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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哥之死,他才是最大的獲利者

蒙哥與忽必烈,可以共苦卻不能同甘的兄弟(八)——蒙哥之死,他才是最大的獲利者

蒙哥汗八年,公元1258年十一月,接到蒙哥指令,重新獲得軍權的忽必烈從開平出發,帶著大部分的原金蓮川幕府成員,開始他第一次攻宋之戰。

半年之後,忽必烈到達了濮州(今濮陽),忽必烈停下了行軍的步伐,召集幕府成員,認真地討論對宋的用兵方略。得出的結論是:此時發動對宋的全面戰爭,時機並未成熟。

但是忽必烈的軍隊還是繼續向南慢慢前行,將進攻的方向由襄陽改為了鄂州(今武漢)。此時的他,對於攻宋之戰的策略,有了自己的想法。

1259年七月,忽必烈軍終於到達了汝南(蔡州),從開平(今內蒙古多倫)到蔡州,沿途是基本平坦的華北平原,近三千里的路程,忽必列走了八個月,平均每天行程十二里,這種行軍對以速度著稱的蒙古軍隊來說,可算是空前絕後了。

而此時正在釣魚城前苦戰的蒙哥,等來的不是忽必烈在京湖戰區發動進攻的消息,反而是從京湖戰區趕至釣魚城支援的呂文德部隊。蒙哥同時收到的,還有一封忽必烈勸他退兵的書信。

那一刻,蒙哥顯然是悲憤的。他只能下令催促忽必列繼續進軍,同時咬著牙再攻釣魚城。

忽必烈的軍隊行至淮河北岸時,收到了蒙哥猝亡於釣魚城的消息。後人無法判斷忽必烈此時的心情,但這支軍隊突然提高了行軍速度。八月十五日,忽必烈率軍渡過淮河,二十日攻入大散關,二十一日進抵黃陂。廉希憲配合董文炳,說降了光山縣的南宋守軍。張柔同時攻取南宋五關之首——虎頭關。嚴忠濟、嚴忠嗣兄弟擊敗宋軍後,進抵蘄州(今湖北蘄春)。

忽必列率領的東路軍,全線突破南宋的淮西防線,直逼長江北岸。

蒙哥終於死了,關於他的死因,眾說紛紜,最大的疑點是:蒙哥為什麼不退兵?

蒙哥的四萬西路軍在釣魚城被阻了半年之久,時至夏季,軍中病疫橫行,兵無鬥志。既然久攻不下,完全可以先以退為進,可是蒙哥愣是在釣魚城下一直強磕到死。

當然後首先是面子問題。大汗親征,耗費了大量人力財力後,卻無功而返,的確有些沒臉回去。蒙古汗國的士兵,一向沒有薪俸,其主要的收入源於戰爭的劫掠所得。如果此時蒙哥退兵了,對於財政艱難的蒙古汗國來說,這會是一個問題。

但這並不是蒙哥不退兵的主要原因。蒙哥之所以發動攻宋親征,是因為忽必烈的「斡腹之策」讓他充滿了信心。可結果是三路攻宋部隊中兩路癱瘓。而東路主帥換成忽必烈後,比原來的塔察兒還過分。塔察兒好歹還攻打過南宋的襄陽,忽必烈卻在蒙哥死前,未曾對南宋用過一兵一卒。

對於蒙哥來說,勝利的曙光似乎就在前頭,卻永遠等不到。他掉進了忽必烈給他挖的大坑中,再也無法起身。蒙哥不退兵,最大的原因是他直到死前,依然指望著忽必烈能聽從他的令旨,從東路突破南宋防線。

在這場兄弟的明爭暗鬥之中,還有一個必須要提起的人物,即耶律楚材的二兒子耶律鑄。

23歲時,精文善武的耶律鑄就進入汗國高層,被丞相鎮海舉薦為領中書省事。不久,鎮海又作主將貴由的太師女人嫁給耶律鑄為妻。

蒙哥上位之後,大肆清理貴由汗與攝政海迷失的親信,包括丞相鎮海。為了解救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鎮海,耶律鑄求到忽必烈頭上。忽必烈因此發生了與蒙哥在稱汗之後的第一次衝突。鎮海最終沒能救下來,忽必烈卻收穫了耶律鑄的忠心。

1257年冬,被剝奪一切軍事民政管理權力的忽必烈在謀臣的勸說下,終於決定向蒙哥服軟。他只帶著家眷,到六盤山覲見蒙哥。在見蒙哥之前,忽必烈先偷偷跟耶律鑄見了一面。耶律鑄給了他什麼樣的建議不得而知,但在忽必烈回到開平之後,蒙哥就撤銷了鉤考局。忽必烈逃過一劫。

蒙哥死後,耶律鑄護送蒙哥的靈柩回到和林,然後扔下自己的老婆孩子,直接投奔忽必烈去了。第二年,就被忽必列任命為中書左丞相,如果不是他立下巨大功勞,是不可能得到這個職位的。如果說,蒙哥死於非命的話,耶律鑄當為第一個直接嫌疑人。

其實,該慶幸蒙哥去世的人,絕對不應該是南宋。如果蒙哥沒有死在這一場戰爭中,以他對北地漢人的忽視及對中原的治理水平,是很難積聚起足夠的人力與財力,去攻滅南宋的。南宋也勢必還可以繼續偏安。因此蒙哥之死,南宋並非實際的受益者。

但是忽必烈則不同。兄弟倆的矛盾徹底爆發之後,忽必烈就明白,生活在蒙哥的控制之下,是件很可怕的事。不但忽必烈不願意,他手下的那批北地士大夫們,也絕不願意。

蒙哥死後,其四萬西路軍被忽必烈和阿里不哥瓜分。此時忽必烈掌控的軍隊還包括十萬東路軍以及一萬多南路軍,在軍隊數量上完全超過阿里不哥。加上多年經營中原留下的雄厚資產,還沒開戰,阿里不哥已經完全落於下風。

蒙哥一死,這天下已再無一人能阻擋忽必烈的腳步。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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