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濱┃尋找果戈里書店
哈爾濱┃尋找果戈里書店
文：鐲耳
晴日共剪窗
晴日共剪窗
程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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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從安達到哈爾濱開通了動車，原本兩個小時的車程縮短到只是四十幾分鐘。可是，對於離家在外的我來說這並沒有什麼異樣。哈爾濱，總是那個讓我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我想親近它，卻總是不能如願。
又是一年春節返程時，我牽著藍晨晨的手，在寒風刺骨的城市街頭，看一座我並不熟悉的冰雪之城。從索菲亞教堂，到中央大街，從果戈里書店到美麗的松花江。我在匆匆的行路中，對這個城市只能是看一眼再看一眼，在我還未能看清它真實的面貌時，我又將與它做匆匆的告別。
沒有下雪的哈爾濱，冬天是灰色的。大地上的積雪都被鞋印子踩踏的面目全非，掃雪的工人們盡責盡責的清掃著城市的街頭巷尾，他們勤勞的背影冷落了那些想要看雪的遊人，他們的手中的掃把將昨夜那場白皚皚的雪被子瞬間堆積成一座座灰濛濛的小山，小山像是塗了一層灰色的染髮劑，再也不是昨夜那番潔白的美貌了。想看雪的人啊，又多麼希望他們的掃把能慢一些，再慢一些。可是那些勤勞的工人們絲毫不敢怠慢，若是他們的掃把慢了，積雪沉了，他們維持生計的那點工錢也就沒有著落了！
灰色的天空下散落著一座座暮靄的房屋，光禿禿的大樹上旁枝錯節的斜生出一些樹杈，沒有了樹掛，它們都是一番瘦骨嶙峋的樣子。它們像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在每個清冷蕭瑟的寒冬無私地守護一座城，它們不計風寒，不念孤寂，不畏霜雪，無私無懼。它們常年累月站在那裡，也許也是習慣了的，它們也如同那些百年的老建築一般，應該是最熟悉這座城市的老人了。
我在回程的路上，再次來到這座城市裡。我牽著一個喜愛北方把北方當成家的孩子的手，在這座城市的街頭，走啊，走啊！
正月里的街頭，少有的行人。我們想要去果戈里書店的路走起來並不順暢，我們打了計程車，很少有司機願意走。好不容易攔到一輛，卻又是個「坑蒙拐騙」的司機。七彎八繞，好不容易在另一位司機的高價帶領下，我們回到了果戈里大街164號。那一刻，我對這個城市的人是失望的，可我並不願意在孩子面前表現出我極度失望的情緒來。我總該承認，我不該聽信那位司機的各種謊言以至於，我們被騙載到另一處門票高昂的冰雪樂園，且又必須搭乘高價返程的計程車才能返回。
我總不該在這個我並不了解的城市來聽信一個陌生的家鄉人的話語，即便是在年的時節中。但我也應該慶幸，雖然一切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圓滿，但也並沒有那麼糟糕。必經我們還是回到了最初想要到達的地方。
果戈里書店的門面看起來毫不起眼，沿著台階向上走，大門兩側貼著春聯，上聯寫的是：錦繡成文原非我有。下聯：琳琅滿架惟待人求。橫批：博覽群書。推開古色古香的大門，一股熱氣迎面而來。這裡有一個玻璃櫥窗，展示著果戈里的幾本原版書籍。櫥窗下面有一排金色的字，寫的是：閱讀，一群人的心靈交響。沿著台階向上走，穿過一個歐式穹頂的走廊，橘紅色的牆面有各種歐式風格的裝飾，樓梯拐彎處一面彩色的玻璃窗特別醒目。
進了書店二樓，一眼看去，裡面的讀書人很多，可謂是人滿為患。入口中央有一座閱讀者的白色石雕，她側身坐在一把椅子上，垂眸閱讀的姿態，安靜閑適。左手邊靠近牆壁的地方有一幅巨大的油畫《拾麥穗的女人》，那是一派辛苦勞作的豐收景象，與書店裡的風格相得益彰。
整個書店是暖色的，暗紅色的地板，鵝黃色的牆壁，古色古香的牆飾，有彩色的花籃，泛黃的老照片，有明亮的壁燈、鑲嵌的剪紙畫，漂亮的彩窗。
靠近收銀台的地方擺放著一張長長的桌子，人們可以一邊閱讀一邊品咖啡，食甜點。沿著台階向上走，一排暗紅色的仿古書架，分門別類的擺放了各類書籍。一個用書圍成的異形拱門，新穎別緻，穿過這個門，台階上依舊散布著一些桌子，桌子兩側坐著一些低頭閱讀的人。有老人，有小孩，有年輕人，他們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坐在台階上，有的靠在牆壁上，雖然閱讀的人是不同的，閱讀的姿態是不同的，但是每個人都是虔誠的閱讀者。
我在匆匆的行路中，在果戈里書店靜靜的坐了一個下午，又在黃昏將近時，默默地與它告別，與這個城市告別。我總希望，下次再來的時候，這個城市能帶給我一絲別樣的感動，我期待著，也憧憬著……畢竟，這裡也是我的家鄉，是我女兒心中那個常常牽掛的來自北方的家。
一個家，總該有它美好的樣子。
註：原創作者陳娟，筆名鐲耳，中國作家在線簽約作家，中國西部散文協會會員，廈門作家協會會員，本文寫於2018年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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