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招人煩，間歇愛不夠的那個物種，叫「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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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自己的生活、學習、成長節奏，是一個人最好的信仰」

文／夢丹

圖／來源電影《mother》

1

學期初，二寶被我送幼兒園了。

儘管之前有過短暫上幼兒園的經驗，但二寶還是哭得厲害。辦好入園手續，他拉著我的衣服大哭不止：「媽媽，等等，媽媽，帶我走……」老師抱起他走向教室，他長伸著露了一截在袖子外的小胳膊絕望地夠向我：「媽媽，別扔下我……」

我趕緊轉身向外走，生怕下一秒心會軟。

事實上，二寶還不到上幼兒園的年齡，但不到三歲的他，每天都要花費我大量碎片時間，用來照顧他的生理和情感需求：做飯、吃飯、幫他拉褲子、提褲子，幫他講故事、找動畫片，隨時收拾他搞亂的玩具，還要隨時被他拉去，充當遊戲夥伴……

他搞得我沒有片刻安寧！不能持續專註地做一件事，這讓我感覺好煩。於是早早送他去了托班。

二寶上新幼兒園的第二天，家裡一下清凈了，我倍感愜意，這下子再做事，思路不用被打斷了。但完成上午的工作，我躺沙發上準備小憩片刻，閉眼的剎那，腦子裡忽然閃現出二寶早晨絕望大哭的畫面：胖嘟嘟的小臉蛋上，淚如泉湧，伸著白白的小胳膊大喊：「媽媽，別丟下我……」

我的腦子像不受控制一樣，一幀幀畫面放電影般自動播放起來：

二寶奶聲奶氣的喊我媽媽；二寶弱弱地需要我，讓我幫他講故事、播動畫片、提褲子；二寶無條件信任我，愛我：零食總要讓我先嘗嘗，時不時爬到我腿上，親親我，摸摸我……

那些平時招我煩的場景，瞬間親切。在短暫的獨處和放飛自我的時刻，我才發現：孩子是那麼可愛，是那麼不可或缺！

忽然好想二寶，想他此刻是否心情還不好？想他中午是否吃飽？想他不會脫褲子有沒有求助老師……

立即起身，準備早點接他下幼兒園。

原來，世界上有那麼一個物種，持續招人煩，間歇愛不夠，那就是自己的孩子！

世界上還有一個物種：被需要時嫌煩，閑下來又難受，總帶著那麼點「欠欠」的勁頭，這個物種就是——家長。

2

小區里經常見一對帶孩子的遛娃老人，天氣好時，那個一歲多的男孩兒，左手牽一個，右手牽一個，在廣場蹣跚學步。

天氣不好時，男孩兒被包粽子一般裹起來，老頭抱著在前邊走，老婆後邊拎著水瓶、衛生紙、小零食……旁人問老頭：「你抱的這是誰啊？」只消這一句話，老頭的話匣子就拉開了：

「抱的誰？抱得孝子賢孫唄！」「唉，一把年紀了，還得天天伺候這祖宗！」「能享上他的福嗎？我今年60多了，等他20了，我就80了……」

老頭滿嘴埋怨，但照顧起孫子來，又比誰都細緻。偶爾孫子被接回自己家的日子，老頭和老婆坐廣場上，旁人只消一句：「孫子呢？」老頭就又開始了：

「小兔崽子，走了好幾天了，也不知道想我們不？」「你還別說，這沒個孩子讓你累著，還真不舒服」「快回來了，馬上就快回來了」……

看得出，孩子不在身邊時，老頭是真的落寂。雖然帶孩子勞累繁瑣，但孩子是新的，是蓬勃的，是每天都有變化的。孩子，這物種，帶著希望，根植在成年人荒蕪油膩的內心深處，讓人又愛又煩，無法自拔。

3

朋友圈的寶媽們，經常在白天各個時段，曬出被調皮孩子折騰得慘不忍睹的各種狀況，包括自己被孩子累得半殘廢的身心，配圖真的挺可怕，那麼個小小的人，居然有那麼大的破壞能量。配文則是深深的吐槽，各種無力加無奈。

有孩子的人看過，大多會會心一笑，可沒孩子的人卻被驚：生了孩子過得簡直是人間地獄般的生活啊！

可每當夜深人靜，同一個寶媽，朋友圈卻躺著風格迥然的動態：配圖裡睡著的孩子恬靜的小臉，讓人憐惜。而配文也筆鋒一轉，白天是濃墨重彩，現在是風淡雲輕；白天是水深火熱，此刻是歲月靜好；白天是冒著硝煙的戰場，晚上是心靈的港灣。

孩子自帶魔鬼加天使的雙重屬性，讓父母愛恨交織。

據說，有孩子的女人聊天總是三句不離孩子。讓她勞累心傷、容顏不復的是自己的孩子，能讓她牽腸掛肚、花容失色的還是自己的孩子。就連吐槽，神情里都透著的炫耀和享受。

4

我家兄弟姐妹四人，每次年節回家，都是一大堆人。光說話聲，就吵得我腦殼都疼。

而我媽媽，每次都樂淘淘地殺雞宰魚，在廚房忙個不停。煩也不嫌煩，累也不嫌累。我曾問過她：「媽，你後悔生這麼多孩子嗎？不煩嗎？」

我媽淡淡答：「煩是煩，可等你們走後又想你們。」「你們一回來，我就只想把各種好吃的做給你們吃，你們若吃不到，離家後我會後悔的！」

相守時招人煩，離別時又想念，只能用吃的、吃的、還是吃的來表達。於是，就有了那麼多春節返程時塞滿的後備箱。

每個孩子，都是父母愛極了又嗔怪的「煩人精」。他們花樣翻新、層出不窮的折騰和成長，顛覆了父母原本的生活方式，卻像一道光，帶著光芒和希望，照亮了未來和遠方。

而孩子的意義，可能也正源於此。他們吵、他們煩、他們鬧，但有他們，未來和遠方就不遠，一切就都有希望。孩子，除了血脈相承，還給了我們更多的精神力量。精神不死，人就越挫越勇，永遠生機勃勃。

前兩天，女兒給我講了一個《能聞出孩子味兒的烏龜》的故事，她說，故事裡的烏龜，因為喜歡聞「孩子味兒」，所以活了好多好多年。能增進壽命的「孩子味兒」，大概就是這種「持續招人煩，間歇愛不夠」的味道吧。

事實上，每個父母擁有這種日子的時間並不多，孩子很快就會長大。珍惜吧，珍惜那個讓你又煩又愛的孩子，珍惜孩子在你身邊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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