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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使鹿部落

敖魯古雅鄂溫克狩獵鄉是中國唯一的使鹿部落,也被稱為「中國最後的狩獵部落」。 他們在大興安嶺的密林中,靠打獵和飼養馴鹿生活,鄂溫克族有自己的語言,但沒有文字。鄂溫克,意為「住在大山林中的人們」他們是三百多年前從現俄羅斯境內的外貝爾加爾湖沿岸和列拿河流域遷徙過來的,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個俄羅斯名字,在大興安嶺過著游牧生活,1965年定居在滿歸的敖魯古雅鄉,意為「楊樹林茂盛的地方」。2003年,政府安排他們離開了世代居住的大山,敖魯古雅鄉搬遷至根河市近郊的新址,開始融入現代生活,同時保留了像多妮婭-布部落等七個氏族狩獵點,在根河廣袤的密林中。

根河市是內蒙古自治區呼倫貝爾市的一個縣級市,不過這裡的市和縣級市,體量相當大,顛覆了我的認知。呼倫貝爾市的面積是江蘇、山東兩省面積之和,大興安嶺的大不是浪得虛名。根河市是蒙語「葛根高勒」的諧音,意為「清澈透明的河」,是一個十分特殊的地方,根河是中國最冷的城市,年平均氣溫零下5.3度,極端低溫零下58度,年封凍期210天以上,被稱之為「中國冷極」。說到這裡,我這個南方人已經談冷色變,彷彿感到瑟瑟發抖的寒意,這種嚴寒氣候倒是很適合馴鹿的生存,你看在聖誕畫里,馴鹿拉著聖誕老人在冰天雪地中滿世界跑,如沐春風。

下面組圖:海拉爾-滿歸火車、滿歸鎮森林風光

下面四圖:牛耳鎮森林風光

下面三圖:得耳布爾鎮森林風光

根河近郊新建的敖魯古雅鄉政府的廣場十分寬敞,停車也很方便,在它的對面就是敖魯古雅使鹿部落景區,我倆順著景區里的木棧道轉悠,沿途有馴鹿、狍子、松鼠、等,像一個小型動物園,你可以花十元錢在景區買一籃苔蘚,這是馴鹿最喜歡吃的,就能與馴鹿來個親密接觸,這不,一對新人靠著一頭馴鹿在拍婚紗照呢。遊客在玩著鞦韆、蹺蹺板、用瓜子喂小松鼠等,這裡確實是根河市民的休閑的好地方,但顯然不是我要的,我將繼續往北去兩百多公里外滿歸鎮的伊克薩瑪國家森林公園和多妮婭-布部落,那裡山高林密,壯麗的大興安嶺風光是根河的驕傲。

下面組圖:敖魯古雅使鹿部落景區

下面二圖:狍子

金秋九月的風光是醉人的,公路沿著急流河宛延向前,風光迤邐,是一條景觀大道,時不時有美景出現,你必須慢慢地開車,這時路邊有個小景點叫「母子島」,正好停車休息一下,站在觀景台上望去,是一個漂亮而迷人的河心島,觀景台的位置假如再高一些的話,可以媲美莫爾道嘎國家森林公園的著名景點「白鹿島」,幸虧剛才車速不快,否則就與它失之交臂了。一路上移步換景有不少可以停車拍照的地方,當然急流河旁最大的景點還是伊克薩瑪國家森林公園。

下面組圖:急流河風光、景觀大道

「伊克薩瑪」是鄂溫克語,意為「美麗寬闊的河」,這個解釋,激流河名至實歸,當之無愧。由於是淡季,伊克薩瑪國家森林公園除了我倆幾乎沒有遊客,景區大門不遠就是五百多級台階的「激流灣木棧道」,顧名思義還以為它是建在河畔的,卻是一條穿越森林通往山頂的木棧道,拾級而上,環顧四周喬木參天,遮天蔽日,白樺、甜楊已是霜葉紅於二月花了。樟子松、興安落葉松還青翠欲滴,綠油油中映襯著片片紅葉,層次分明,美不勝收。木棧道上早已是落英繽紛,走在上面我們小心翼翼,唯恐踩壞了這一片金黃。

下面組圖:森林、木棧道風光

上圖:我們的汽車停在木棧道口

站在山頂觀景台上才恍然大悟,原來木棧道是讓你在山頂觀賞激流河灣的美景。登高遠眺,遠遠的山頭上方一道彩虹,層層疊疊茂密的植被,像地毯一樣鋪滿了整個曠野,激流河像一條青羅帶在山腳下優雅的繞了一個彎。秀麗的姐妹湖、造型別緻的公園大門、精緻的植物園、壯觀的伊克薩瑪大橋,像一顆顆珍珠,被一條筆直的林間公路串聯起來,通向遠方。

在去月亮灣的三岔口,被告知禁止通行,原來是趁淡季遊客少,公路正在澆灌水泥路面,不能去,只能作罷,這兩天去的包括森林小鎮得耳布爾,這裡整個地區就是優美的自然山水,是一個生態優良的大氧吧,在這麼好的大環境下,更讓我期待的是神秘的多妮婭·布使鹿部落、最後的獵戶點。

下面組圖:山頂、伊克薩瑪大橋風光

下面組圖:姐妹湖風光

下面兩圖:伊克薩瑪大門

下圖:作者夫婦合影

下圖:去月亮灣道路封閉

多妮婭·布使鹿部落很容易找到,它就在公路邊上,幸運的是多妮婭·布,她的老公和她的兒子小劉三人都在家。身材瘦小的多妮婭·布,為人謙和低調,白皙的皮膚,可能是山裡空氣,水好的緣故,看不出她已經70歲的年紀。老爺子身子骨也很硬朗,是個敦厚的人,正在收拾他的捕魚漁具。熱情好客的小劉招呼了我,他三十齣頭,像他媽媽一樣白白凈凈,在北京打理一個與馴鹿產品相關的公司。由於九月至十月是馴鹿交配的季節,雄鹿會為爭奪交配權而大打出手,他是回家幫忙料理的。當我得知四五月是馴鹿的生殖期時,我說你又要回家了吧,他笑著說:「家裡一共有六十來頭馴鹿,可我有弟兄五個,平時都各忙各的,到時誰有空誰就回來幫忙。」接著我又提了不少問題,小劉看到我對這裡充滿了興趣和好奇,他微笑著,不厭其煩的給我講述了,鄂溫克使鹿部落、馴鹿、和他媽媽多妮婭·布的傳奇故事。

下面組圖:多妮婭·布使鹿部落,多妮婭·布和她先生

下面組圖:9月10月是馴鹿交配期,為爭奪交配權,用樹枝,雜草打扮鹿角,顯得漂亮威武,打鬥

下圖:小劉佩戴的用狍子角製作的小刀

下面三圖:老劉一家合影、作者與小劉合影

自古以來鄂溫克人與馴鹿是密不可分的,過著「逐石蕊而居」的游牧生活,(石蕊是一種苔蘚)需要不定期的遷居,他們的傳統民居,「撮羅子」,鄂溫克語叫「希欏柱」,用松木杆搭成的圓形窩棚,也是一種非常簡單容易拆裝,便於攜帶的帳篷。「撮羅子」的遮蓋物隨季節變化有所不同,夏季一般用樺樹皮,冬季則用麂、鹿皮包裹。鄂溫克族人雖無固定住所,卻有固定建築,那就是他們的倉庫鄂溫克語叫「靠老寶」是「樹上的倉庫」的意思。他們的倉庫極為奇特:先將相鄰的兩棵大樹砍去樹梢,作為柱子,然後用木頭壘成一間懸空的倉庫,地上斜豎一根砍有階梯的木柱為梯。倉庫中存放食品、獵物、衣服、用具等,他們從不上鎖,其他獵人可任意取用,事後如數歸還即可。馴鹿曾是叢林鄂溫克人唯一的交通工具,時速可達每小時48公里左右,被譽為「林海之舟」。

鄂溫克人傳統飲食以肉食為主,馴鹿肉乾、鹿奶茶、鹿心酒、列巴、狍子肉、野豬肉等鄂溫克人的食物,不過山林中禁止打獵後這些已經不多見了。現在的飲食習慣隨著部落搬遷,已經發生了根本改變,「打列巴」作為主食將繼續下去,列巴是用馴鹿奶和面後自然發酵,放在「達拉噶問」(平鍋)里烙熟,酥脆暄軟,入口香甜。

下面組圖「撮羅子」

下面二圖:「靠老寶」

下面兩圖:「打列巴」

下圖:鄂溫克族圖騰

下面組圖:鹿茸、鹿鞭、狍子皮

鄂溫克語,馴鹿稱為「奧倫」,馴鹿雄雌均有角,每年更換一次。馴鹿的個頭比較大,雌鹿的體重可達 150多公斤,雄性反而小,在90公斤左右。作為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的馴鹿,在我國已經沒有野生馴鹿了,人工養殖馴鹿除了餵食苔蘚外,還有蘑菇及木本植物的嫩枝葉,需要定期飼以食鹽,修圍欄,燒火堆用煙來驅趕蚊子,馴鹿最怕蚊蟲叮咬。多妮婭·布養了一隻黑色的大藏獒,它兇猛無比,平時被關在鐵籠中,晚上放出來保護鹿群,在馴鹿產仔期間,除了人幫助母鹿照顧幼仔外,大藏獒更會配合主人驅趕狼、熊等天敵。馴鹿生性溫順,狩獵為生的鄂溫克人無論男女老少都將馴鹿視為吉祥、幸福、進取的象徵,定為鄂溫克族的吉祥物。

下面組圖:大藏獒、用煙驅趕蚊子、圍欄馴鹿、小馴鹿

說起母親多妮婭·布,小劉眼中充滿了敬意,一個吃苦耐勞,堅韌不拔的母親形象躍然而出,在我腦海里漸漸地放大。

就在去年2015年的臘月,多妮婭·布的馴鹿點還在距滿歸23公里處的阿龍山施業區,平時馴鹿點上有五個人。那天老劉與點上的合伙人回根河敖鄉去辦事,點上只有多妮婭·布和她的族妹土鞄父女倆三個人。清晨多妮婭·布發現有5隻馴鹿已經兩天沒有回來了,很是著急,三個人商量後,吃完早飯由族妹的父親看點,她和族妹去大森林裡找馴鹿。急匆匆的沒有帶乾糧就徒步順著雪地上馴鹿的腳印去尋找。當時多妮婭·布已有69歲高齡,冒著零下45度的嚴寒,在白雪皚皚的森林中行走了一天。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黑乎乎的森林中,寒冷、飢餓、恐懼、疲憊,一起向兩個瘦弱的女人襲來,她們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舉步維艱地行走在荒野雪域的大森林中,不知不覺就迷失了方向。族妹土鞄行走的越來越慢,最後竟一步也走不動了,慢慢倒了下來。多妮婭·布趕緊把她抱在懷裡,見她奄奄一息,就把她平放在地上,給她做人工呼吸,折騰了半天,也沒見她再有呼吸跡象,就這樣,42歲的鄂溫克族婦女土鞄活活的被凍死了,多妮婭·布悲痛不已,把族妹土鞄拖放在一個凸起平整的地方,用自己的方巾把她的臉給裹起來。在她的周圍來回徒步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獲救時發現那裡已經被她踩踏成了一條橢圓形的通道……

我問多妮婭·布:「當你感到真正老去的時候,想不想和兒孫一起住到城裡去,頤養天年?」她平靜的說:「我喜歡大山森林,我決不會離開我的馴鹿。」

無論是陽光燦爛的日子,壯麗的北國風光是那樣漂亮迷人,還是狂風暴雪,天寒地凍時,總有一份堅守在這裡,你來與不來,最後的鄂溫克族多妮婭·布使鹿部落就在這裡。

下面組圖:馴鹿、風光

下圖:作者與多妮婭·布家人合影

下圖:作者夫婦在部落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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