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世界和野心說起

好像又有挺久沒有更新了。想寫的東西挺多，但是和本科期間的一些心態不一樣了，所以慾望沒有那麼強烈，往往也是讓拖延症佔了上風。前兩日看了本科好友的文，《致我未竟的野心和夢想》。當時我也就剛剛放下NS開始慣例的睡前刷手機，看到的時候，說實話，感想是很豐富的。我不記得之前我有沒有提起這事，近年來，因為自媒體指數爆炸，用戶分散，漸漸的，許多身邊的朋友都開始減少甚至停止更新，就更少能看到那些讓人充滿力量和活力的東西。只是朋友圈的一些片段，讓你尚且可以勾勒他的一二。長文、長對話、長時間的交流，包含情感和經歷的，應該是社交的必要的部分。

《致我未竟的野心和夢想》，這個題目啊，我當然記得，這個號開篇的時候，就是以夢想為核心的。野心也是過去我會比較常提的一個詞。無數的人都在與這兩者纏綿鬥爭的路上，你會獲得一些東西，會失去一些東西，最後，會寫成自己的故事。但無疑，有志者事竟成是很難做到的。我當時的說法是，關於整個世界的野心。所以這次的題目，就這樣定下吧。

說到世界，開放世界在遊戲界正是個火熱的概念。我也正好入了NS玩了《塞爾達曠野之息》，看了不少與之相關的評論和測評。在過去的數年裡，實際上是從我的本子入手的四年多里，最讓我喜歡的肯定是《上古捲軸5》了，作為開放世界的代表作，和三大RPG之一，它們確實常常會被同時提到。我在體驗的時候，常常不由自主會將兩作對比，個人主觀來說，對於我，老滾會是更適合和更優秀的作品（即使這個優秀是基於一大堆的mod）。

世界，距離你，有多近，有多遠？當移動網路即將進入5G時代的當下，可以說，你獲取地球另一側信息的速度，幾乎與電磁波的傳播速度一致。而現在，我身處圖書館，正對面便是寶石藍海面和那些錯落的群島。世界，似乎就在面前了。無論拿起手機，還是下幾層樓梯到海邊，就是和世界零距離接觸了。話說回來，上一次帶有主觀意願地去欣賞自然風光，可能已是去年二月的東京之旅了。想去池袋、秋葉原、聖跡櫻丘、橫濱港的心情，躁動的走向世界的心情。

宅，現在也算上古時期的網路辭彙了，然而也並沒有更簡潔高效的表達方式，它描述人從物理上遠離世界的一種狀態。或許是個很合適的形容，形容當下的人，長時間的於室內工作學習，偶爾的奢侈的閑暇，也會更多地居於室內，去進行娛樂消費。但是多數情況，你並不會覺得，居於室內進行娛樂，和傳統意義的宅是同一個概念，即使他們的表現形式幾乎一致。可能更多的是，對於那些諸如上網、打遊戲、看劇、看書之類的比較個人而封閉的活動，更符合宅的本意。那麼，真的有差別么？雖然我們就在世界上，世界卻離我們很遠了。所以，這裡要說的是一種精神上的宅。

看到某篇測評，日本的上班族某一日在電車上，如往常一樣無所事事，看著群山、街道、湖泊、小巷、高樓，從眼前那樣掠過。他見過它們無數次了，但從沒有接近他們。他突然看到了《塞爾達》的宣傳視頻，看到林克在曠野上奔跑，攀上頑石和雪峰，然後又從最高處跳下，滑翔飛向遠方。他覺得世界重新回到眼前，那些過往的，曾經近距離出現在自己生命里的世界的存在，就在那裡。那死水一般的心，又因它，開始重新振奮，開始跳動，開始躁動。精神上的宅居被打破了。這種優秀和魅力，可能就是《曠野之息》四字，就可以表達出來的。和你在《刺客信條》征服巴黎聖母院或者弗洛倫薩，那種breath是不一樣的。當然我沒有玩過後者，也不清楚是否真的不一樣。

我覺得《曠野之息》可以在精神上，重新打開人對世界那種追求、探索的慾望。在山的身處窪地，會有密泉，某處神龕，又會蹦出一個呀哈哈。世界就是未知，才有趣。

那麼與之相對應的，《上古捲軸》呢，它的主角沒有名字，玩家會叫他龍裔，或者抓根寶（跑腿寶）。雖然有很大的背景，其實，在遊戲中，它是個會被逐漸淡化的符號。每款遊戲有不同的特色，換上4k材質之後，老滾的世界能展現出的絢爛華美，可能會更勝《曠野之息》，也有那些鼎鼎有名的地點，諸如詩人之躍，黑降人工太陽，B社會用一些小心思，但絕不是把它作為遊戲硬核的地方。《曠野之息》是世界的呼聲的話，《上古捲軸》記載的，仍是人類的傳說。你會發現，如果把每一個玩家的行為記錄下來，寫成小說，林克永遠是林克，無論世界怎樣，他還是要去救塞爾達，而裡面最怪奇的故事，不過是和哥布林鬥智斗勇，以及和萊尼爾的一場場血戰。龍裔的故事永遠不會相同，他們會是戰士、刺客、小偷、政治家、詭辯家，或者是傳奇的鐵匠、附魔師、鍊金術士，他們會是和平主義者，整個天際最善良的人。也可能是人類惡之源。他們在神魔之間虛與委蛇，離經叛道，但也會在某人的家中，放下數千金幣。除了花筆墨描寫他們的每日，那些只說過不到20句話的原住民，仔細想想，也是值得回味的人生。我之前想寫以NPC作為主要視角的文，後來不了了之。但這裡還是要說，作為RPG，NPC才是讓主角成為主角的人。可能人生的世界線會不斷都收束，在某一日，你會發現未來的選擇愈來愈少。但人仍然要幻想，要有野心，想要去體驗不一樣的精彩，想要去貫徹一些現實難以實現的理念。關於世界的野心，本身還是野心，從這點出發，我覺得，野心仍比世界更重要。

說完了世界，終於到了野心。野心這個說法，略帶貶義和自嘲，散發出來的更像是強烈的不甘與偏執。近年來，我覺得自己和絕大多數人的聯繫都日益減少。另一方面，感覺網路遊戲，尤其基於微信登陸的手機遊戲，在社交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在一些原則上偏古板的我，並不覺得這是非常好的現象。會聽說，某個實驗室的大師姐正在吃雞，某個組正在五黑等等。這樣的共同話題，會佔據親友間越來越疏離的聯繫中的大部分。從表觀體感來說，或許體會不到差異，但長此以往，一些更深層，更需用心的交流也會更加難以實現吧。再從這些遊戲的本質上一說，美其名曰競技性，其實也就是利用玩家的種種細微情緒。作為單機愛好者，常常會迴避那些競爭性的目的、目標，而有一些更加複雜、難以表述的沉浸自我的野心。MOBA你很難戰勝反應參數設計過於bug的AI，你會不承認它的強大，但你會希望通過實力或者運氣去戰勝一些高段位的人類選手，吃雞也是同樣，FPS能做得遊戲性更好的遊戲不勝枚舉，但出於社交、競爭等等的心理，你仍然更希望去戰勝同等實力的人類選手（雖然遊戲中已經出現了大量AI，但既然目的是吃雞，只要存在其他人類選手，其意義基本是一樣的）。現在移動端遊戲，也是希望利用用戶的瑣碎時間，不斷提高遊戲節奏，增加遊戲的刺激性要素，來獲取相應的流量和用戶數量。

我覺得在一定次數的遊戲體驗後，之後帶來的體驗會差別很小，可能我的野心是永遠向著新事物和未知吧，我覺得那樣的體驗還是挺糟糕的。人很容易會將各種情緒情感混淆，代入虛擬世界、遊戲世界的那顆進取的好勝心，未必不是因為已經捨棄某種具體的存在或者概念之後的不甘的具現。腎上腺素作為應激反應，也很容易和那種真實的內心的振奮雀躍混淆，回過頭來可能只是時間流過，再不存在什麼令人激動的人事了。這些東西同時也在掩蓋很多內心更加複雜的感受。隨著年齡增長，人得更有擔當，去擔負自己的野心，要自己作出取捨。親友間愈來愈更加難進行關於負面情緒分擔之類的話題（可能出於我的主觀體驗，我更想加上男性的標籤）。畢竟野心是很虛的東西，為了一個虛設的概念，人所擔負的壓力，別人是很難去分擔和承受的。這愈發讓人的情緒深埋了。作為快船的球迷，連續數年的五月都是讓人絕望的時間段。何況在相應的時間節點，還會有更多的人事發生，作為年中的一個轉折，你很難吧自己身上一個數個標籤組合出來的情緒向別人表達出來，精神層面的更難。像是網上流傳的段子，竊·格瓦拉出獄後說要去打工了，網友感嘆信仰崩塌，雖是一句玩笑，但確實，作為外人，很難評論其他人的精神上的感受。很難理解讓自己的野心破碎，割捨掉自己的夢想是怎樣的體驗。

也在此，希望這數年看著這個公眾號到今天的，自身也在不斷成長的你們，可以好好看看過去，看看自己，看看那些令人心動的人事，那些輾轉反側而又被自我暗示掩蓋的心緒，那些被埋葬的表達慾望。

如果想說的話，這裡仍然有一個很好的聆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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