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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對方球的逗逼球員,無知的非洲隊?看來你真的不了解扎伊爾

世界盃永恆的一幕:踢飛對方自由球的伊隆加,他和國家隊改變了非洲足球的發展面貌

1974年的世界盃上曾經出現過非常經典和出人意料的一幕:當時巴西隊獲得了一個前場自由球,在他們罰球之前,姆韋普-伊隆加(Mwepu Ilunga)從扎伊爾隊中的人牆中沖了出來,將皮球狠狠地踢飛到了花園體育場(Parkstadion)的上空。此時受到驚嚇的巴西人里維利諾下意識地護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他差點兒被漂亮的阿迪達斯Telstar比賽用球擊中,而旁邊的馬里尼奧、雅伊爾津霍也是一臉的茫然。就在伊隆加「爆發」之前幾秒鐘,內林霍曾經試圖上前讓扎伊爾人站好人牆,但他遭到了對方瘋狂的推搡。當時的主裁判是羅馬尼亞人尼古萊-萊內(Nicolae Rainea),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伊隆加的面前,非常有力地揮舞起他的黃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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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盃上伊隆加上演的經典一幕)

看到這有點兒像是笑話的一幕,也許很多看球的人會忍不住大笑起來。但實際上,這個笑話要比大多數人可以或願意接受的笑話更加邪惡一點。從那以後到現在,每隔一段時間人們都會將這經典的一幕重新翻出來,再次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是的,這起1974年發生在蓋爾森基興的事件讓伊隆加的名字寫入了足球世界的民間傳說當中。伊隆加和扎伊爾隊永遠都會受到人們那些充滿著天真色彩的指責。然而他們不知道,伊隆加和扎伊爾以一種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為積極的方式改變了非洲足球的整體面貌。

(伊隆加)

扎伊爾是1974年非洲國家杯的冠軍,這也是他們在短短六年時間裡的第二次奪冠。扎伊爾是撒哈拉沙漠以南第一個進入世界盃決賽階段的非洲國家。扎伊爾能進軍西德並不是偶然的,他們是非洲範圍內很有優勢的一支球隊。可以這麼說,他們絕不是人們所描繪的只會製造尷尬場面的無知球隊,而是被低估的足壇開拓者。如果沒有扎伊爾的努力,喀麥隆(1990年世界盃8強)和塞內加爾(2002年世界盃8強)所取得的成就可能不會在那麼早的時候就發生,他們可以還需要再等上一代人。

時任教練韋迪尼克:南斯拉夫前國門,他要帶領球隊對陣祖國

帶領扎伊爾隊進軍1974年西德世界盃並在埃及拿到非洲杯的那個男人是前南斯拉夫門將布拉格日-韋迪尼克(Blagoje Vidini?)。他曾經參加過1960年歐洲杯對陣蘇聯隊的決賽,而在1956、1960年的奧運會上他還代表國家隊獲得了銀牌和金牌。

(老年時期的韋迪尼克)

扎伊爾的這位教練顯然有著很大的決心,此前他也曾帶領著摩洛哥隊殺入了1970年世界盃的決賽圈——自1934年的埃及隊之後,摩洛哥也成為了第二支闖入世界盃決賽階段的非洲國家。在墨西哥萊昂市,摩洛哥隊曾經一度1-0領先於強大的西德隊,到了下半場西德才通過兩個進球將比分反超。雖然最終摩洛哥隊小組出局了,但他們並沒有空手而歸,戰平保加利亞那場比賽他們的表現是有說服力的。

對於韋迪尼克來說,能夠帶領扎伊爾進入世界盃並在小組賽中對陣他的祖國南斯拉夫,這是一個值得驕傲的時刻。但對於扎伊爾隊來說,此前1月份在法蘭克福時他們的簽運實在是太差了。他們要面對可不止是南斯拉夫,強大的、正在崛起的蘇格蘭隊以及世界盃衛冕冠軍巴西隊也都在和他們分在了同一小組。

總統的獎金:蒙博托資助了國家隊,但扎伊爾的小組很困難

(執政扎伊爾超過30年的蒙博托)

此時,統治扎伊爾的權力人物是執政超過30年的總統蒙博托。在這位有爭議的人物死之後的2011年,《時代》雜誌將他形容為「非洲獨裁者的原型」。一方面,他所領導的扎伊爾官僚集團會給予國家隊金融上的援助;另一方面,儘管扎伊爾被抽到了一個十分困難的小組,但這些官員仍然對國家隊在西德上的表現抱有很大的期望。

蒙博托具有標誌性的「成功與獎賞」體系也被引入到了扎伊爾國家隊。在結束了摩洛哥的執教生涯之後,韋迪尼克被扎伊爾國家隊物色了過來。無論是對於主教練還是對於球員,國家給予的勝利獎金都是十分豐厚的——除了現金之外,甚至還有土地。毫無疑問,蒙博托對於國家隊在西德的期望很高,但是這已經高到了不太現實。扎伊爾的球員們都在想:他們將仍然會因為體面的失敗而得到獎賞。他們認為自己有能力限制住他們的優秀對手。

世預賽晉級:主場擊敗最大熱門對手,摩洛哥次回合放棄

在進入世界盃決賽前,扎伊爾隊打出了一波令人驚訝的高潮——在世界盃預選賽中他們擊敗了摩洛哥隊,而在埃及他們贏得了非洲杯的冠軍。這些都發生在德國世界盃前的幾個月,扎伊爾隊的表現當然會給人一種錯覺,蒙博托總統因此更加認為自己的球隊是不可戰勝的。

在世界盃預選賽第三輪的比賽(第三輪規則是三支球隊踢小聯賽,第一名晉級)中,扎伊爾是力壓最大熱門摩納哥隊和尚比亞隊出線的。摩納哥隊是一支有有組織、有紀律的球隊,韋迪尼克也曾經執教過那支球隊。在第一戰客場對陣尚比亞的時候,摩納哥隊令人驚訝地0-4不敵對手。雖然後來他們在主場贏了回來,但此時他們已經落後扎伊爾一個勝場(扎伊爾對尚比亞兩場比賽全勝),他們必須在金沙薩市(扎伊爾首都)死磕扎伊爾隊。那一天的泰特-拉斐爾(Tate Raphael)球場,官方給出的上座人數是8000人,但實際上可能有接近2萬名觀眾來到了現場。在比賽上半場,訓練有素的摩納哥隊讓比賽進陷了一場僵局,他們知道——如果這場比賽的最終結果是平局,一旦他們回到了自己位於得土安市的主場,他們就有機會通過勝利取得最終的出線權(按照摩納哥的設想,他們和扎伊爾的成績將同為2勝1平,但他們在相互勝負關係上將領先於對手)。

(扎伊爾球衣胸前是豹子的標誌)

儘管扎伊爾隊在場上的攻勢一浪高過一浪,但摩納哥隊拒絕了他們所有的射門嘗試。對於當時的非洲球隊來說,摩納哥上半場的客場表現可以說是走在了時代的前面。然而,下半場比賽是另一個不同的故事,扎伊爾隊開始以正常和犯規兩種方式加大對摩洛哥的施壓強度。他們多次試圖以強硬的鏟球來挑戰摩納哥球員,以使得這些對手變得不再那麼沉著鎮定。這個方法最終奏效了。在球門前的混戰之中,扎伊爾隊首開了記錄。隨後,摩納哥隊因為急於扳平比分開始讓球隊前壓。如果想保有晉級的希望,他們就不能夠輸球。

當然,已經佔據上風的扎伊爾希望對手放馬過來。僅僅幾分鐘後,肯博(Kembo)的第二個進球再次到來。這一次,摩洛哥隊員的沮喪情緒開始「沸騰」了。很快,他們後衛兇狠的拼搶動作讓這位扎伊爾的進球英雄負傷下場。替換肯博上場的是埃克法-穆布恩古(Ekofa Mbungu),他在摩洛哥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他為扎伊爾隊打入了第三粒進球也是比賽的最後一個進球。此時,扎伊爾已經確定可以參加西德世界盃了。

摩洛哥被他們在扎伊爾的「不公平待遇」激怒了,他們請求重賽,但這一請求立即被非洲足協拒絕了。作為回應,摩洛哥拒絕參加對陣扎伊爾的第二回合比賽,他們認為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因此,扎伊爾國家隊被直接判為2-0獲勝。

非洲杯奪冠:再次制服尚比亞,對世界盃的最好準備

在隨後的1974年非洲杯戰場,扎伊爾的對手中沒有了摩納哥的影子(摩納哥人在非洲杯預選賽中被早早淘汰出局,選擇專註於世界杯預選賽)。不過,尚比亞這個讓扎伊爾隊歡喜的世非預的老對手(之前被扎伊爾兩度擊敗)又出現在了那裡。

長話短說,在這屆精彩的非洲杯上,扎伊爾在通往榮光的道路上打入了14粒進球,而其中9粒是由恩達耶-穆蘭巴(Ndaye Mulamba)一個人完成的。在非洲杯決賽上,扎伊爾又複製了之前對陣尚比亞時的勝利。對於總統蒙博托來說,這座冠軍獎盃是為世界盃做準備的最佳方式,球隊可以通過這種實戰性質的比賽對自身實力和狀態做一次最好的全面審視。

(恩達耶-穆蘭巴老年時期的照片)

扎伊爾的世界盃首戰:他們限制了蘇格蘭,陣容中並不乏有實力球員

在多特蒙德市,扎伊爾開始了他們的世界盃之旅。他們在對陣蘇格蘭的比賽中表現得很有韌勁,威利-奧蒙德的那支天才球隊被他們限制了發揮,只收穫了2-0的一場小勝。從本質上說,這其實是一個值得驕傲的結果。蘇格蘭世界盃小組賽階段打道回府的主要原因可能就是因為這場比賽——他們拿的凈勝球太少了,他們是那屆杯賽中唯一一支不敗但遭小組淘汰(3隊同分凈勝球最少)的球隊。

韋迪尼克帶領的扎伊爾隊是一支工作努力的球隊,肯博和穆蘭巴兩位球員是他們的巨大的財富。此外,他們還有布萬加-奇門(Bwanga Tshimen),這位球員被法國記者起了個綽號「黑色的貝肯鮑爾」,他在有球的時候會表現得很冷靜和自信。在這支球隊的中路有一位技術精湛的防守型中場球員馬武巴-馬福拉(Mavuba Mafuila)。總而言之,如果這些球員能夠建立起更加良好的隊內氛圍,扎伊爾國家隊也許就已經了成功了。

風雲突變:獎金泡湯引來第二場慘敗,對巴西輸三球以上可能有生命危險

五天之後,在蓋爾森基興與南斯拉夫的對決中,一個與之前迥異的扎伊爾隊出現在世人面前了。原來,之前政府承諾發放的獎金失去了蹤影,扎伊爾隊內出現了一片不滿聲。南斯拉夫隊抓住了扎伊爾騷亂的機會,以9-0的比分狂勝了對手。在比賽前20分鐘,韋迪尼克的球隊就已經0-3落後,他的球員們在場上以消極比賽的方式舉行著無言的抗議。面對祖國,這一切深深地刺痛了韋迪尼克,他在比賽第21分鐘即將首發的門將卡扎迪-姆安巴(Kazadi Muamba)換下。這次戰術換人堪稱是一次奇景,直到今日它仍然是世界盃歷史上獨一無二的事件。

事實證明,換下門將也不能改善他們的場上局勢。替補們將圖比蘭杜-蒂姆比(Tubilandu Ndimbi)發現自己的第一次觸球就是把球從球網裡撈出來。在比賽的四分之三時間裡,他們都是在以10人應戰對手。最終,這場比賽的慘痛結果在蒙博托的政府部門內部引發了巨大的反響。扎伊爾隊球員們被措辭強硬地告知——如果他們想安全返回自己的祖國,那麼在面對強大的巴西隊時,他們不能輸3個球以上。

在文章開始所述將要罰自由球的時候,巴西隊正在以2-0的比分領先。這個時候,伊隆加站了出來將自己的名字寫入了世界盃的民間傳說。根據伊隆加後來個人所承認的——這根本不是什麼非洲人不懂足球的無知時刻,他想要的只是拖延一下比賽的時間。是的,巴西隊的第三個進球隨後還是被打進了,但扎伊爾隊的球員們緊緊攥住了能夠使自己活命的機會,他們還是像一支團結的球隊那樣,將0-3的比分保持到了終場哨聲響起的那一刻。最終,這些球員們安全地回到了自己的家鄉,但卻已經成為了這個國家被人唾棄的「惡人」。很快,總統蒙博托就將自己資助男子足球國家隊的資金撤了出來。

風波過後:扎伊爾旋風定格在時光里,負面影響至今仍困擾著這個國家的足球

這場風波過後,主教練韋迪尼克轉而前往哥倫比亞國家隊執教,而扎伊爾許多曾經被民眾崇拜的球員都陷入了貧困的境地。馬福拉1984年以難民的身份來到了法國,他最終在48歲的時候死在了那裡。那一年是1997年,他差一年沒能親眼看到在這個收容他的國家裡舉辦的世界盃。

從最表面來看整件事情,扎伊爾的1974年世界盃冒險只不過是實力差勁的非洲球隊的一場大潰敗罷了:他們三戰皆墨,沒有打入任何進球,卻被灌了14個球。對陣蘇格蘭隊時他們還算頑強地進行了抵抗,對陣南斯拉夫時陷入內鬥的他們直接繳械投降,對陣巴西隊時絕望的他們上演了英勇的超現實主義表演。

然而,在表面之下,扎伊爾的故事卻有一種開創性的性質:在韋迪尼克的帶領下,扎伊爾旋風橫掃了非洲。1972年,他們進入了非洲國家杯的半決賽,兩年後他們贏得了這項賽事。在這兩次杯賽之間,他們獲得了1974年世界盃決賽圈的參賽資格,領先於最受人們歡迎的摩洛哥隊。

(今天的民主剛果球衣和之前的扎伊爾時代已大為不同)

從上世紀七十年代到現在,40年多年過去了,人們一直都對伊隆加的離奇行為有所議論,有所誤解。但可悲的是,長期有病在身的伊隆加於2015年去世了,他再也不能為自己說話了。然而,對於這個國家的足球運動來說,伊隆加事件和扎伊爾足球的1974年風波意味著更多。他們的時間就好像定格在了那裡,進入西德世界盃後的他們沒有再前進一步。現在這個國家已經改名為民主剛果共和國,但是他們再也沒能回到世界盃決賽圈,人們對他們1974年世界盃的記憶始終沖淡不去。令人感到的是,伊隆加本人在去世之前終於看到了他的國家進入了2015年在赤道幾內亞舉行的非洲杯半決賽。

(伊隆加)

目前,整個非洲的足球水平日益提高,民主剛果需要付出無比艱難的努力才能在未來的某一天重新回到世界盃的賽場上。對於他們的新一代球員們來說,外界對伊隆加事件的殘酷嘲笑會像難纏的幽靈一樣成為他們揮之不去的陰影。是那些懶惰的新聞工作者和那些對更大的圖景缺乏認知的人們親手炮製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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