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午後的夢

她迷迷糊糊醒來，身體動彈不得。使勁轉過頭，看看窗外，天空是好看的橘紅色。

窗前的香樟樹葉上灑滿了溫柔的金色的光。

朦朦朧朧聞到葯香和孩子們玩笑的聲音，她甜甜地笑了。

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呢？

「我睡了這麼久啊！」她恍然記起，自己昨天只是比平時的午睡時間稍晚了一點，想不到睡到了今天早上才醒。「竟然也沒有人叫醒我，昨天晚飯沒吃呢……好餓……」她輕聲地嘀咕著。

「媽媽，媽媽，媽媽……」胖乎乎的小女孩和小男孩手拉著手推開門，搖搖擺擺地走到她的身邊，用力地拽她的手，「媽媽，起床呀，我們等你吃早飯，你快點起來呀。」

「鬆鬆餓了。」小女孩奶聲奶氣地說道。

「小哈也餓了。」……

兩個孩子像小動物一樣在她身邊滾來滾去。清亮的眼不時地望向他們的媽媽。

小女孩扎著兩個小馬尾，大大的眼睛，圓乎乎的小臉蛋，實在是可愛極了啊。她親了一下鬆鬆的臉，從床上爬起來。

一定要給孩子們做一頓可口的早飯，她想。

等到煎雞蛋和牛奶端到桌上的時候，鬆鬆和小哈已經乖乖端坐在椅子上了。

「媽媽，我們吃飯飯咯。」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地說道。就像商量好的一樣，孩子們用極其標準的動作吃完雞蛋，然後一起端起玻璃杯，咕咚咕咚就把牛奶喝乾凈了。

小哈鬆鬆：「媽媽，我們帶皮皮去公園玩吧。」

她：皮皮是誰？」

小哈：「皮皮是我們的小狗啊。」

噢。

一隻二個月大的哈士奇圓滾滾地趴在腳下，撲著一隻毛絨小球，在地上翻滾著。

天氣很好啊，公園裡人不多。她依舊是恍恍惚惚的。小哈和鬆鬆帶著小狗在草地上跑來跑去。跑累了，兩個人就坐下來，喂水給皮皮喝。小哈把毛絨小球扔到遠處，皮皮飛快地跑出去撿回小球，小哈再扔出去，樂此不疲。

不知不覺，天已黃昏了。

小哈和鬆鬆牽著小狗回到她身邊。

鬆鬆：「媽媽，我們該走了，我們來跟你告別。」

她：「告別？」她愈發暈了，有些摸不著頭腦。

小哈：「媽媽，謝謝你今天的款待。我們必須要回去了。」

她著急了：「你們要到哪裡去？」

小哈：「回到我們來的地方呀。我會保護好妹妹和皮皮，媽媽也一定要好好的哦。」

她：「……？」

小哈：「我們會再相遇的啊。媽媽，再見了。」

鬆鬆：「媽媽，再見了。」

再見了，再見了，再見了……一聲聲「再見了」如魔音入耳，回蕩在盛夏黃昏的山影之間。

她似乎看見，小哈左手牽著鬆鬆，右手牽著皮皮，朝著夕陽的方向走去，慢慢地消失了。

她拚命地喊著孩子的名字，想把他們追回來，卻無濟於事。

「喂，快醒一醒，你醒醒啊。」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丈夫叫醒了她。

她掙扎著淚流滿面地坐起來。

樹上的知了還在不知疲倦地叫著，廚房裡飄來一陣陣葯香。

她獃獃地坐了好一陣，走到廚房，端起碗來把葯喝了。

（記得當時在午睡，迷迷糊糊地做了一個關於孩子和狗的夢，醒來覺得溫柔又失落，反覆咀嚼夢境，美好得連眼淚也要掉下來了。今錄於此，感謝上天垂愛，賜我以童話般的夢和健康真實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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