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軼君：男女平等？還要再等……217年！

世界經濟論壇自2006年起，每年發布男女性別不平等差距，以「年」為單位描繪。2017年報告指，女性要在「薪酬與工作機會」方面與男人平起平坐，還要等上217年！而去年，這個數字是170年，這是十多年來，差距年份第一次擴大。

好消息是，過去這些年，全球男女在受教育機會方面，差異在縮小，從2017年計，再過12年就可以實現完全平等了——這不是說，越來越多女性受到教育，但職場待遇卻越來越不公平？這幅「婦女怨恨深」的圖景，想想都可怕。

我不懷疑，世界經濟論壇指數來自各國詳細調研：兩性參與各類型工作的機會、薪資差異、擔任管理層的機會等，統計龐大而耐心，但最後結論並未引起太大反響。217年並沒有嚇住人，大概因為大家知道有生之年無緣得見性別平等？還是因為若干年後，人與機器的差異將覆蓋男女差異？

精確的事實，常常不如人們頭腦中的印象，或者說從生活中來的個體直接感受更有效。比如，都說中國婦女「半邊天」，數據顯示毛時代的中國女性遠比西方更接近性別平等，可是細想女性在中國的地位，恐怕一些傳統框架一直沒有打破。

法國影星凱瑟琳·德納芙（Catherine Deneuve）。

問題就在這裡，性別差異的問題，讓人激動或憤怒的永遠是印象。Me too 運動之中，法國女性與美國姐妹站到了對立面，女人難為女人。法國資深女星凱瑟琳·德納芙駁斥這場運動，稱其為「獵巫」，惹怒了美國女性，《紐約客》最近一篇文章施展各種毒舌與腹黑，掀起二戰後最為嚴重的西方陣營內部意見對立——Riane Konc在「如何像法國女人一樣打發性騷擾」中寫道， 「法國女人不會譴責性侵受害者穿了迷你裙或者低腰褲，她只會怪受害者穿了聚酯-棉混合材料的低胸衫」，「不像美國父母什麼都要管，法國父母相信孩子教育要『放手』，不像當男性主管那樣『把手放上去』」，「法國女人相信身體毛髮是自然的，自然到就像老闆在辦公室不拉褲鏈，或者像講話不發詞語結尾輔音一樣」……

Riane深諳法國文化，才能把法國女性反擊得如此不堪。但她的這些說法，肯定是「憑印象」而無事實統計，但是她回擊的，也恰恰是另一名法國國寶級女星碧姬·芭鐸的偏頗印象：「絕大多數（性侵）指控，是虛構和荒謬的。」

男女有多不平等，怎樣才算平等，真是個印象與事實不斷交戰的問題。美國前國務卿奧爾布賴特不理這些爭論，只是一針見血地勉勵姐妹們：「這世上，平庸的男人還有許多生存空間，平庸的女人卻無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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