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鴻斌原創《橫卧澧波王莽堰》
橫卧澧波王莽堰
（作者：沈鴻斌）
在平桐路夏李段澧河大橋下游約50米處，有一條龐然大物橫卧在水中，這就是當地人眾所周知的王莽堰。
王莽堰是一道石堰，我小的時候，經常和大人們到那裡玩。堰體南北長約200米，寬2米左右，用1米左右的塊石壘成，石頭之間用鐵抓釘鎖固，白灰泥把石縫隙勾列得緊緊密密。石堰長期在水下浸泡，上面布滿綠苔，不時有小魚自由自在地游出遊入，把堰當做理想的棲息場所。弧形的堰頂光溜溜的，上面長滿了青苔。人們常說，這道堰是一條龍，從天上下來為我們這一帶人們謀幸福的。所以遇到乾旱氣象，鄉親們會帶上香表紙、刀頭肉等祭品和掃帚、碗盆等祭祀工具，敲鑼打鼓地來到這裡祈雨。龍根據人們的要求，向天庭稟告，得到批複後即可施雨。恁甭說，十回祈雨八回都准。所以，我們把王莽堰看作是道神奇的一道堰，崇而敬之。
關於王莽堰，一說是昆陽大戰的產物，一說是水利工程，但這些說法都與王莽有關。
查閱資料，全國有多處用王莽而命名的地名，有陝西長安縣王莽鄉，有山西省晉城市陵川縣古郊鄉的王莽嶺，河南陝縣高陽山的王莽寨。我們葉縣北的王莽港，志書記載是王莽在這裡屯過兵。在新朝末年，我們這裡發生過中國歷史上一次有深遠影響的戰略決戰——昆陽之戰。身為偏將軍的劉秀擊敗王莽的幾十萬大軍，為東漢王朝的建立奠定了基礎。
王莽(公元前45年—公元23年)，字巨君，是西漢外戚王氏家族的重要成員。王莽十三歲的時候，他的伯父王鳳已做大司馬大將軍，王氏宗族中封侯獲爵者已經十餘人。他的同宗兄弟過著驕奢淫逸的腐化生活，王莽卻沒有同流合污。他擯棄聲色，拜當時的名儒陳參做老師，孜孜不倦地攻讀經書。他恭謹地侍奉母親和嫂嫂、伯父和叔父，教育亡兄留下的侄兒。王鳳生病時，王莽在側侍候，「親嘗葯，亂首垢面，不解衣帶連月」，王莽堅忍好學，尊長愛幼，謙恭儉讓，禮賢下士的做法，受到朝野上下的讚揚。當王鳳死後，王莽不負所望，憑藉自己的能力和名聲，一步步走上了西漢的權力巔峰，被看作是「周公再世」。
史學家認為，王莽錯就錯在接受劉嬰的「禪讓稱帝」後，不斷進行土地、幣制、商業和官名、縣名等一系列改革。因為制定的政策不合實情，百姓未蒙其利，先受其害，且朝令夕改，官吏不知所從，引起了天下各貴族和平民的不滿。到了天鳳四年(公元17年)全國發生蝗災、旱災、饑荒四起，形成赤眉、綠林軍的大規模反抗。與新朝分庭抗禮的更始漢朝的攻勢，嚴重威脅王莽的統治政權，於是召集全國百萬兵馬討伐漢軍，主戰場就在昆陽。王莽軍隊把昆陽城圍得水泄不通，並用戰車、挖地道等方法對漢軍輪番進攻，均遭到了漢軍的頑強抵抗。有謀士建議在上游攔河築壩，水淹昆陽城，一個選在了今舊縣的五里堤，一個選在了今夏李街北澧河上。然而戰事的發展，讓人意外。劉秀親率援軍千餘精銳為前鋒，新軍大將王邑輕視漢軍，下令諸營皆按部毋得動。與司徒王尋親將萬餘對陣，被漢軍殺敗。司徒王尋戰死，漢軍反覆猛衝，昆陽守軍殺出，內外夾攻，新軍大亂，紛紛奪路逃命，互相踐踏，死傷慘重。又恰遇雷雨大風，新軍數萬人被淹死，屍體堵塞河道。只有王邑、嚴尤率殘兵退回洛陽。一場決定國運的大戰，就這樣結束了。在上游修建的堤堰也沒有派上用場，形成了歷史遺迹和千古傳說。
如果說王莽堰是一個水利工程，也有他的道理。王莽篡位後向全國發布政令，勸農桑，興水利，以期達到國家富裕，人民幸福。修一座堰起名為王莽堰，是對王莽政德的歌頌。王莽堰正史、野史均無記載，只是代代相傳。據史料考證，王莽時期發明了新莽銅卡尺，測繪高大建築及大型水利工程。上面有計量刻度和紀年銘文，從原理、性能、用途上來看，同現代的遊標卡尺十分相似，比西方早了1700多年，說明在當時修座水堰，在技術上不成問題。
夏李的王莽堰坐落在澧水之上，澧河北岸是高崗地貌，是淺山丘陵向平原過渡的地帶，利用西高東低的地理條件，開挖水渠是順理成章的，只要將堰略高於水渠進水口就行。在夏季汛期，水位高於石堰部分，就會翻過石堰流向下游，水渠的流量保持在一定範圍。往事逾越了兩千多年，王莽堰是中國古代變水害為水利的實踐者。1958年，縣委提出「興辦水利，搞小流域治理」，在澧河北岸修建了澧河一渠，渠首位於王莽堰上游200米的澧河老橋處，灌溉著西起夏李曹王、東到舊縣、墳台部分區域的3萬畝農田。
如今王莽堰已經失去它的作用，並且在2003年修平桐公路澧河大橋時部分被拆毀，大小石塊散落在河灘上。如果王莽在天有靈，看到自己遭受後人差評，耗費財力修起來的石堰又如此景象，他會心寒的。同時當看到2016年澧河抗旱應急引水工程通水，改善局部生態環境和人居環境，他又會含笑九泉的。
王莽堰不管是昆陽之戰的產物，還是水利工程，今天看來已經不那麼重要了，但與戰國末年關中的鄭國渠、安徽省壽縣中部的安豐塘、四川成都的都江堰、湖北省荊門的漳河渠這些古老的水利工程一樣，只要能發揮它的作用，人們是永遠不會忘記的。
《智泉流韻》微信平台
原創版權聲明
凡是作者投稿《智泉流韻》的各類文章都屬原創首發，因不是原創而造成平台封號的，後果作者自負，並賠償平台相應的費用。本刊嚴打剽竊，拒絕抄襲，若有侵權行為，文責自負，《智泉流韻》公眾平台概不負責。刊發文章的圖片來源於網路，部分相關圖片由作者提供給平台。
TAG:智泉流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