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卿最有意境卻也最落寞的一首詩：柴門聞犬吠， 風雪夜歸人

劉長卿，字文房，唐代著名的五言詩人。他在五言詩詞文學上的成就可以說是很大的，憑藉自己的文學創作成為「大曆詩風」的代表。劉長卿工於詩歌，他在五言詩歌方面逐漸自成一家，曾自譽為「五言長城」。他通過自己的刻苦讀書與不懈鑽研，終於在755年(唐玄宗天寶十四年)的時候登進士第。可是天有不測風雲，那年爆發了唐朝歷史上最大的一場叛亂——安史之亂，才華橫溢而且飽讀詩書的他頗感生不逢時。隨後劉長卿又因為自身性格的剛強，最終得罪權貴而被誣入獄了，這種遭遇更使他為自己的才華與學識得不到重用而扼腕嘆息。

終於公元770年(唐代宗大曆五年)以後，他時來運轉，開始擔任任轉運使判官，知淮西、鄂岳轉運留後等職務。但是好景不長的是就在唐代宗大曆八年（773）至十二年（777）間的一個秋天，他剛強不屈的性格使得他又觸怒了鄂岳觀察使吳仲孺。緊接著他就被吳仲孺誣陷，而且再次不幸地被貶為睦州(今浙江淳安)司馬。這個事件對他的打擊非常大，從下面他這首被選入現在全日制學校教材的五言絕句可以看出當時他流露出的落寞苦楚以及辛酸苦楚：

日暮蒼山遠， 天寒白屋貧。

柴門聞犬吠， 風雪夜歸人。

——唐 劉長卿《夜宿芙蓉山主人》

在這首短小精悍而且語言精練的五言絕句之中，我們可以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中人歸來的景象。前兩句，作者運用細緻精鍊的語言表現自己日暮時分投宿山村時的所思所想和所見所感。

首句「日暮蒼山遠」凝練地描繪出了暮色蒼茫陰暗，山路遙遠漫長的景象，而且此時正值寒冬，天氣異常寒冷。雖然這其中沒有人的出現，但是我們能夠感受到剛剛經歷過風塵僕僕的旅途的作者身心俱疲的狀態。特別是其中一個「遠」字，著重將他心中那種忍受過漫漫旅途後的寂寞勞累從另外一個側面表現了出來。這一句沒有雕琢的痕迹，卻比直接的描寫更具感染力。 「天寒白屋貧」寫出了急於找到住宿地點的作者在奔忙中發現了一處住所，不料房屋簡陋破敗。本來這戶人家就已經非常貧窮，在這天寒地凍的季節里，更顯貧窮與落後。並且其中的「天寒」二字，為下文寫夜間突然襲來的風雪埋下了伏筆，做好了鋪墊。作者惜墨如金，可是寥寥數語之中，我們能夠感受到在這日暮途遠的路途中的獨特感受。

結合作者當時被貶的境遇以及惆悵落寞的心境，我們其實能夠分析出來上面其實是寫自己慘遭貶謫之後的走投無路以及手足無措。他想要在這蒼茫的人世間找到一個可以讓自己的靈魂休憩的場所，可是一直沒有找到。他內心裡的惆悵落寞一如那嚴寒的天氣壓迫著他，使得他喘不開氣，久久難以擺脫。

接著作者寫到「柴門聞犬吠」，一聲聲聒噪的狗叫聲從破舊的柴門外傳來。這一句不事雕琢，在樸實無華的語言中卻能夠使人感受到生活的氣息與真實的感覺。「風雪夜歸人」作者逐漸知道自己借宿的這家人夜間回來的人到家了，這一句所寫的其實也不是眼見之景，而是通過耳朵聽到然後判斷得知的。這裡作者調動自己的感官，聽到了風雪聲、敲門聲、柴門開關聲和家人回答聲。雖然這寫景象作者沒有親身經歷，但是作者通過側面描寫給讀者帶來了非常形象而且具體的場面。

這裡隱隱約約是在說作者遇到了自己的救星，有人能在自己這種落魄的時候給自己帶來慰藉，他也因此充滿了無限感激之情。後來他在自己被貶的睦州，與當時生活在浙江的詩人有廣泛的接觸以及交情，比如和皇甫冉、秦系、嚴維、章八元等詩人都有所唱和以及交遊。

文|青舟（三度平台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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