一路南下。遠洋航行,尤其是經過被稱為「瘋狂」的南緯40°~50°西風帶時,輪船遭遇風浪,船身左傾右倒十分厲害,很多科考隊員都暈船,而他則沒什麼不適。「其實去慣了青藏高原,去南極真的是種享受,不會有高海拔的缺氧狀況。」

後來,張文敬又跟隨中國科學探險協會前往北極科考,那次考察,也是我國科研工作者首次在北極建立科學考察站。

考察中,張文敬也體驗到兩極的不同。他說,相對而言北極沒南極那麼冷,南極冰溫一般達零下40攝氏度左右,而北極冰溫在零下30攝氏度左右,北冰洋也並非所有地方一年四季都是冰封雪凍,即便在冬天也不是全部凍結起來的。「很多人認為南極和北極因為酷寒,是生命的禁區,其實不然,南極和北極都充滿了旺盛的生命力,除了大家熟知的北極熊、南極企鵝外,還有很多其他生物。特別是北極還有森林,有花草、蘑菇以及菊科等植物,種類非常豐富。不過這在南極就沒有了。」張文敬說,就連現代冰川上也有鮮活的生物在生長發育,在北極科考時,他們就發現了冰川上的彩色雪藻,紅紅的十分漂亮。

這些科考經歷,張文敬輕鬆道來,但實際上,在無人區里,不僅生活和工作艱苦,遭遇兇險也是家常便飯。在戶外工作時,他的耳朵和手指差點被凍傷;在高原工作時,摔倒滾落、遭遇泥石流也多次發生。他還曾不小心一腳踏進深不見底的冰縫裡,幸好隊友反應及時,將他拖了上來。但這些艱苦的經歷,反而增強了張文敬對自己的工作的熱愛。

張文敬透露,他行走無人區的「法寶」除了加強鍛煉、身體素質較好之外,很重要的還是「心靜而安」,保持一顆平和的心。

張文敬在南極考察。

做科普

揭開自然神秘面紗

上世紀80年代開始,張文敬結合自己從事科學考察和科學探險的經歷撰寫科普讀物和科考散文,迄今已撰寫數百萬字,帶領讀者一起揭開自然的神秘面紗。

與一般科普讀物不同,張文敬撰寫的科普文章和圖書,基本都結合自己的親身經歷,讓讀者跟隨他的腳步,逐漸深入,探秘自然。

其中,《走進多彩的冰川世界》,記述了他從上世紀70年代至今在西藏、青海、新疆從事冰川科學探險活動的所見所聞。

科學家在高海拔進行科考,寒冷的氣溫如何應對?張文敬在書中詳細描寫了他們在西昆崙山冰川考察時,會利用當地低溫的冰雪體建造起別有風味的「防護牆」的經歷。

「西昆崙山冰川屬於冰溫在零下14攝氏度以下的大陸性冰川,如此低溫的冰雪體,其成冰作用比較緩慢,尤其在積累區的冰雪體中很少有融化現象,因此它們的密度小,用鐵杴挖雪坑時一刨一大塊。」張文敬說,當時,他們像北極因紐特人一樣,將干酥的雪塊壘成臨時的冰雪房屋。「雪坑既是我們現場研究、觀測的地方,也是休息睡覺的地方,晚上將帳篷安放在雪磚圍成的雪坑內,產生了雪中溫室的環境。到目前為止,我國現代冰川積累區中類似西昆崙山冰川這種低溫、干酥特徵的冰雪體在其他冰川區似乎還沒發現過。溫度越低,雪層越干,比重越小,但酥而不碎,照樣具有比較高的強度。」

他還描寫了在科學考察中觀察到的中國西部豐富多彩的文化和風土人情。例如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科考隊員在新疆考察,發現了當地一道獨特的風景線——露天電影院。「露天電影院是由高高的磚牆圍建而成,一個門進,一個門出,場內四周有高低錯落的磚砌座位,中間平地上大都搭建有木板或水泥長凳。」張文敬說,這是因為新疆年平均降水量不過150毫米,南疆的庫爾勒、阿克蘇、喀什、和田年降水量大多在100毫米以下,全年300多天不下雨,因而才有大量電影院都是無頂蓋的露天電影院。

「寫科普文章與寫科研論文,有很大區別,既要有嚴謹的科學態度,又要生動易懂,吸引讀者興趣。」退休之後,張文敬把很大的精力都放在了撰寫科普讀物上,涉及南極、北極、雅魯藏布大峽谷、珠穆朗瑪峰、希夏邦馬峰、南迦巴瓦峰等諸多人跡罕至的地方,多部專著都曾獲得國家級獎項。他的科普讀物,也吸引了一批科學愛好者。有人就根據他的《青藏高原二萬里》中提到的「喜馬拉雅山旗樹」的描述,專程前往當地尋找拍攝。

1998年張文敬在雅魯藏布大峽谷穿越途中。

再發現

繼續探索家鄉之美

近幾年,張文敬著重對家鄉四川的山川進行探秘,並推出《唯美四川》系列科普讀物,讓更多人認識四川之美。

「人與人是距離產生美,地貌則是高度產生美。」張文敬說,四川是青藏高原向中部平原過渡的階梯,海拔高度差異大,地形地貌複雜,多樣的氣候、植物、動物資源,讓這裡誕生了很多獨特景觀。

張文敬的家鄉就坐落在米倉山的一個山間盆地,退休之後,張文敬多次回到家鄉,以科研工作者的眼光重新對米倉山進行科學考察並推出科普讀物。他將其定義為一個「儲藏著豐富恐龍、水青岡等動植物化石的天然博物館」。

張文敬還用科考的眼光重新發現米倉山的紅葉。每到秋天,光霧山的紅葉便吸引著大量遊客前去觀看,實際上,光霧山只是米倉山的一部分。根據張文敬考察,在米倉山的前山和河谷兩岸海拔600-1000米之間的農耕區域,有一種學名叫烏桕的樹種,每到9月初,它們和柿樹、梨樹、桐樹還有栗樹上的紅葉或深或淺,或濃或淡構成了第一道紅色風景線。而米倉山海拔1000米以上的落葉闊葉原始森林帶,則構成第二道紅林,可謂「一層又一層,層層爆綻,斑駁陸離,變化萬千,染紅了千山。」

同樣,位於涼山境內的四川名山螺髻山,張文敬也進行了多次科學考察,推出的相關科普讀物,不僅描寫了螺髻山的秀美風光,還詳細介紹了這個「中國第四紀古冰川作用的天然博物館」的地質歷史、演變過程、生物資源等等。「如今的螺髻山與二三百萬年前相比,是被『矮化』了的,當時螺髻山隆高之後,山上就發育了厚厚的冰川,冰川對山體又進行了若干次強烈的下切、侵蝕作用。與此同時,寒凍風化、流水沖蝕等,也在對螺髻山進行『矮化』。」張文敬說,如今在螺髻山周圍河流下游的數以千萬億噸計的泥沙礫石都是來自於螺髻山,如果將這些堆積物都「歸還」,復原到螺髻山山體上,可以想像這座山峰當年比現在高大、巍峨得多。

螺髻山星羅棋布的冰川湖中,大量生長著水草,以景點「仙草湖」最為典型。張文敬說,草木死亡變成腐殖質,被沖入湖中,讓湖水營養物質過剩,植物種子經過風和鳥兒們的無意傳播落入湖中,天長日久便形成這樣獨特景觀。「如果湖泊水域不繼續擴大,而水草越來越多,以後也許會只見草不見水,成為沼澤。」張文敬說,在阿壩的大草原上,也有許多湖泊周圍的沼澤草地都曾經歷過這樣滄海桑田的變化過程。

「自然饋贈給了我們十分寶貴的禮物,創造了豐富多彩的地貌奇觀。」張文敬說,自己一直從事科普創作,希望能夠幫助更多人從科學角度去欣賞自然美景,真正去懂得自然、欣賞自然。

原標題:跟著冰川學家 從科學角度欣賞自然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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