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的這場攝影展有多重要？

紐霍爾1937年的探索

撰文│ 秋名

1937年3月17日，「攝影：1839——1937年」在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正式開幕，這次展覽標誌著MoMA對攝影這一媒介不斷探索的開端。

展覽現場

請注意，攝影是藝術還是媒介？這個問題在如今也是有爭議的，但基本的共識是，攝影是媒介，並不是藝術。雖然多年來，尤其是攝影愛好者中流傳著諸如「攝影是用光的藝術」之類的錯誤觀點，但在專業領域，攝影最重要的屬性依然是媒介性。

那時，策展人博蒙特·紐霍爾還是個資歷尚淺的無名小卒，由他來策展還是顯得有些分量不夠。因此，需要組建一個顧問委員會作為此次展覽的後盾。紐霍爾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施蒂格利茨。說起施蒂格利茨，在藝術攝影界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藝術攝影的開拓者啊，被譽為畫意攝影的創始人。

施蒂格利茨的名作

接到這樣的邀請，他是拒絕的，他對紐霍爾擔任策展人的評價極低。施蒂格利茨說：「我意識到，他（紐霍爾）倡導的理念和我畢生所堅持的理念是完全相反的。」不僅僅是拒絕了這次邀請，連展出他作品都拒絕了。最終只展出了施蒂格利茨在《攝影作品》一書中的凹版印刷複製品。

紐霍爾邀請的第二位成員是愛德華·斯泰肯。斯泰肯後來也成了MoMA攝影部的掌門人，他在1957年策展的「人類大家庭」在攝影史上同樣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不過在30年代，斯泰肯是以藝術攝影家、知名人像攝影師的身份被人們所熟知的。斯泰肯作為人像攝影師可謂是年少成名，他的著名作品不僅僅包括著名的《月光》，還有為蜚聲世界的金融大鱷J.P摩根拍攝的肖像。

斯泰肯的名作《月光》

斯泰肯拍攝的J.P 摩根

至於歐洲攝影師，由於三十年代民粹主義席捲德國，那時大名鼎鼎的德國攝影師奧古斯特·桑德等人的作品並沒有被展出。所以，那次展覽的作品還是以法國、英國、美國的攝影師的作品為主。

紐霍爾在展覽中並沒有回答攝影在藝術中究竟具有什麼地位這一老生常談的話題，他在展覽中完全肯定了攝影的藝術地位，比如，他在展覽中展出了歐洲先鋒派的作品。

這種源自歐洲的做法是從根本上對攝影進行了廣泛的審視。那時，攝影被置於機械美學的核心。德國著名文學家本雅明的一部攝影理論名作就叫做《機械複製時代的藝術》。同時，紐霍爾也設想此次展覽具有基本的教育目的，把它看作是攝影技術發展變革的專業化課程。當年，這一思路是非常新穎的。策展人把展覽的核心放在了攝影這種媒介的發展歷程上，無論是達蓋爾的銀版法、卡羅法、火棉膠濕版還是明膠溴化銀都有所涉及。展覽還按照這些技術在當時的各種應用分了類，如新聞攝影、紅外攝影、X射線攝影、天文攝影以及創意攝影等。

達蓋爾法

卡羅版

明膠銀鹽工藝

紐霍爾認為，如果觀眾想了解這種媒介本身的發展歷程，就必須對技術發展有全面的了解。如今，攝影的媒介性已經是一種共識，並且攝影作品也可以成為藝術品。但如果說攝影就是藝術，那就大錯特錯了，比如，紀實攝影就不是藝術。因為紀實攝影重在真實，絕不能有主觀臆想。這就好比作家用文字可以寫就詩歌、小說，那就是藝術創作；查水表的工人也要用文字記錄水表示數，可是查水表是藝術創作嗎？

編輯│秋名

（資料來源：《世界攝影史》，羅森布拉姆編著，中國攝影出版社；《照片秀》，莫羅，中國民族攝影藝術出版社，Wikipedia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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