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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讀書筆記:委身牆角花猶艷——我看尤氏

(一)尤氏的形象

尤氏在紅樓中,連個名字都沒有,只知道她姓尤,是寧國府賈珍的繼室夫人,被長輩們叫作「珍哥兒媳婦」,被僕人稱為「東府大奶奶」。

全書中,沒有一個人跟她有血緣關係。名義上的兒子賈蓉,是丈夫與前妻所生。她的娘家人,尤老娘也是一位繼室,並不是親生母親。兩個妹妹尤二姐和尤三姐,是老娘從前夫那裡帶過來的,跟她並無血緣。

在看重背景和親戚關係的賈府中,尤氏是那麼的孤苦單薄。相比於王熙鳳動不動就在賈璉面前說拿王夫人跟自己的嫁妝單子比比的話,尤氏從來沒有這麼牛這麼硬的口氣。

她沒有強大的娘家背景。沒有可以攀緣的親戚關係。沒有長輩的歡心。丈夫賈珍,以及兒子賈蓉,也沒能給她撐一點腰,爭半點光。

因為賈璉偷娶尤二姐被王熙鳳發現了,酸鳳姐便去寧國府大鬧了一場。賈珍見狀備馬就跑,躲得遠遠的。鳳姐就抓住了迎面來接的尤氏,直接往她臉上吐了口唾沫。

這裡鳳姐帶著賈蓉走來上房,尤氏正迎了出來,見鳳姐氣色不善,忙笑說:「什麼事情這等忙?」鳳姐照臉一口唾沫,啐道:「你尤家的丫頭沒人要了,偷著只往賈家送!」

接著,鳳姐開始了計劃中的撒潑打滾,把尤氏揉搓難堪到極點:「鳳姐滾到尤氏懷中,嚎天動地,大放悲聲」「說了又哭,哭了又罵,後來放聲又哭起祖宗爹媽來,又要尋死撞頭,把個尤氏揉搓成了一個麵糰,衣服上全是眼淚鼻涕,並無別語。」

尤氏被揉得沒法,只好罵賈蓉給自己辯解兩句,立刻就招來了王熙鳳對她指著鼻子的破口大罵:「你的嘴裡難道有茄子塞著?不然他們給你嚼子銜上了?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去?……你這會子還怨他們!……你又沒才幹,又沒口齒,鋸了嘴子的葫蘆,就只會一味瞎操心,圖賢良的名兒。總是他們也不怕你,也不聽你。」說著啐了幾口。

——按家族長幼級別,尤氏作為賈珍的夫人,在地位上應該比王熙鳳還要高一些的。可我們在這一幕中看到的,是一個「又沒才幹,又沒口齒」、誰都不聽她的、軟弱無能的尤氏。

真的是這樣的嗎?

(二)尤氏的才幹

一個人的才幹在日常生活中是無法充分顯露的,需要有重大事件來讓真英雄脫穎而出。而在賈府,最能考驗理事才幹的,就是規格高流程長、禮儀要求苛刻,賓客往來眾多,事務具體繁瑣的喪事。

書中,王熙鳳和尤氏各自料理了一場重大喪事。前者為晚輩知己秦可卿,後者為長輩公公賈敬。

宮中一位老太妃薨了,所有誥命都要每日入朝隨祭,之後賈母攜夫人們還要在外一月之久。女眷一起在外,必須男人護送。所以一時間,兩府都沒有了主人,只好借故留下了尤氏在家。

恰恰在這期間,一直在道觀里煉丹修仙的賈敬死了。

雖不在家住,賈敬亦是賈府在身份上最重要的主子之一。他的暴亡,無疑是個重大突發事件。

看在家的尤氏是怎麼應對的:

「尤氏一聞此言,又見賈珍父子並賈璉等皆不在家,一時竟沒個著己的男子來,未免忙了。只得忙卸了粧飾,命人先到玄真觀將所有的道士都鎖了起來,等大爺來家審問,一面忙忙坐車,帶了賴升一干老人媳婦出城,又情太醫看視到底系何病。「尤氏也不聽,只命鎖著,等賈珍來發落。且命人去飛馬報信……」

——反應敏捷,滴水不漏。尤氏在得到死訊後並不驚慌失措,她不失禮地卸粧,因為死因尚不明,就先把死亡現場的道士們鎖起來。自己馬上帶人趕到現場,對給出的不確切死因毫不耳軟,只管鎖著等發落。

處理了死亡現場,接下來就要辦喪事。沒有一個主事男人在家,尤氏全程一個人根據實際情況,不失妥當地自行決斷:

「一面看視這裡窄狹,不能停放,橫豎也不能進城的。忙裝裹好了,用軟轎抬至鐵檻寺來停放。掐指算來,至早也得半月的工夫,賈珍方能來到。」「……遂自行主持……做起道場來等賈珍。」

看尤氏面對突發死亡時的風度!在家裡沒有一個長輩和男人在的情況下,她能夠冷靜而鎮定地面對大狀況,她沉著而縝密地根據實際情況,拿主意,定事體,自行主持做決定,尤氏的才幹和魄力在這件喪事中令人讚賞!

這個時候,心思細密周全的她都沒有忘了在外的老太太——賈珍父子回來奔喪,老太太那邊怎麼辦?於是,賈珍和賈蓉在路上遇到了自家人和家丁。原來,尤氏恐「老太太路上無人,叫我們來護送老太太的。」這樣的事情,尤氏都提前想到了,安排到了——所以,「賈珍聽了,贊稱不絕。」聽了家人說尤氏如何處理意外死亡和喪事後,賈珍「忙說了幾聲妥當,加鞭便走。」——尤氏的細緻能幹,讓寧府的當家爺兒們讚不絕口!

賈敬是個「老爺」級別的人物,他的喪事,規格和排場應該不會低於自己的孫子媳婦秦可卿。在尤氏的主持安排下,賈敬的喪事被料理得風風光光排排場場——「是日,喪儀炫耀,賓客如雲,自鐵檻寺至寧府,夾路而觀者,何啻萬數也。」

在書中,王熙鳳的才幹,在幫賈珍料理秦可卿喪事的時候得到了充分展現和眾人認可。可是,別忘了,這個「協理寧國府」的機會,可以說是尤氏成全給王熙鳳的——賈珍對於自己兒媳婦之死的表現太讓人難堪了,尤氏無法給秦可卿料理喪事,她只能通過裝病來迴避——這是她作為一個女人最後的尊嚴底限。

王熙鳳料理秦可卿喪事的時候,賈府正處於向鼎盛發展的上升期,銀錢趁手任她花,賈珍賈蓉都給她幫襯撐腰,寧國府的僕役們對她服服帖帖。王熙鳳大權在握,威重令行,志得意滿。

而尤氏理喪的處境呢?「榮府中鳳姐兒出不來,李紈又照顧姊妹,寶玉不識事體,只得外頭之事暫托與家中二等管事人。」男人們都因朝中公事走不開,尤氏只能把自己的老娘接來替自己看家。——可憐尤氏,一介女流,孤立獨支,家裡家外,分身乏術。

她一個人頂了下來。頭腦清楚,鎮定從容,一絲不亂,滴水不漏。

從這件事情上,我們可以看到尤氏的實力——她的實際心智才幹,並不輸辦事奇才王熙鳳,至少旗鼓相當。

曹雪芹很欣賞地給了她一個評價——「獨艷」。

(三

)尤氏的善良與溫情

從很多細節可以看出,尤氏跟鳳姐的關係是很親密的,能玩到一起,開得起玩笑。「那尤氏一見了鳳姐,必先笑嘲一陣。」而鳳姐跟秦可卿又是閨蜜知己關係,我們可以推測下,尤氏和鳳姐、秦可卿三人的年齡其實是相差不多的,都是年輕女人。

可同為年輕女人,尤氏在賈府,被光芒四射、最討賈母歡心的妯娌王熙鳳和「賈母重孫媳婦第一得意之人」的兒媳秦可卿這對「出彩中國人」比照得黯淡無光。「裊娜纖巧」的秦可卿,不但在寧國府幾乎搶走了婆婆尤氏的全部風頭,甚至跟自己的公公還有說不清的關係!但是,自己並沒有生過孩子的尤氏對秦可卿如同自己的女孩兒。秦可卿生病,我們看到的,是尤氏發自內心的心疼和焦慮:「他想要什麼吃,只管到我這裡取來。倘或我這裡無有,只管望你璉二嬸子那裡要去。倘或他有個好合歹,你再要娶這麼個媳婦,這麼個模樣兒,這麼個性情的人兒,打燈籠也無處尋去。他這個為人行事,那個親戚,那個一家兒的長輩不歡喜他?所以我這兩日好不心煩,焦的我了不得。」

能幹女人之間的關係最難相處。在這裡,尤氏是大度的、真誠的、善良的。

尤氏溫情,也體現在她對待下人的態度上。她是個會記故恩、念舊情的人。

焦大在寧國府趁著酒興當眾撒潑,對自家主子破口大罵,把那句著名的最難堪的話「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當著眾人面罵出口。王熙鳳就說尤氏「我成日家說你太軟弱了」,要把焦大趕得遠遠的。尤氏還詳細地跟王熙鳳敘說焦大曾經對賈家先人的恩情,目前焦大這個樣子,她只是冷淡處理,並沒有對他下狠手——「常說給管事的,不要派他事,全當一個死的就完了。」——對曾經有舊恩的老僕,雖然平日里有無數個理由和機會把他趕走,但尤氏沒有,寧國府還會養著他。

王夫人抄檢大觀園,在惜春的丫頭入畫那裡發現了她哥哥收著的東西。惜春覺得臉上無光,硬著心腸,要把入畫趕走。

尤氏聞訊趕來勸惜春不能太狠太絕:「他不過一時糊塗了,下次再不敢的。他從小兒伏侍你一場,到底留著他為是。」

可是惜春對她的一番指責與斷絕關係的撇白,讓她徹底寒了心。犯錯的,是惜春的丫鬟,為入畫求情的,卻是惜春看不上的嫂嫂尤氏。與惜春的「口冷心冷、心狠意狠」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尤氏對待下人的溫情和仁慈。

寧國府的齷齪,尤氏是知道的,可是,這跟在大觀園的入畫沒有關係啊!惜春是未出嫁的姑娘,尤氏對她的難聽指責更多的是隱忍,可是,惜春的不依不饒無端發作讓尤氏也拿出了強硬的態度——立刻起身,「即刻就叫人將入畫帶了過去!」不再答話,直接走人。

——尤氏一開始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溫情和關心竟然會遇到這種難堪。

不但對寧國府的人如此,尤氏對榮國府里的人都能做到溫情相待。

王熙鳳過生日,賈母帶頭,讓各位都出銀子湊來樂呵。這場生日,賈母讓尤氏來給鳳姐辦。(可見,尤氏的辦事能力,長輩其實也是有所了解的。)

同是當家女人,同知過日子銀錢重要,尤氏和鳳姐,在關於這場生日籌備的對話中,體現了對人對錢完全不同的態度——

太太夫人們給鳳姐出銀子,她猶嫌不夠,提出讓趙姨娘和周姨娘也要出錢。於是,「尤氏因悄罵鳳姐道:『我把你這沒足厭的小蹄子,這麼些婆婆嬸子來湊銀子給你作生日你還不足,又拉上兩個苦瓠子作什麼!』」

鳳姐的回答很輕鬆:「他們兩個為什麼苦呢,有了錢也是白填送別人,不如拘了來咱們樂。」

——花別人的錢給自己高興,鳳姐可毫不含糊,可尤氏並不這樣。

面對得意洋洋的鳳姐,她告訴鳳姐,為人不要太高調,不要太過分:「你瞧他興的這樣兒!我勸你收著些兒好,太滿了就潑出來了。」

尤氏估計了辦事的大致花費後,把那些丫鬟們湊的銀子都還掉了。尤氏的善良和體貼別人的做法很讓人感激——二兩銀子,是賈家一等大丫鬟一個月的例銀,還有多少人等著用來過日子。若不是不敢違了老太太和王熙鳳的面子,誰樂意輕輕鬆鬆地拿一個月的工錢來給人過生日?

王熙鳳能幹,她有本事把別人的錢拘了來。尤氏能體貼,她能想到別人的不容易。

她明確地表示對王熙鳳一味摟錢的態度的不贊成:「說著,把平兒一分子拿了出來。『我看著你主子這麼細緻,弄這些錢財那裡使去,使不了明兒帶了棺材裡使去。」』——在對待錢的態度上,尤氏看得更開些。

尤氏把鴛鴦、彩雲和周姨娘趙姨娘的銀子都還了,後面兩位還不敢收。尤氏道:「你們可憐見的,那有這些閑錢。鳳丫頭便知道了,有我呢!」——在這裡,我們可以看到尤氏,她一個會為人著想,有擔當的女人。

尤氏的辦事能力在這裡也得到了小小的體現。在把一部分銀錢退還的情況下,尤氏把有限的銀錢花得很漂亮:「園中人都打聽得尤氏辦得十分熱鬧,不但有戲,連耍百戲的並說書的男女先兒全有,因而都打點取樂頑耍。」

至於後來因為賈璉趁機偷腥,把好好一場生日給鬧混了,這是賈璉鳳姐夫妻自己的事情,跟尤氏無關。

我們看到的,是尤氏對別人,哪怕是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都能體貼到不容易。這份善良和溫情,在「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的人際關係中,是很讓人動容的。

(四)

尤氏的委屈與報復

有著優秀的心智和才幹的尤氏,在嫁給賈珍當寧國府當家夫人的時候,一定也對自己有著很高的期待。

可惜,賈珍、賈蓉,寧國府上上下下,是那個樣子。面對著寧國府的一攤混亂,替丈夫和兒子頂著不堪的名聲,面對小姑子惜春直接跟自己撇清干係,認識到在長輩那裡總是不如王熙鳳能討得歡心。在鳳姐的比照下,自己成了一個「軟弱無能,沒有口齒」的平庸的人,尤氏,她失望過嗎?

我想,她一定經歷過很多難過很多委屈的時刻,這些時刻,她要默默吞下。家裡家外,她必須撐著。秦可卿死了,賈珍賈蓉這些爺兒們,完全扶不起來。

一開始,尤氏和王熙鳳的私人關係應該是挺不錯的。同輩,同齡,平級,都在當家——她們的關係比跟其他人的要親熱一些。她們兩個之間毫無遮攔的對話,包括互相嘲笑和嫌棄,都說明了這點。

因為尤二姐的事,酸鳳姐大鬧寧國府,羞辱尤氏,還狠狠地敲詐了她一筆。然後,尤二姐被折磨吞金自盡。

我們可以想像尤氏心中的變化。對王熙鳳,她也需要發泄和報復。

有過一次。雖然一開始,尤氏並不是有意的。

老祖宗賈母過生日,辛苦了辦事人。

尤氏在榮國府給鳳姐幫忙:「這幾日,尤氏晚間也不回那府去,白日間待客,晚間陪賈母頑笑,又幫著鳳姐料理出入大小器皿以及收放賞禮事務,晚間在園內李氏房中歇宿。」

那晚,尤氏服侍賈母晚飯後,自己飢腸轆轆的去找鳳姐吃飯,看到那邊也正忙著沒有吃。尤氏就很體貼地不麻煩平兒,說「我別處找吃的去,餓的我受不得了。」又累又餓的她,還不忘給替人操心:「尤氏一徑來至園中,只見園中正門與各處角門仍未關,猶吊著各色彩燈,因回頭命小丫頭叫該班的女人」,才發現看家的婆子們只管自己分菜,到處無人值守。這裡是榮國府,尤氏本來可以不管,但是,這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當家女人:「這早晚園門還大開著,明燈蠟燭,出入的人又雜,倘有不防的事,如何使得?因此叫該班的人吹燈關門,誰知一個人牙也沒有。」

榮國府的婆子們得罪了尤氏,王熙鳳把她們綁了送尤氏處理。可是,這兩個婆子是邢夫人的人。本來就對王熙鳳沒好臉的邢夫人立刻借題發揮,當眾給鳳丫頭難堪。這個時候,尤氏本應該站出來說明事情的原委的,可是,她把自己撇的很乾凈,反而批評王熙鳳太多事,在老太太千秋的時候捆人。她說:「連我並不知道,你原也太多事了。」王熙鳳這次被王夫人當眾批評,「由不得越想越氣越愧,不覺的灰心轉悲,滾下淚來。」

從來在長輩們面前,口才好,幽默可愛的鳳姐都比尤氏更得臉,更討人喜歡。這一次,尤氏內心的陰暗終於發作了一次——這是她的報復。她真的憋了很久了。

(五)

尤氏是誰?

尤氏,一個在紅樓中連名字都沒有的女人。但是你看,她是撐著寧國府運營的那根柱子。尤氏,她絕不是一個平庸無能之輩,她是一個能撐得起家、鎮得住場的當家女人!在木蘭看來,精英奇才王熙鳳的風格更多的是強硬,那麼,尤氏,更當得起另一個詞「剛柔並濟」。也許,正是因為這份「柔」,掩蓋她自己的部分光彩。王熙鳳是不折不扣的「女強人」,而尤氏,更多的是個「大女人」

有重大的舞台演出時,保險起見,都會有AB角的安排。A角,是那個上場的第一人選,是盡情地表演、展示自己的那個,是頭上頂著光環、懷中抱著鮮花的中心,是觀眾的目光和掌聲托起來的明星,是被大家羨慕、記住的那個人。B角呢?實力與A角旗鼓相當,在排練場上需要全程陪練陪演,功夫必須和A角一樣做到位,汗水不會因為是B角而少流一滴——只是,上場的那個人,不是你。

紅樓中,在管理家庭事務上,王熙鳳是光彩照人的A角,而尤氏,是那個B角。

人人都想當光環下的A角。對於舞台表演來說,A角和B角可以輪著來,可是,人生呢?很多很多決定性的事情,只會發生一次。如果在那個時候,你發現自己其實是命運之手安排的B角,怎麼辦?

尤氏,心是高的,才是強的,可光環,不是自己的。沒有娘家背景,沒有長輩關係,沒有討喜的表現才能——王熙鳳這些得天獨厚的條件,她都沒有。她就像一株被遺忘在牆角里的花。

尤氏是誰?她是家裡長年累月圍著鍋碗掃把轉、從來沒有被表彰過的家庭婦女;是單位里守著一個崗位很多年,沒有被捧紅沒有被注意到的普通人。光彩奪人的「XX之星」,輪不到她;領導面前受寵的紅人,永遠不是她。頭頂光環的,畢竟是少數。尤氏,是「大多數」中的一個。

尤氏是誰?她可能是我們每一個人。曾經懷著滿心的期待和理想,在現實中被磨掉了幻想和光彩的人。一步步往上走,成為眾人眼中艷羨的「成功者」,是成長;而默默接受命運的安排,接受自己不會成為光彩照人的那一個,接受自己只是一個容易被遺忘的平凡的普通人,也是成長。

擁有鮮花和光環的人,畢竟是少數。更多的我們,曾經心高氣傲的我們,曾經滿懷閃光的夢想的我們,要學會接受的,是自己也是尤氏。

告訴自己,學會接納,不但接納命運的安排,更要接納全部的自己——包括優勢和長板,也包括弱點和無奈,所有的際遇,所有的平凡甚至平庸。

這個接納的過程,是一個「大女人」的另一種修鍊。「大女人」大在什麼地方?大在深遠的視野,大在開闊的心胸,大在溫和的心懷,大在接納所有的平靜。大在知道尊重每個人、更包括自己的不可替代;大在理解每一個生命的獨一無二,在生命的意義上,沒有A角B角,沒有不需要付出代價的光壞,沒有永遠的寵兒,沒有誰值得另一個人拿生命去模仿和複製——能看得見別人的好,也珍惜自己的好。

大在寬容。大在自信。

「女強人」牛氣厲害,這很好;「大女人」平靜溫和,也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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