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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坑你的老爸是種怎樣的體驗?——我不會輕易狗帶

這是我公眾號的第一篇文章。

我開這個公眾號的想法在於看到微博上一個很厲害的知識大V@科學家種太陽 提出了「豐饒經濟」的概念,我也從他的文章里明白了很多的邏輯,認知和元規律。我沒遭遇去年的變故前,腦子裡想的都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仕途經濟。學的也都是商科,根本沒想過要寫文章走知識經濟的道路。可是去年的一系列遭遇讓我變得幾乎跟個廢人一樣,走傳統的企業晉陞路線根本已無可能。「豐饒經濟」給我打開了一個新維度,它的意思大致是一個無知又身在困境的人受到一些有知識的人幫助走出困境後也變得有了知識邏輯認知這些東西,他會反過來幫助其他跟曾經的自己一樣有困難的人。

所以我要走知識經濟的話,未來的方向就是像科學家種太陽那樣做知識大V,開V+付費文章。微信已經達10億用戶了,從產品的角度來看這樣的用戶規模基本達到了上限,而且公眾號的人口紅利早就過了,現在加入就很吃力不討好。最主要是公眾號文章是免費的,賺錢一般靠文章內植入軟廣,對於已經陷入困境中的我來說,這不是我能玩得起的項目。

我的感知能力很強,但表達能力卻很差,多看書和多用文字表達想法是提升這個能力的方法之一。所以這個公眾號開出來是相當於練筆,以後等表達能力上來了再從微博,虎嗅,知乎,簡書等平台去推向更多的人。當然在那些平台上發布的內容就更多是想法和觀點了,畢竟我這個號主要講我的故事以及我從這個故事中的經歷而得到的知識和認知上的成長,並不適合去傳播。

但我的故事卻可以給我認可的並且和我有過交集的人看啊,所以這個個人公眾號平台其實另一方面相當於是想要加強和朋友們的聯繫。我對它的態度是「玩」,可以和朋友們分享情緒,想法。朋友對我來說一直都是我認可的人,是單方面的,像微博上的蔡康永,日日(科學家種太陽)和楊奇函楊老師等我都會給他們打上「朋友」的標籤,其中像日日、和菜頭和闌夕我非但不喜歡他們,還有點討厭,但是我喜歡他們的文章,他們的思想。所以朋友的定義在我眼裡不是具有利用價值。「朋友」更不是一個聯繫人的標籤,哪怕你其實討厭我,只要我單方面認可你,你便是「朋友」。而我對於你的認可,來自於或在我落魄時對我的雪中送炭,或在我得志時真摯的錦上添花,還有給我帶來極大的情緒價值和思想上的開導啟發。

和「朋友」相反,在我的觀念里,「親人」「愛人」的概念都是很淡化的,接下來我就要講為什麼我會跟親人處不好。這裡要先分清「事實判斷」和「價值取向」。很多人跟父母關係不錯,或者有儒家傳統的「孝」觀念,這本來沒什麼錯,但如果非要把這種觀念強加到每一個人身上,比如我,就是把價值取向當成事實判斷了。

這個世界本質上可以說是個概率遊戲,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體會到爸媽的愛,除去那些父母離異去世的孤兒,還有的人其實根本得不到父母的愛。很不巧,這麼小的概率就發生在了我身上,而且我還以為這樣的家庭才是常態,對於成長過程中暴露出來的問題也總以為是孩子都會犯。直到我在高中看到同學父母來看望她,他們一家像朋友那樣有說有笑,擁擁抱抱,完了更捨不得父母離去而在門衛那上演生離死別。這件事對我的觸動是很大的,不然高中這麼多記憶我也不會無聊到記住別人的家事。

不過我不是想說小時候的事情,這個只是交代背景,不然我沒辦法讓大家很快理解過去一年發生的事情。我不是來比慘比「喪」的,小時候被父母虐待,性侵的都有(親生母親和繼父合夥強姦九歲兒子後,逼兒子去賣淫),抱怨的話整體立意就不高,我也沒那麼無聊到要博同情。人活著就會不斷遇到問題,而人的意義也在於通過各種能力和手段去解決問題。

我出國之前就抱著不回來的打算,因為我曾是那麼不屑一顧這個家庭。可後來在英國接觸到的人和經歷過的事,讓我看問題不再抱著一隅,而是多維度多方面的考量。再加上寫一篇「中國威脅論」的政治論文時,寫著寫著就從一個對華夏文明有偏見的黃左變成了找到華人歸屬感的半個小粉紅。我心裡滿是儒家那套「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士族抱負,而從當時能接觸到的信息來看,我家人給我認的大佬乾爹還是挺靠譜的。我也以為我爸總算走上正道,認識了還不錯的大佬,所以想順著他們的心意去求一求大佬乾爹,藉此可以改變這個家,也可以完成「修齊治平」的夙願。

於是我就回國了。但沒想到我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代價,我爸那種根深蒂固的低級認知和窮人思維是不可能挽救的,就像要糾正漁市的潑婦滿口髒話一樣困難且毫無意義。有一次我在WOW(魔獸世界)這個遊戲中遇到了一個多年不上線的朋友上線了,聊了一會他就說他好苦啊,他爹有著一大把資源都不幫他,讓他先去歷練一下。我當時很想說:你這真的算不錯了,我非但沒資源,還被我爸坑到萬劫不復。無奈當時沒這勇氣說,只好安慰一下他然後就下線了。

這篇文章接下來會講我去年的遭遇以及後來我是如何走出來的。

下面的部分我想以對整個遭遇背鍋的比例來拆分


我爸-20%

我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好心勸我爸把他的小廠早點關了,隨便去哪個親戚朋友那混個閑職都好。早應關掉的小廠,因為他各種花言巧語從親戚朋友那得到資助,苟延殘喘到現在。他是那種有多少花多少,很會享樂的人,一點也不懂擴大投資和再生產,畢竟開了10年還是當初的規模,這個世界上也是沒有幾個人能做到的。但是一直以來我家的整體情況都沒有改善,他自己也沒穿上點名貴的款式,加上左鄰右舍緋言緋語以及他後來跑路後可以完全不顧我們一家甚至乖巧到都不問親戚要點生活費,完全近乎失聯,讓我覺得他像是早有預謀並且安排好了一樣。

我出國的錢還是我教他說服直系親戚借的,跟舅舅姑媽他們核對過後發現我在國外2年多用掉的錢還比他們說的少了15萬。然而我爸卻把後來那些高利貸的錢全推到我頭上,不只如此,他問大佬乾爹借了20萬更是直接影響到了大佬對我幫忙的力度。這15萬怎麼消失的我比較清楚:當時要存款滿28天才能開流水然後可以簽證,英國一般是30萬。我爸大概是看了這一筆錢心裡癢了,在第26天的時候私自動了2000。我當時知道後真的是氣哭了,我唯一翻身的希望就這麼被他毀了,真的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絕望到想死的心都有了,還是蘭開夏上海辦公室的主任幫我想了個辦法並給了我半額獎學金減免才最終順利到達英國。走之前我爸跟我說這麼多錢一下子給你不放心,先帶15萬去吧。我自己也省,知道家裡這情況,所以我第一年真的就只花了15萬。

2年多打給我差不多50萬出頭點,去掉學費加住宿固定繳費的差不多40萬,其實我每年吃喝玩樂就5萬左右。雖然付出的成本較少,但收穫到體驗和經歷卻不少:一個一等榮譽學位(後面申到劍橋聖安倫敦政經的基礎),一個TOP 10大學的優秀政治哲學和管理的碩士學位,多次腐國境內暢遊(我其實也很想跟小夥伴去歐洲玩,可是真的沒錢,所以只好每次找借口,正好兩個大假期作業還挺多,不過我每個假期其實也沒花太多時間在學業上就是了。因為我那時候還沒經歷那些讓我成長的事,所以不敢面對真實的情況和真實的自我),再加上一些英國教會組織的很棒的戶外郊遊[去過了很少有中國遊客能去的勃朗特三姐妹故居,桂冠詩人威廉·華茲華斯那個年代讀書的小學以及湖區(Lake District)三大湖中一處地廣人稀,偏僻幽密的美景]。同行中結實到小夥伴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要是小姐姐的話就更開心了,我現在仍然對「吸血鬼之鄉」的惠特比(Whitby)情有獨鍾,因為那次同行有8個小姐姐,心裡真是美滋滋。回想英國那兩年,真是意氣風發,風華正茂,畢竟同學少年,一點也不用去想家裡那點煩心事, 所以我特別開朗,成了很多人眼中的外向型人格,遇事遇人都寵辱不驚,真是有一種天塌下來我也能給它頂上去的氣概。唯獨有一點,不敢坐過山車,這個跟我被害妄想症有關,來自於原生家庭一直以來帶給我的不安全感(我害怕坐飛機和高鐵也是同理)。

腐國的故事後面的主題會講,期間有過一段長達半年的抑鬱症,哈哈哈,也是成長了好多。回到我爸繼續坑我的故事,欠高利貸和親戚的錢,其實是小事,因為我後來了解到好像這些事在民企私企發達的江浙普遍挺多。小額信貸國家一直在整治,最關鍵是國家法律已經不是父債子還那個年代了,只要到時候我不繼承任何遺產就不用負任何債務,而我家也沒什麼可以讓我繼承的了。從私德上來說,我爸已待我如此,待我家如此,確實我不用背負不孝之名。更何況在個人品德上我是偏向基督學說的,而基督文化里,沒有孝(filial piety)這個觀念,所以說不是大問題。問題關鍵是他還欠了大佬乾爹20萬,而且那20萬還是貸每年4萬的利息,他是在我出國前幾年就已經借的,也就是說現在利息早超過本金了吧。那個時候我還沒認大佬作乾爹,大佬也被我奶奶和爸爸吹得天花亂墜,以為我家真的是當地殷實,富甲一方,所以想從中小撈一筆,向來精明的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可是,我爸他明知道我還沒出國,更不要說將來工作了,他自己也沒那個償還能力,就敢這麼乾脆地借下來,真是藝高人膽大。如果他不是我的親人,我還真的挺佩服他的騙術。細心的朋友可能發現了,既然後來讀書的錢都是直系親屬借的,他做生意又不行,那麼這20萬他借去幹嘛了?後來據目擊到的左鄰右舍透露,他們不止一次看到我爸在市裡跟別的女人在吃喝玩樂。他一年中總會去安徽出差幾次,但每次回來都拉不到訂單,大多還是發配件給本地的電動車廠,也對,全中國的電動車基地都在無錫,而且有我姑父那種人脈給他雅迪的大單子,他跑那麼遠還待很久幹嘛呢。高中的時候難得回家,有一次聽到我媽在跟我爸吵架,無意中聽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那邊幹了什麼事」。所以我推測他可能在那邊有了別的女人,甚至是別的家了。

其實這事,在我們江浙不少見,但是人家是實打實的拿自己賺出來的錢去這麼做,他這種靠坑蒙拐騙來的錢然後再去騙別人,一生都活在謊言之中,這種人生很精彩么?所以我贊同很多人都說的男人一生所求,大抵相同:錢,性和面子。所不同的是,他為了這三樣東西,可以不要我們這個家。也對,我奶奶從小就更偏愛我姑媽;我媽媽也是90年代相親的悲劇,開始了一段沒有感情作為紐帶的婚姻;而我則更是不應該被生下來的一個error(後續的文章會講自己小時候到出國的經歷,我真的跟很多人都不一樣,常常認為自己是這個自然世界程序出錯的bug)。我在5歲的時候他就因為迷上賭博輸光了家產,媽媽氣得要離婚,被年少無知的我抱住腳留了下來。我那時很怕,雖然什麼都不懂,可我卻隱隱感到要是成為單親孩子會有多可怕。但是讓我媽留下來反而害了她,她在一個最美好的年華就為了這個家不得不去上班賺錢,缺失了和我在一起的親子時間,反而為以後我跟她誤會隔閡越來越深埋下伏筆。後來她咽喉得了腫瘤,雖然及時得到治療,但不管是因為在工廠吸入不良顆粒還是跟我吵架生氣的誘因,我都覺得跟我脫離不了關係。而我爸卻還是好吃懶做,貪圖安逸(大概就是《歡樂頌》里樊勝美的哥哥那樣吧),對我的事也基本不聞不問,對我的承諾都沒兌現過,所以我一直以來都對他莫名厭惡和看不起。這種情況下,也可以理解他為什麼可以完全不顧我們這個家,自己逃之夭夭。我曾多次當著親戚的面講話絲毫不給他面子,讓他很難堪,不知情的親戚都以為我很皮,沒教養,實際上通過上面的描述,我也確實沒法得到家教,初中以前我最大的願望還是當個混混頭目。小時候我就是皮孩子,孩子王,村上的人給我啟「大弟弟」這個綽號可見一斑,「弟弟」是吳語里給小男孩的稱呼,同「老小」「小囡」,「大」就是老大。小時候因迷戀《足球小子》而踢球把人提傷,踢壞鄰居家玻璃等,我自己也因想模仿站在球上面而摔下來把左手給摔骨折了;還有跟村上的大人一言不合吵起來,然後跟大人打架;最過的事情是我們村附近有一座石礦山,白天經常能聽到炸礦的聲音,就索性組織一波探險,好幾次差點把命給丟了,是真的皮。


大佬乾爹-10%

再說回和北京大佬乾爹的事,我爸可能是覺得自己還不了那20萬了,所以就可能索性想把我賣給他們吧。邏輯大概是:既然我兒子都是你大佬家的兒子了,那20萬給兒子上學沒什麼不對吧?而且給兒子找好工作也是應該的啊,事情全交給你們啦,我走啦,勿念。這如意算盤真是6得不行,要是我是那種乖乖聽話的孩子也就好辦了,可是在和大佬日漸接觸的過程中,我發現大佬這個人確實不簡單,真是精緻利己主義者的典範。

我回國後在無錫待了還不到一個月就被家裡趕著進京拜見大佬。剛去,大佬說是有銀行這些給你安排上了,你慢慢等。可是好長時間都一概不見面,按規矩至少要先吃個飯送送禮啥的,對方覺得實在幫不上忙事後才會推託。我爸也是完全不把我當親生的,直接扔我在北京,自己跑回去了。過冬的衣服還是後來我媽給我寄過來的。沒法,我開始了自己網申,可是他基本不給我看題做準備的時間,我只能晚上在房間里熬夜看題,富貴險中求,倒也求得幾個好offer,比如瑪氏,雀巢。大佬知道後不是很開心,應該是有認識的人在雀巢高層,因為我當天群面表現好直接見了直線經理,直線經理的意思是要我的,可是第二天馬上來個電話婉拒了。大佬當然是對我有所圖,這是我後來才明白的。見識了大佬這種「要幫忙,對不起;針對你,還可以」的思路,我放棄了瑪氏的後續面試,不敢對大公司再有想法。

大佬在我認他乾爹的那一年底就中風癱瘓了,後來我在國外期間他康復了但腿腳就一直不好,幾乎殘疾。本來風光無限的大佬,一下子感受到了人去樓空和資本的無情。據說大佬剛患疾的時候親弟親妹都來爭股權等利益之類的,後來大佬50歲宴,弟弟妹妹都沒來,朋友也寥寥無幾;他爹80大壽跟弟妹形同陌路也可見一斑。只剩下一套郊區別墅和若干股份分紅,人在這種情況下是很容易對周圍環境失去信心的,也就是大佬蒙生退意,不再問江湖事,他們打算著把我妹妹送出國後就移民。

我發現這一深刻問題的時候,竟然是因為我在打掃。前面已經說了,大佬不讓我看題庫準備網申,是因為他們想著能省則省。以前我去他們家的時候還有個傭人,既然有我這個免費勞動力,那就決定是我了。有一次我照例打掃的時候翻到了一些移民雜誌,看得出來是那種已經有過接觸,參加過座談會之類的內部贈送。再加上有一天大佬正好外出,但是有人說要進門來看房子,然後在那估值之類的,這些在我當時還沒想通。真正讓我開始反感的是,我打掃大佬書房看到書架上有羅素,休謨和霍布斯的書,我拿下來翻了一下,竟然發現比我的還新,不僅如此,就連大佬一直掛嘴上的毛鄧,政治類書籍都是嶄新嶄新的。可大佬過去卻總喜歡當個博學的人生導師,用如今的熱詞就是「油膩」。這一刻,過去對大佬的崇拜敬意之情徹底土崩瓦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抱著這種認知上的衝擊和失調,我開始去搜集大佬的各種資料和信息,看到了大佬早年成功道路上不光彩的事情。

我把這些搜集到的情報告訴我爸(只是因為我媽沒文化,我奶奶不會用智能手機),他竟然全告訴了大佬。事情敗露,大佬對我更不客氣了,我在他們的郊區別墅根本住不下去。無奈,我隨便找了個獵頭的工作先幹起來。目的在於先搬出去住,得有錢和一個理由,這也說明了經濟獨立是多麼重要。

後來我爸和我奶奶知道我搬走了,生氣得不行。過年回家,更是動不動就以死相逼,一哭二鬧,我才得知他們以前陸陸續續給北京那邊送過很多錢和禮物了。自己也覺得於心不忍,畢竟那時的我,處處想的是「齊家」這個階段。而且那個時候我比較狂,覺得自己拿這麼一點點工資住5環外快要6環很不甘心又很貪心。大佬經過一個冬天的反思,也覺得不能就這麼放跑了我,主動跟我道歉示好。過完年後,我就進京買了一份精緻水果拼盤去看望大佬順便對之前私自搬出去的行為道歉。不得不說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大佬給我分析獵頭不適合我的原因,條條入理,切中肯綮。我當時已經在家裡寫好了辭職報告,大佬的觀點不僅涵蓋了我的大部分,還講明了幾條更關鍵的利害關係。


我,日天-70%

我覺得我那時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再加上自大和迅速膨脹的慾望,我完全屈服在了大佬拋出的月薪2萬工作機會的誘惑中。要知道去除資本性收入,月薪2萬可是直接進入了全人類薪資的前1%,大部分的中產干到死都進不了這個門檻。對於靠努力和策略取得大部分成就的我來說,這種贏在起跑線上的感覺光想想就已經讓人興奮不已了。就算這是個餅,那也是把人迷得如痴如醉的餅,理性是什麼,在當時全都不重要了。

那時,我在當獵頭的過程中還接觸並得到了VIPKID和優客工場這兩個後來成為超級獨角獸的工作機會,都等著新年過後給個答覆。VIPKID有李開復坐鎮自然發展不會差,但給我的工作由於要跟北美老外打交道就得倒時差上班。對於可能沒有地鐵而我當時住在接近南6環(VIPKID在鼓樓)的情況,已經飄起來的我就沒考慮這個了。優客工場的創立者毛大慶是我很欣賞的一位職業經理人。當時我暫時負責地產的挖人,偶然間看到了還在萬科的毛大慶簡歷(不過幾乎所有在北京的人都知道這人去創業了,畢竟地鐵上不斷播放他關於創新的一個公益視頻廣告)。在簡歷上找到電話等聯繫方式記下來後,我跟他有了一番溝通,大意是表達對他的敬佩和仰慕,以及對聯合辦公未來發展的一些想法。他也覺得我在英國學的知識管理跟聯合辦公的理念不謀而合,叫我去試試。所以我本意是想跟大佬乾爹道個歉,然後我就打算去試試優客工場,希望大佬以後在北京發展如果幫不上忙也不要太為難我,畢竟他在這裡幾十年的順風順水所積累起來的關係網是我這個初出茅廬的臭小子所不能及的。

至此,我徹底把有前景的路都堵死了,我終究還是在跟大佬之間的博弈中輸了。之前的經歷還可以怪我爸,怪大佬,可是到過年的時候我手裡畢竟有牌,還是一副好牌。

3月初,大佬乾爹和乾媽帶著我去中關村一處據說是90年代到互聯網泡沫時期科技投資界大佬們經常會面的飯店用餐,也給我上了一堂人生規劃課。大意是月薪2萬那個是壓軸,不到迫不得已不會動用那個關係,先讓我去其他一些國企外企和大型民企試試,反正他們給我包票,不怕沒好工作。順水推舟,他們讓我去試試華聞集團旗下的高端移民產業,想到之前打掃時收集到的信息,我的心不免咯噔一下,不過後面調查華聞歐笙的時候發現這個確實算硬板的行業佼佼者了。去面試的時候發現他們辦公室在人民日報社新媒體大廈,隨便轉個角就能遇到個媒體大咖也算是很有牌面了。不過,他們並不想用新人,而是要有工作經驗的老手。換言之,他們的頭頭戴凱已經不給大佬面子了,大佬以前給戴凱的恩惠也僅限於給我搭上這根線。我把情況彙報給大佬,偷瞄發現大佬表情中那種無奈和失落。我其實是很開心的,因為我本來就放棄了國外的機會而更偏向國內。

此後大佬給我的也多半是跟移民,國外旅遊相關的。那個時候開始我慢慢思考這裡面的邏輯但怎麼也想不通,我也還沒深刻理解「人是無法理解完全沒經歷過的事情」。一直到了5月初,大佬他爹80大壽上大佬跟他弟弟妹妹那些微妙的氣氛和之前從妹妹那裡得知到的信息,使得這塊拼圖終於完整了,我瞬間像打通了任督二脈或者像是二郎神開了天眼一樣,把我爸,大佬乾爹和我之間的事看得一清二楚。起初大佬認識到我爸的時候以為我們家很有錢就拿著些有分寸的好處(但其實對我們家是很大的負擔,因為那種營造都是假的,全部只為了維持我爸我奶奶他們的面子),我家人讓我認大佬乾爹也想著以後撈點好處,我爸每次去見大佬總能以資金周轉困難從大佬那要到點小錢(大佬後來在我爸跑路後跟我說的);接著,一場突如其來的中風讓大佬失去了雙翼,再也不能翱翔在資本的天空,眾叛親離,英雄不再;最後,大佬想起了還有我這麼個小透明(我高考沒考好,大佬把我安排進了一個幾乎混吃等死的中外學習項目。這裡的學生想進英國前十大學很難,但是我那時很有血性,我不服命,我不止要進前十,我還要拿一等學位,我還要進劍橋),看到我在國外竟然發揮如此之好,那顆彷彿停止了跳動一個世紀的精緻利己主義之心再次躁動了起來:雖然失勢後關係都變成了弱關係,但這孩子本身實力過硬OK,搭個線進去沒問題。

我估摸著這些移民機構都會有個內部優惠(雖然我沒進去也不想了解這個行業),我妹妹今年就要中考了,考完就會被送去美國的高中然後大佬他們也應該就在最近幾年準備過去了吧。錢當然是能省則省啦,畢竟大佬只靠些分紅,別墅賣了也就3000萬左右,到我妹妹大學畢業有能力賺錢反哺養活他們還有個7-8年左右。所以站在他們的立場,我並不討厭他們,只是象徵性的甩鍋給他們10%,剩下那70%還是在我身上。

5月6號,我姑媽打電話讓我知道我爸欠高利貸跑路的消息。當時我正好和小石林在吃面,準備晚上去清華的女神殺節目近距離觀察瑄神和阿桂。小石林應該是觀察到我表情的變化問我怎麼了,我說家裡一些小事而已。這多虧了我和姑媽使用的方言為吳語,而吳語跟普通話差異很大,石林聽不懂,所以才沒毀了彼此之後去節目的好心情。我也很佩服自己當時竟能完全把這件事的情緒放一邊,而把注意力放在瑄神,阿桂和楊老師等清華大神身上,體驗智慧和話術的美妙。

回到家後我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和眼淚了。我當時已經明白大佬他們背後的動機,正尋思著怎麼找理由回江東呢,我爸這個豬隊友偏偏在這個時候捅婁子——前面已經說過了,他同時也欠了大佬很多錢,這下就更回不去了。無奈之下,我只能再次主動登門拜訪大佬,把我從小的經歷跟大佬說了一遍後,儘力撇清跟我爸的關係,讓大佬相信我站隊的時候會站他這一邊。大佬也是寶刀未老,竟然查出了我爸躲在哪裡,還有換的新號碼。我打了一次確認是他後就再也沒聯繫過他了,因為這個人在我記憶裡帶給我的幸福很少,更多的卻是苦難。

我從我爸那得知了一個更讓我崩潰的消息——我的檔案有可能在他們手裡。他這個豬隊友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把我的個人檔案給了他們,真的是把我置於砧板上,任人魚肉。我在北京也沒心思找工作了,我不想去做大佬他們想要我去做的事情,我自己哪怕找到了好的工作機會也有可能被大佬他們干預,滿腦子想的都是「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的家鄉。我一直都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從小便感受不到愛,這可能也是我人格偏女性化,大部分情況下像個孩子一樣天真且富有好奇心的原因。所以就像孩子受了委屈會想家,我把這份情感給了江南。生在這個家庭,我是不幸的,但身在富庶的魚米之鄉,我又是幸運的。

終於,等到8月,趁著大佬他們一家去西班牙旅遊,我寫了一封信委婉表達意思發給他們後便回家了。到我回了這個破敗不堪的家後,發現也並不是什麼好事。門窗都被砸壞,隔三差五會有高利貸的人來敲門,晚上還不敢開太亮的燈。不過比起待在北京,我覺得算好了。畢竟這些風險都是可控的,就算一不小心被抓到了也不會再像過去那樣被砍個手什麼的。但留在北京,事情卻可能變得更壞。我爸還尚且對他們有利益的時候都可以那麼對我,我爸跑路完全不管我後,他們又會對我做出多麼可怕的事或者讓我去做可怕的事,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去想,但我知道命運被別人掌握的生活不會好到哪裡。

我不得不去承認我改變不了我家庭的事實,我不可能做到「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回國這個抉擇和後來做的種種小選擇都讓我邁向萬丈深淵,把一副好牌打成爛牌。我改變了自己,正希望回過來幫助這個可憐的家,改變這個家庭,卻缺發現自己完全無能為力,還把自己的前途和所有的小確幸也都給搭進去,更不要談以前心裡總是給自己暗暗較勁的改變世界了。沒有這些,我可能會帶著任性和瀟洒選擇VIPKID和優客工場等獨角獸工作的機會。所以「修齊治平」並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既然我已經做不到了,那麼為什麼還要往這條路上走呢?這個世界是多元的,我還有別的路可以走,沒必要死磕「齊家」這個人生目標。讓我想通這一點的是清華女神殺的阿瑄,慕名加上這位清華校花後發現阿瑄完全符合「好看的皮囊,有趣的靈魂」,最關鍵是她當時對我說「我們中國文化一直提倡要「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好像不這麼做的人就會被認為是失敗者,但其實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做到修齊治平的」。我當時還有點想笑瑄神這種站在食物鏈頂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但鑒於之前已經被瑄神的博學和思想深度嚇到瑟瑟發抖就沒發這句找虐的話,同時自認為一定會修齊治平的我內心並不認可這句話。後來自己反思的時候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難道不走修齊治平,我就是個被人看不起的盧瑟(loser)要一輩子抬不起頭?

我也從這些經歷中悟出了「任何選擇都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而這句話的前身,還是楊奇函楊老師點撥了我,他在跟我一起的知識群里說過「人都是自由的,但大多數人都忘了這句話還有後半句:自由是有代價的」。後來想通了修齊治平不是一條人人都走得通的道路後,腦海里便想起了楊老師的話,並在自己的經歷上參悟出了「人都是有選擇的權利的,但任何選擇都是有代價的」。這句話現在已經成為我的行事準則,所以我對任何做出的決定都不後悔不懊惱。如果抱怨就能解決問題的話,那我們現在一定都忙著背鍋然後傳鍋的荒誕世界裡。我也很感謝那個把不後悔作為第一人生原則並教會我的嚴導。嚴導是我離開北京前見的最後一個人,之所以叫她嚴導,是因為她的聊天是那種啟發,開導式的,那種感覺頗有「共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這個世界,就是個選擇和代價的世界。我自己所做的抉擇失誤而付出的代價是很嚴重的,比如VIPKID那些。因為我丟掉的不僅是一個可能的獨角獸機會,還有我畢業回國後最寶貴的應屆生身份,等我從北京回家再在網上投簡歷時,我已經絲毫沒有任何競爭力了。走校招不可能,走社招工作經驗成問題,而且畢業後這大半年的空窗期也不好回答。過去的我追求的錯誤方式,導致了我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那根稻草。

不屬於我當前所能追求的浮華夢是我能力所承受不起的皇冠。


播種與收穫

回到家後,我很迷惘又痛苦。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也沒信心自己還能幹什麼,過去的意氣和不屈命的血性再也找不到了。我不敢再進行社交,倒不是我怕大家知道我有困難,而是我再也沒法成為過去在別人眼裡設立的人設和形象。過去大家喜歡我或者認可我是因為我在跟他們接觸的過程中展現了某種特質,但我覺得我已經完全失去了這些特質。這讓我很迷惘,想找人傾訴又不敢。這時,過去訂閱的幾個認知類公眾號還有微博上的知識大V埋下的種子卻悄悄發芽了。因為無法與外界交流,孤獨的我一個人深入思考了這些知識裡面的道理和邏輯,加上對自己這一路下來複雜的成長經歷反思,最後竟然獲得了理性與平靜。過去的問題便再也不是問題了,因為我可以看透這些問題和自己負面情緒的本質,然後去對症下藥。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去完成一些特定的使命,無論是物質的還是精神的,無論是現實的還是理想的,無論是定量的還是定性的。人活著就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無論富貴貧賤。作為人,最大的樂趣之一就是去解決這些問題。逃避和不負責當然也是一種選擇,但改變不了這些問題仍然存在,變成一種心結陪伴一生。活在不坦誠和恐懼中或許是有些人樂意的,可我卻無法接受這樣的宿命,至少我還能有面對問題的勇氣和解決問題的信心。

起初,我覺得對於我的存在,即出生和成長而言,我就像是一個大自然程序出的一個error, 我的人生是沒有意義的,比一般人還要沒有意義。比起正常的家庭和單親家庭甚至是孤兒,我所遭遇的這種更痛苦:明明有個完整的家但裡面的人要麼不愛我要麼不懂表達讓我感覺不到愛,以至於反過來被我傷害。等到後來好不容易感受到一點點愛想回去了,又被這個家徹底利用收割於是陷入萬劫不復。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會回到過去求他們不要生我,不要再產生出這麼個error。後來,我發現我的生活其實很有趣,如果把我過去的經歷做成一款遊戲或者電影的話,情節一波三折,充滿了不確定性。人類整體從宇宙的視角來說,是完全沒有意義的,但人生的意義是由每個人自己去賦予的。正如地球早晚會自我毀滅,人類的文明會完全抹除在宇宙的塵埃里,但即使知道這個真相,也不能阻止科學家們發展航空航天科技,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可能性讓我們人類逃脫這種宇宙宿命。個人無法窮盡這個世界的知識,無法得知宇宙的真理,也不妨礙將知識託付於後人,讓他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完成那些實驗和理論。這個世界有那麼多維度,只要時間在流逝,我並不能確定我會往哪個維度發展,我的人生充滿了各種可能性。連弗里德里希·尼采這麼悲觀,認為人生毫無疑義的人,卻還是在悲劇性陶醉中說出了那句網紅名言「殺不死我的,只能讓我更強」,隱隱透露出他探尋到的意義和價值。如果你已經想到了羅曼·羅蘭那句真正的英雄主義,那麼也可以明白我對人生的這種態度了。

去年那個性侵自殺的台灣女生說,她是經歷過核彈的人。然而很抱歉,我是經歷過地獄,從死亡爬回來的人。我在高中的時候想過3次死亡,其中一次差點死成了。高中作為我自我意識獨立的頂峰,同時也遭遇了各種排擠並讓我的人格也變得極度扭曲,是我最深的一道傷疤。所以想作為整個系列的最後一部分來講,如果我能堅持寫到那裡的話( ′? ??`)。

如果你能看到這裡,我覺得你大概明白了我整體要表達的東西。我的整個系列都在用形而下的方式去證實一個形而上的道理:「一切知識都來自於經歷」。知識並不能憑空想像就能產生,對經歷的反思而形成知識,對知識的反思形成認知。認知這東西雖然不能帶來什麼物質上的收益,但在別人內心痛苦的時候,認知高的人可以快速想明白問題實質並走出情緒。

哪怕你們一個人都不看,我也會發這個,可能只寫給自己看我也會很滿足吧。把心裡真的想說的話寫下來,表達出來,並把這些當做經世致用的哲學踐行著自己的人生,看著自己一點點地改變,成長。

最後的最後

為什麼我感覺和菜頭這貨說的主人公像是在瘋狂暗示我( ?° ??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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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給你講故事

也可以讓你見證我是怎麼在「人生」這場遊戲里折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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