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聊齋 端午艾草香

在我的記憶中，每年端午節，母親都會早早起床到渭河灘割一捆艾草。母親割回的艾草帶著晶瑩的露水，一股草香撲鼻而來，令人神清氣爽。給對門嬸嬸一大把，給劉大爺一大把，給鈄對門張老師一大把。張老師笑著說：""這帶著露水的艾草能驅邪治病。母親把艾草插在所有門窗前的縫隙里。找不到縫隙的，便把艾草用紅頭繩捆起來掛在窗欞上。。。。。。

中午時，母親在灶房煮一大鍋艾草水，倒入早己準備好的大鐵盆里，讓我們輪番泡澡。當我坐在漂浮著芳芬的艾草中，吸著緩緩上升的香草味時，頓時神清氣爽，舒暢無限。。。。。。

午飯是母親親手包的豆沙紅棗粽子，綠豆小米稀飯。全家人樂哈哈圍在石桌過著農家人的端午節。

端午節如同做夢般過後，母親把剩下的艾草收集起來，在村口大柳樹底乘涼時，放在石盆里點然。縷縷艾草香味頓時瀰漫在我們的周圍，熏的蚊蟲四處逃竄，紛紛從空中掉下後垂死掙扎。夏夜輕怫著一陣陣晚風：艾草飄灑著淡淡的一陣陣幽香：鄉鄰們高興地唱著六村堡長安道情：我頭眈著母親的胳膊，那是我一生永遠抹不去的村口童年的記憶。

六十六年過去了，又是一年端午節，老母親卻三十五年前離開了我們。穿越農家人歲月的河流，在朦朦朧朧之中，我彷彿又遠遠看見老母親從渭河灘背著一大捆新鮮帶著晶瑩露水的艾草，頭上的汗珠流著，從泥濘的路上走來，臉上掛著艱辛收穫的微笑。。。。。。

2017年5月30日農曆五月五日端陽節

於六村堡春雨書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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