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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貢最後的探戈

「愛要麼是一切,要不就什麼都不是」--瑪格麗特.杜拉斯

到西貢了,茂密的椰子樹,憂鬱的熱帶氣息,安靜的越南人,牆裡牆外的花盛開地讓人忽略了她們的芳名。

傷感的午後,巴洛克風格的大宅子,暗暗的屋子裡透過木格柵木條,射進來微弱的光,探戈舞曲時斷時續,電影《印度支那》伊玲和她的養女卡蜜兒公主正在起舞......。歲月悠長,如今法國殖民印度支那的時代一去不再復返。西貢小姐、西貢香水、西貢啤酒,以及雨中殘花、風中落葉,殖民的痕迹卻深烙在這座城市空氣的負離子里,如《印度支那》的電影台詞:「世上有很多東西是不能分離的,比如高山和平地、人類和貨物、男人和女人、印度支那和法國。」

此刻西貢的早晨,貓屎咖啡的清香淹沒在奔跑的摩托車的汽油味里,浩大的摩托車隊充斥在大街小巷。戊戌狗年的正月,越南人民和我們中國人一樣地休假過春節,居民區里坐落著大小不一的廟宇祠堂,與中國閩南地區的廟宇同出一轍,老屋子裡傳出吱吱呀呀的越南戲曲,頗像廣東的粵曲,輕柔的旋律婉轉緩慢,欲語還休的東方調子,矜持又多情。擺攤的小販們仍在窄小的空間里供奉財神爺等神靈,早起就燃香供果。在街頭散步,沒有身處陌生國度的感覺。若說越南和法國有著太多的愛恨情仇的糾纏,那麼中國的儒釋道文化與越南文化開枝散葉的淵源,更是有著無法折斷的牽連。

早餐後乘車去往離西貢一百多公里的美萩渡口,湄公河三角洲的風光無限迷人,稻田碧綠,陽光柔和,天安地靜。椰子樹、棕櫚樹、芭蕉等熱帶植物稀里嘩啦地瘋長,好似永不衰老的壯年男子,茁壯倔強。

這個經歷過近百年戰火硝煙的國家,今天的和平亦是格外的來之不易。在美萩初次見到了杜拉斯筆下的湄公河:「在河上霧蒙蒙的陽光下,烈日炎炎,河兩岸彷彿隱沒不見,大河像是與天相接。河水滾滾向前,寂無聲息,如同血液在人體里周流。」

美萩渡口的遊船專門接待中國遊客,遊船在湄公河上不緊不慢地行進,熱帶的季風吹拂著來自中國的北方人,愜意舒適。遊船靠近原始的熱帶雨林岸邊,越南的旅行公司已為遊客準備好了茶水、薑糖、香蕉乾等當地特產,穿奧黛的越南女子拎著塑料編織的小籃子,捱桌為中國遊客獻歌,賺取小費,她們喜歡人民幣。年長的女子帶著年輕的女子,先唱越南歌,然後用漢語唱鄧麗君的「甜蜜蜜」「千言萬語」,應酬的歌聲是粗糙的,沒有真情實意,在她們不優美的聲音里我聽出了生存的不易和生命的凄涼。

在中國客人的鬨笑聲中,大胸脯的越南女孩兒,美麗豐饒,放下她高挽的髮髻,烏黑長髮長及腳後跟,大方地坐在中國男子的腿上,長發纏了一圈又一圈繞在男子的脖子上,緊緊地纏住了她和英俊的中國男人,她的「一痕雪脯」貼緊了英俊高大的中國男人,手機、相機忙不迭地拍照,抱緊的中國男人和越南女孩兒,笑得像菠蘿蜜一樣地甜膩。看似逢場作戲,當他們相互摟緊了陌生的肉體時,一定是喜歡的。

纏繞再緊的兩個生命,終是要分開,中國男人給了她六十萬河南盾,約人民幣兩百塊,這對越南女孩兒來說是筆可觀的小費,皆大歡喜。站我旁邊的北京女子眼角一瞥不屑地說:「哼,有什麼了不起的,有錢就耍流氓!」而在我眼裡,他們是愛的。

由此想到杜拉斯的情人,來自中國的北方男人,她愛他的愛情,同樣也愛他的金錢。「愛要麼是一切」是金錢、淚水、溫柔的肉體、憂傷、失落、此去經年......

若沒有了愛,世界定是一片荒蕪,什麼都不是了。「情人」,已不是那個特定的蕭

郎、秋娘,而是人類與自然之間活生生的情慾,是大愛的「符號」!

於是,日光下的湄公浮現出利穆轎車裡杜拉斯的少女形象,她的確是一位又偉大的文體大師,上帝賜予她美貌與才華的同時,也不經意的施予她波折與坎坷,西貢和湄公河因為瑪格麗特.杜拉斯而纏綿曖昧,流光溢彩!

午後回西貢,在西貢的堤岸,透過那一扇扇半掩的木百葉窗,恍惚之間,看見了梁家輝正在晃動的「亞洲最美的男子臀部」。

正如杜拉斯所說的一樣,西貢是一個尋歡作樂的城市,夜晚來臨,更是趨向高潮。湄公河邊的巨大遊船,燈火輝煌淹沒了夜空的點點星光,各國遊客按金錢劃分出等級船艙,歡歌笑語,今夜無眠,縱情狂歡。

站在甲板上,眺望湄公河兩岸,和風習習,闌珊夜色中,矮處地燈火影影綽綽,偶爾聳立一兩棟高層建築,是如今越南現代化的標誌。船艙里的歡鬧聲此時似乎隱沒,今夕何夕之間,耳邊又傳來了《印度支那》的探戈舞曲,伊玲、卡蜜兒公主,旋轉、回眸......白色的裙衫,黑色的長髮.......

寫於北京 公曆2018年三月七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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