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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飛舞:不可追憶的往事

我和她同齡,我們從小學到初中都是同班同學,在一起學習成長了9年。聽說她去年就離世了,令我驚訝不已!塵封已久的往事又一幕幕浮現在我的眼前......

她皮膚白皙,乖巧懂事,成績也不錯。到小學六年級的時候,也是我們小升初的關鍵時期。我們那個時候的小升初跟現在的小升初截然不同:那時每家都是好幾個孩子,也都特別窮,小學畢業能考上初中繼續就讀的寥寥無幾。我們當時整個鄉只有一個初級中學,而且一個年級只招收4個班級的「統招生」,以每個班50人計算,大約只招收200人。然而,我們鄉下屬的有13個村小學及1個鄉中心小學,一共有14個班級的小學畢業生,如果也以每班50人計算,大約有700個學生。也就是說,我們當年小學畢業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學生能考上初級中學。面對這樣嚴峻的就學壓力,她和我一樣,都很刻苦努力,也都學習優異,我們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小升初前夕,老師對我們這些成績好的同學寄予厚望,並把我和她及另外幾個學習好的同學成立了一個學習小組,每天中午都在老師的輔導下「開小灶」。那時正在熱播電視劇【西遊記】,儘管我們學習繁忙緊張、儘管看的還是那種14吋的黑白小電視機,但還是偷偷地背著家長每集不落地津津有味地追劇,就連每天晚上做夢都是在【西遊記】里神遊。那天晚上我又做夢了,夢見自己變成了仙女,在瑤池天宮裡飛翔,而且玉皇大帝還是我的爸爸耶!一覺醒來,才發現這是異想天開的黃粱美夢!不過,我心裡還是美滋滋的。第二天中午,我們幾個照例到「學習小組」複習。老師還沒到,我就把昨天晚上做的美夢給大家講了,她和另外幾個同學笑得不得了,我也傻呵呵地笑了。

後來,我和她都沒辜負老師的期望,我們都如願以償地考上了初級中學。或許也是緣分吧,一個年級4個班,我和她又被分在了一個班級,我們又成了親密的同學。初一下冊的一天,我和同桌發生了一點小矛盾,我們幾天都沒說話。突然有一天,同桌那個女同學趾高氣揚地遞給我一張紙條,我打開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隨著我讀完這張紙條,我的臉從脖子紅到了腳板心,只覺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同桌在紙條里說:有一個厚顏無恥的人,居然說自己就是玉皇大帝的女兒,並問我認識那個人嗎?我把這張紙條揉成一團,然後使勁地揉搓拚命地撕碎,直到它們變成了永遠也無法復原的小碎屑了還不甘心。

過了好久,我斗膽拿起筆,顫抖著寫下「你是聽誰說的?是她(寫下她的名字)給你說的吧!」然後把紙條疊好遞給我的同桌,她在我遞給她的紙條空白處寫下「無可奉告」這四個字直接就扔給我了!那時,我真的不知道「無可奉告」是什麼意思?於是我在紙條上寫下:無可奉告是誰?同桌再次在紙條的空白處寫下「無可奉告就是無可奉告」,後面是一串驚嘆號!!!隨後對我發出輕蔑的嘲笑!這就是我初一同桌給我掃盲「無可奉告」這個成語的前因後果。也是從那時起,我開始疏遠那個「她」了!

轉眼到了初三,臨近中考了。我們那時的中考也和現在的中考不一樣:現在的中考是要考重點高中為上重點大學做準備;我們那時中考的奮鬥目標是考上師範或者中專,跳出農門解決就業儘快端上鐵飯碗才是人生成功的起點。一個像我們那樣的農村初級中學,初三畢業生200人左右,能考上師範或者中專的人不到10人,也就是說能跳出農門改變命運的簡直是鳳毛麟角。我們初三的班主任是剛從校長崗位退下來的老師,他對我寄予厚望,希望我能考上師範或者中專,為他為班上更為自己爭氣。他經常給我「開小灶」,把歷年中考的複習資料給我單獨練習並輔導我。那些年的複習資料也不是像現在這樣滿大街都是的,只有像我們班主任那樣的老校長才有這樣的「秘籍」。面對老師的鼓勵和幫助,我更加勤奮努力,信心百倍地備戰中考。

一天放學回家,我和她走到一起了,她神秘兮兮地告訴我,說班上的X(男同學)和C(女同學)在談戀愛,她看到他們相互遞紙條了。我一笑置之,我學習那麼緊張壓力那麼大,哪有心思管人家的閑事。可過了幾天,C同學找到我,說我到處在說她早戀的壞話。X同學更是不依不饒,說在中考期間要找人揍我?這簡直就是無中生有、惡意中傷,我被嚇得不得了,趕快把這件事報告了班主任。班主任非常生氣,嚴肅處理了當事人,還了我清白。中考那幾天,X和C同學也沒有騷擾我,我順利地度過了那段灰暗的初中生活。這其中的來龍去脈,天知地知我知「她」知、明事理的班主任也知道。

再後來,我進城讀書了,聽說「她」高中畢業後沒考上大學,而我們初中畢業以後就無任何聯繫更無任何交集。很多年以後,聽人說她婚後不孕不育、膝下無子,後來精神失常、貧病交加,令我唏噓不已!直到一年前,聽說她服毒自殺,很多天以後才被發現,非常凄慘,也令我心痛不已!

這些不可追憶的往事像放電影一樣情不自禁地在我的腦海中浮現,忍不住要把這些經歷寫出來。我們都是一同成長起來的小姑娘,有相同的時代背景、差不多的家庭狀況、也都是勤奮努力的好學生。人生苦短、世事無常,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會先出現?珍惜當下的每一天,善待身邊的每一個好人,擺正心態做最好的自己,不枉餘生的每一天。當我們逐漸老去,希望所有的往事都成美好的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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