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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英雄志×秦國篇×投桃報李

張祿也成了秦王的客卿,為秦王出謀劃策。有了秦王賞識,張祿也水漲船高,算是政治新星。

此政治新星可是相當的了不得,張儀作為政治新星,當了客卿,然後秦惠文王就敢拿一座城讓張儀去魏國談判,張儀換回了十幾座城後更是一步登天,成了相國,要是論起資歷來,不知道要在底層打拚多少年。

而張祿的主要敵人就是宣太后為首的四貴,有他們在,秦王終究沒有大權,自己依附於秦王,也只能人微言輕,只要自己能趕走這四貴,那麼左丞相一職非自己莫屬。

而此時的宣太后已經垂垂老矣,秦王下手正是時機,而張祿更是勸秦王玩陰的,不要硬來。

所謂玩陰的,那就是把四貴順理成章的請出去,這要歸功於張祿的外交政策——遠交近攻。

國家興起,免不了跟其他國家磕磕絆絆,今天你給我一腳,明天我給你挖一坑之類,算是常事。可是做事要講究策略,那就只能拉一批打一批,不可能處處樹敵。

而對秦國而言,跟它交好的也只有燕國,因為隔太遠了,燕國又是小國,越國以鄙遠,君知其難也,所以也就沒有太大的野心,還救國燕國一次,幫過燕國一次。

張祿指出,齊國也應該是秦國的盟國。

秦國和齊國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說到底都沒有深仇大恨,之前合縱攻秦都沒成功過,因為齊國不願意參與,可一旦齊國參與,那麼聯軍就攻進了函谷關,可見一般。

故而秦國也參與坑了把齊國,可是這種干賺吆喝的買賣,只能心裡爽,得不到實惠。張祿說齊國正在跟趙國打來打去,而且是弱勢,若是聽聞秦國要和它結盟,定然喜不自禁,如此將來再有合縱攻秦,齊國起碼能扯後腿,至不濟也是兩不相幫。

秦國聯盟齊、燕的國策因此而定,秦王派遣人去齊國談判,這種大事自然不可小覷,於是派弟弟去談吧,公子悝就被派出國了,而且是長期駐紮在齊國,擔任個卿大夫的官職,在哪裡臨機決斷,算是獨當一面了。

秦齊因此也達成了和解,算是牢不可破的聯盟。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公元前266年,宣太后病危。秦王一鼓作氣,先是提拔張祿為左丞相,應侯,而後將舅舅穰侯、華陽君,弟弟公子市趕回封地,將宣太后的權利全部收攏。

這大致是政治談判,張祿保證他們三人富貴,只要你們交出權力,我也不會趕盡殺絕。三人思前想後,反抗就是魚死網破,死的概率還要大點,畢竟人家跟你談判就表示已經有了對策,只好認了。

第二年,宣太后去世。秦王更是凡事做絕,將穰侯驅逐出境,封地收回,華陽君派出去做外交,公子市也被趕出關外,至此一統江湖。

不過三人還是慶幸的,至少留有命在,還可以奢求什麼呢!

我倒是覺得很遺憾,因為魏冉是很有能力的人,也是秦王親族,他不該把這些人都攆走,起碼留下一個擔任右丞相,否則誰來制約張祿呢!

不過也難怪,一切都是張祿算計好的,自然儘可能的為自己消滅競爭對手,否則何以報魏國的仇。

要知道,張祿要殺魏齊那是私仇,其實並不符合秦國的最佳利益,哪有逼著對方要殺自己的相國的,你這樣豈不是讓魏齊跟秦國作對到底,若是魏冉在,起碼會勸秦王理智點,也會勸張祿理智點,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要向前看,讓魏齊賠罪道歉好了。

好笑,我為了報仇連生我長我的魏國都不要了,你竟然勸我識時務,有本事你對伍子胥這麼說,看他怎麼對你。

秦王奪權這麼順利,自然少不了張祿的從中謀劃,對張祿更是言聽計從。此時的秦王五十歲了,卻甘願認張祿為義父,表示你就是我的管仲,我的仲父。

按照慣例,張祿起碼比秦王大個十歲,秦王才好意思稱呼人家為父吧,那麼張祿六十多了,除非秦王太捨得下本了。

胥吏常是子承父業,故而胥吏的權利很大,縣令做不到的事,他卻可以輕易做到,可謂是震懾黑白兩道。胥吏也喜歡人奉承,常收乾兒子干孫子之類,其實年齡可能相差無幾。

有一則故事裡,胥吏認了一個跟自己一樣大的干孫子,下鄉公務的時候在干孫子家吃飯,干孫子的父母熱情招待。他們對兒子的事也清楚,只是沒關係盡受欺負,於是也認了,他們對胥吏客氣點就好,也不用稱呼乾爹之類的,只是一種攀附罷了。

若秦王是稱呼比自己小的張祿為仲父,那麼這個人決不可小覷,小不忍則亂大謀,忍者神龜不出手則已,出手不凡。

自得張祿後,秦王可謂是志得意滿,對左右說,如今韓魏比之當初,孰強孰弱?

左右說,不如當初。

秦王說,魏齊和孟嘗君相比,孰賢?

左右說,孟嘗君賢。

秦王大笑,孟嘗君當初帥韓魏伐秦,猶不能奈何寡人,何況如今區區一魏齊呢!

中期說,秦國之強,不如昔日智伯,韓魏之弱,猶比智伯時強。韓趙魏相勾結,卻滅了智伯瓜分其地,還望大王戒之。

秦王深以為然,智伯跟最強的趙國打,那麼自己就先拿韓國開刀,派兵攻韓。

張祿對秦王說,人主之所愛者,地也,人臣之所樂死者,人主也。秦國奪人主之所愛,與樂死者相鬥,怎麼能佔到便宜呢。

秦王大奇,不打怎麼得到地呢!

張祿說,且不如圍而不攻,而後讓縱橫家的人往來奔走,如果能不戰而割來土地那是最好的,如果縱橫家太精明,給秦國的不多,那就換一個笨一點的,如此大王想得到自然能得到。

秦王言聽計從,張祿自然水漲船高,門前車馬如市,坐享齊人之福,可謂功成名就。

而應侯來後,秦國的國策大變,也使得韓魏大驚,紛紛派使臣前來秦國,想要搞清這位應侯的真實目的,以做應對,其中就包括魏國使者須賈。

喜聞樂見的報仇情節來了,然而世事總是出人意料。

張祿聽說須賈來後,喬裝打扮,換回昔日的范雎(ju)身份,穿的破舊皮裘去見須賈。

對於他的這一舉動我也著實好奇,處在優勢的人總是喜歡玩弄敵人。我推斷之前范雎與須賈關係不錯,後來須賈告狀使得他淪落低谷,也因此能夠在秦國有如今的地位,因而心情複雜。

至於穿破衣服,那就更有意思了,一般見人都喜歡穿好衣服,出手豪闊,顯得自己很有面子,這是常理。而富貴人則不同,因為心中有底氣,自然不需要外在顯示。

小說中容顏俊朗的主角們為了劇情需要,會有許多面具,自然不如之前的帥氣,甚至丑出格調,但是安之若素,因為只要扒開面具就恢復了原貌,讓人驚嘆不已,大抵如此。

范雎故意在須賈的驛館處晃悠,果然被須賈看見。

須賈忽見一人十分像范雎,大驚不已,這人不是死了嘛,自然要一探究竟,否則以後別想睡著了,於是上前試探的問,你可是范叔?

范雎的年齡要比須賈打一圈,所以稱呼為范叔也情有可原。

范雎點了點頭,客氣的問候幾句。

須賈其實也對范雎沒大仇,當初不過是嫉妒,害得人家這麼慘,心中自然有些過意不去,於是說,范叔無恙那就最好了,如今在哪高就呢?

范雎說,幫人做事。

其實看看范雎的穿著,須賈已經瞭然了,於是盛情邀請范雎一起吃頓飯,還拿出一件自己的衣裘給范雎,一點心意還望不要拒絕。

范雎很開心的收了過去,然後自然問你來秦國有何貴幹之類。

須賈說自己來拜訪應侯張祿,可惜沒有門路。

范雎暗笑,說我有門路可讓你見到張祿。

須賈自然笑笑,此人如此大言不慚,於是說,我的馬夫病了,馬車也壞了,等馬車修好之後我再去拜訪吧。

范雎說,我會駕車,借我主人家的馬車就好。

須賈說,拜訪張祿那得四匹馬拉的馬車才行,否則氣派不夠,人家也不會見我的。

范雎拍拍胸脯表示交給我吧,回家駕著馬車過來了。

須賈於是覺得范雎看來混的還不錯,人家都如此了,自己只好上了馬車,心中想著見到張祿後該如此勸說。

馬車到了張府,下面人一看駕車的竟然是張祿,自然大驚,誰敢阻攔。過去後竊竊私語,這排場太大了,這秦王估計都不夠資格讓張丞相駕車吧,裡面那人能是誰呢?

須賈坐在會客廳里也發愣,怎麼沒有通報就直接進去了呢,然後范雎說讓我去請張祿,我有人。

須賈點頭答應,好奇歸好奇,還是坐在那裡等著張丞相接見,正襟危坐,不想被人小瞧。

可是等啊等,著實受不了了,問會客廳里外的僕人,范叔怎麼還沒回來?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范雎的事僕人怎麼會知道,納悶的問,范叔是誰啊?

須賈有點懵了,就是跟我一起來的,替我駕車的那個人啊。

僕人這才恍然,笑道,那是我們丞相張祿大人,不是范叔。

須賈頓如五雷轟頂,人生如戲啊,誰想到秦國張祿竟然是那個范叔呢,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須賈連忙脫下上衣和鞋子,人家既然把我騙進來,肯定不會忘了我的,正在張府的某一個角落裡等著自己幡然醒悟而後請罪,便是眼前這個僕人,都可能是范雎留下點醒自己的人,趕緊擺脫門卒向范雎請罪。

門卒告知范雎之後,范雎點了點頭,命門卒去招須賈來請罪。

范雎搖身一變,成了丞相張祿,召集身邊的侍衛,穿著丞相官府在廳中等著須賈。

須賈進來後一跪到底,我孤陋寡聞,有眼無珠,從未想過您在秦國能有如此高位,此後再也不敢看書,不敢去遊說別人了。

張祿冷冷的看著跪在下面的須賈,問他,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嗎?

須賈說,我的錯比我的頭髮還多,數都數不清。

太含糊了,說罄竹難書的一般也就是詞窮了,哪有十大罪狀之類一樁樁、一件件曆數起來有說服力啊!

張祿悲憤的說,你得罪有三條。當初申包胥(xu)復楚,楚王給了申包胥五千戶做封賞,申包胥沒要,說我的祖墳就在楚國,故而才要復楚。我的祖墳在魏國,你卻誣陷我勾連齊國,使我流落在外,率軍攻打自己的邦國,這是罪一;魏齊惱怒重刑於我,你不替我求情,此罪二;而更有甚者,我重傷被扔在廁所之中,你在我身上撒尿羞辱我,於心何忍啊,此罪三。

下面的須賈自然戰戰慄栗,口稱萬死。

張祿抹去眼角的淚水,他等這一天等了八年,他不是想證明自己多了不起,而是要把當初的沉冤昭雪,我並沒有做錯什麼啊!

張祿嘆口氣,我之所以不殺你,是因為你贈送了我一件袍子。你回去之後告訴魏王,讓他把魏齊的人頭送來,否則秦魏之間,至死方休。

說完之後,命人將須賈趕出去,張祿親自入宮面見秦王,將自己的身世說給秦王聽。

秦王大為觸動,我以先生為父,先生的仇那便是寡人的仇,否則何以取信於天下。秦王本來就是佔便宜不吃虧的主,自然立刻斷絕了同魏國的關係,表示魏國一天不把魏齊的人頭送來,那麼兩國一天不恢復邦交,秦國要以舉國之力為先生報仇。

這就是范雎的方法,留在魏國無人能幫自己報仇,魏王也不行,只有自己離開,投奔別國,用別國的勢力來壓迫魏王,那樣才能替自己報仇。

須賈只好黯然離開,離開前出於禮貌,到張祿家辭行。

此時張祿原是魏國范雎一事已經傳遍了咸陽,各中曲折自有公論,都認為范雎這是受了極大委屈這才到秦國的,除了誇范雎大丈夫能屈能伸外,也在笑魏國不知人,如此人才竟被如此對待,豈不是伍子胥被逼到吳國,不是自取其辱嘛,而魏齊是魏國相國,竟然如此忠奸不明,仗勢欺人,著實該死。

總之,無人說范雎不義,而魏國則是罪有應得,讓國人寒心,秦王反倒因此有了愛賢的美名,還名正言順的打魏國(之前也一直在打),真是一舉三得。

范雎於是大宴賓客,將各國使臣都請過來,酒肉美食的招待,唯獨須賈,在他面前放了一個馬槽,裡面裝上喂馬的豆子,讓兩個受過刑的人押著須賈去吃,極盡羞辱之後放了他。

而范雎為何之前沒對須賈如此,而之後如此羞辱須賈呢?

很簡單,之前是私仇,你我之間一筆勾銷了。而今則是公仇,當著那麼多人,我要是依舊對你好,那麼會產生錯誤的信號,讓人以為我已經氣消了,說不定有不怕死的想要做和事佬,或者趁機拉攏魏國抗衡秦國。

只有不顧情面的羞辱,才能讓各國使臣知道我的憤怒,我的決心,這樣他們才知道我完全是為了報仇而不講理了,這樣他們才會掂量自己的分量,知道自己如果出面,那麼自己的怒火絕對會不顧一切的發向他們,這種惹禍的事自然只好靜觀其變。

須賈倍感屈辱的回到魏國,先是通報了魏齊,表示大禍臨頭矣,你還是趕緊跑吧,而後再去找了魏王。

秦國本就不講理,自魏王上位以來各種打,魏王都被打怕了,何況如今竟然抓到了理由,秦王說要給他的管仲報仇,然後就要我把自己的相國人頭送過去,這要是答應了,魏國還用混嗎?

魏王很糾結,魏齊也很害怕,如今風評對自己很不利,把本國的人才逼成仇人,連累國家,舉國都在罵自己,那是不義;讓君王為難,那是不忠。

不忠不義的魏齊只能跑,之前威加海內,可是眨眼間天下之大竟無容身之所。楚國被打的遷都,齊國實力大損,而且和秦國關係曖昧,去了要被遣送。

魏齊跑到了趙國,方今天下只有趙國能救自己一馬了。平原君趙勝是魏齊的好朋友,交情莫逆,一定會收留自己的。

戰國四公子排行第二的趙勝果然講義氣,收留了魏齊。之前也提過,他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手下那麼多門客,天下都在說自己有義氣,如果魏齊來投自己不收留,雖然情有可原,但也少不了詆毀,可要是撐住了,那麼不僅結交了朋友,自己的美名還會傳遍天下的。

魏齊走後,魏王鬆口氣,派使臣到秦國去說,魏齊跑了,我們送不來人頭了,很是抱歉,如果你真的要打魏國,我們也只能迎戰了。

是啊,人都跑了,你們還是不罷休,那也沒得說了,打不過也得打,這是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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