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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紅飛過鞦韆去

亂紅飛過鞦韆去

顧柒玖

空白

我第一次見他,是在長街上。

他站在百花苑外,為一青樓女子吹笛,那女子的長相竟是和我一般無二。

那時見他們,只想到一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我只覺得,那便是我要尋得的最美好的愛情。

只是,我並未想到,他竟是當朝太子。

此事被人傳揚開來,傳到了那深宮之中。

聖上聽聞,大怒,將太子罰去軍中做了個將軍。

而那位青蕪姑娘,也就是太子喜歡的那位青樓女子,鬱鬱寡歡,突然過世了。

這些,還是我聽府上的小丫鬟們嚼舌根聽來的。

說來奇怪,青蕪過世的那天,我身體突然很不舒服,大夫來看過卻說我身體無恙。

適逢中秋,皇后娘娘宴請賓客,名為中秋佳節,相聚團圓,實則是為太子選妃,好讓太子早日從軍中回宮。

爹爹是當朝太傅,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然而我聽聞此事,心中不禁慌亂。

因我是見過那青蕪的,只擔心自己會因著相貌連累了家人,便自己潑了一盆冷水到身上,如願地染了風寒。

而後渾渾噩噩地在床上躺了七日,才算好些。

終於好些的我耐不住性子,從床上起來,摒退了下人,獨自出府去市集轉了轉。

在一小攤前看中了一珠手鏈,卻發現自己忘記帶了錢袋,只好和攤販討價還價,請他幫我留住這珠手鏈。

那攤販也是個商人,偏偏不同意。

他正好來了:「我替她付了吧。」

我看向他,愣了愣神,慌忙道:「謝過太……」只是話未說完,便因他的手勢噤了聲。

他帶我到了人少的地方,問我:「你是青蕪的姐妹嗎?」

我微愣,接著搖了搖頭:「我叫安顏。」

他微微笑了笑,像是釋然了:「原來是安太傅家的女兒。」

只是,過了一日,聖上的聖旨傳了下來,是一道賜婚聖旨。

新婚當夜,太子並未揭開我的蓋頭,卻低聲問了一句:「你是青蕪在這世上留給我的念想,對嗎?」

我心中一片苦澀,並未作答。

而後,我便聽見一陣腳步聲,以及,開門聲,和關門聲。

我微微閉了閉眼,藏住了眼淚,沒有落下。

翌日,去向皇后請安之時,皇后娘娘語重心長:「我兒他心思還不夠沉穩,不過,既是他向聖上要了你,你便多擔待些。」

我微微頷首:「安顏謹遵母后教誨。」

皇后見我無精打采,便讓我回宮了。

三日後,便是回門的日子,我也已有三日未見到太子了。

無奈之下,便獨自回了娘家。

爹爹和娘親想是有所聽聞,便也不提我在宮中的生活,只是教導我日後好生照顧自己,謹言慎行。

只是我並未想到,太子此時進了府上:「顏兒怎的如此心急,竟也不待為夫便獨自回門,還望岳丈勿怪。」

我聽著他那聲親昵的「顏兒」,忍不住微微打了個寒顫,這太子是想做什麼?

爹爹倒是樂得如此:「豈敢豈敢,這孩子自小被我們寵壞了,難免戀家。」

爹爹和娘親招呼著讓廚子做飯,留下我們二人。

「你為何會過來?」

「太子妃獨自回府,想來傳出去也不好聽吧。」

我盯著他:「太子妃新婚當夜獨守空房傳出去也沒多好聽。」

他不再回話。

「你既清楚我不是青蕪,你為何還要請聖上賜婚?」

「這是它告訴我的。」說著,他指了指自己心臟的地方。

我垂下頭,不再看他。

而後,他先行離開了。

皇后娘娘的壽辰之時,我找打造首飾的工人學做了一支翠玉簪子,雖未花大價錢,心意卻是滿滿的,手指也受了些苦頭。

只是,他人不知曉其中難處,出言諷刺,說我的禮物送得輕賤。

我沒想到,他這時會出言維護我:「顏兒為了這支簪子手指都磨破了。唐朝便有緬伯高千里送鵝毛,我不覺得顏兒這禮物如何輕賤。母后您說呢?」

皇后笑得明顯:「顏兒這心意可是足足的,怎麼會輕賤了呢?」說著便直接喚身邊的侍女替她戴上了。

原來,我也是有幸的。

若是沒有那天的事,想來,我也是可以和太子這樣相安無事一輩子的。

初春,我閑來無事,借口家中母親生病回府探親,卻聽見爹爹和娘親的對話。

「這孩子怎的如此命苦,當了太子妃竟也不受寵,這深宮裡人心複雜,別被人欺負了去。」

「誰想那太子喜歡的青蕪竟是她的孿生姐姐。早知如此,當日便好生看住顏兒不讓她出府才好。」

孿生姐姐……我一時出神,爹爹和娘親卻已經看見了我:「顏兒!」

我看著他們,再次確定:「青蕪,是我的孿生姐姐。」

爹爹嘆了口氣:「你也長大了,這些事本該瞞你一輩子,卻未想被你聽見,我便告訴你罷。」

「我和你娘親成親之後,遲遲沒有孩子。你娘親見了別家的孩子喜愛得不行,我們便商量著領養了一個孩子。只是那時那女子雖養不起兩個孩子,卻也捨不得,想留下一個孩子自己養大。那兩個孩子,大的叫青蕪,小的叫青煙。我們抱來了小的,也就是你,改名叫安顏。只是我未曾想到,青蕪的娘親去的早,她流落到煙花之地,還與太子有了情緣。孽緣啊!」

爹爹和娘親從我一出生便將我抱來,撫養我長大,我感激他們。對我來說,只有他們是我的爹娘。

如此我便也懂了,那日為何我突然不舒服。聽聞,孿生姐妹之間是有感應的。

而翌日,我去御花園賞花,遠遠地看見太子陪皇后娘娘閑逛,我走上前去想給皇后請安,卻聽見他二人在談論我和青蕪。我便偷偷躲起來聽。

「蕭兒,青蕪既已過世,你便將她忘了吧。顏兒也是個好孩子,怎麼說也是你的妻,唯一的妻。」

「母后,您可曾聽過,這活著的人,遠不及死了的人?安顏,遠不及青蕪半分。」

我心口揪得一痛,遠不及半分么?

我慌亂得逃走,並未注意到自己踢開了小石子,發出了聲響,被太子和皇后看見我的背影。

太子當晚難得地回宮,坐在桌邊,兀自斟了杯茶,淺抿一口:「今日在御花園之時,你聽見我們的談話了。」

我正在梳頭,聽到他這話,手上的動作一頓,回問:「聽到又如何?與我有何干係?」

太子重重地放下茶杯,聽得我一震,他起身離開了。

我也甚是生氣,脾氣那麼大做什麼?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著這兩日發生的事,愈想愈加難過,便收拾了東西,只留了封信在桌上,將一切都告訴了太子,包括,我是青蕪的孿生妹妹。

如此,我也沒有顯赫的身份地位,又怎配得上他太子?

那句「遠不及」,著實傷了我。

我輾轉十幾日,想去到大理,途中聽聞,太子病逝。

我心下一空,太子好好的怎會病逝?尋了人便問。那人說他也是聽人說的,太子整日醉酒,最後染了疾病,整個太醫院也沒能救回來他。

我突然沒了力氣,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原來我早已愛上了他,即便他心中的人不是我,我也想陪著他,或喜,或悲,或生,或死。

我轉頭,往京城的方向走,卻見熟悉的身影在長街上遠遠地看向我,一如初見那般溫柔。

只是這次,即便相隔那麼遠,我也能望見,落進他眼底的人,是我,不是青蕪的影子。

原來是他為了尋我,才央求聖上和皇后,皇后也替他求情,終於求得聖上恩准,讓他假死托生。

他還記得我曾與他說過:「日後若是有機會,我想去大理遊玩一番。」

他說:「日後便沒有太子,只有鄭逍。鄭逍,喜歡顏兒。」

? end ?

編輯 | 夏坨坨

排版 | 桃梨

圖片 | 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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