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被壓碎的點心,郭靖以之俘獲黃蓉,韋小寶則搞成「甜牛糞」
金庸筆下,最會給女孩送禮的男主角,非郭靖、韋小寶莫屬。
在張家口,郭靖偶遇小叫化子打扮的黃蓉,並迅速贏得其芳心。這樣的高效率和好效果,與其送出的幾樣禮物密不可分——
先是一桌要價一十九兩七錢四分銀子的豪華大餐;
再是一件價格不菲的貂裘;
三是全部四錠黃金中的兩錠;
四是一批珍稀的汗血寶馬……
眼前這個外貌並不起眼的男子,有如此的慷慨,這讓黃蓉大為感動,以至不忍與之分手,同吃大餐後,緊接著又邀他喝茶聊天。
不過,到那時,黃蓉對郭靖不過是頗有好感,至多有所心動。她真正決心要跟定眼前這個「傻小子」,則是在郭靖送出另外一樣禮物後。
那是四塊點心,被壓碎了點心。
事情發生在中都北京。
當時,郭靖見楊康派人給王處一送來點心,馬上想到——「黃蓉賢弟愛吃精緻點心,我多留些給他。」
此後,在隨王處一前往王爺府前,郭靖還沒忘了這事——「道長,你等我一忽兒。」奔入店房,揭開完顏康送來的果盒蓋子,揀了四塊點心,用手帕包好了放在懷內,又再奔出。
待他忙了一整天,在郊外再次見到黃蓉時,又想起那四塊點心——
郭靖忽然想起,說道:「我給你帶了點心來。」從懷裡掏出完顏康送來的細點,哪知他背負王處一、換水化毒、奔波求葯,早把點心壓得或扁或爛,不成模樣。
黃蓉看了點心的樣子,輕輕一笑。
郭靖紅了臉,道:「吃不得了!」拿起來要拋入湖中。
黃蓉伸手接過,道:「我愛吃。」
郭靖一怔,黃蓉已把一塊點心放在口裡吃起來。
郭靖見她吃了幾口,眼圈漸紅,眼眶中慢慢充了淚水,更是不解。黃蓉道:「我生下來就沒了媽,從沒有誰這樣記著我過……」說著幾顆淚水流了下來。
她取出一塊潔白的手帕,郭靖以為她要擦拭淚水,哪知她把幾塊壓爛了的點心細心包好,放在懷裡,回眸一笑,道:「我慢慢的吃。」
至此,黃蓉算是徹底為郭靖所動,死心塌地要與「靖哥哥」好。
說起來,正是無心插柳送出的禮物——四塊壓碎了的點心——成了靖蓉戀最重要的信物。
相較郭靖的送東西是無意識地要對「黃賢弟」好,雞賊萬分的韋小寶則是刻意拿東西去討好女孩子。
譬如,他給阿珂買糖果——
(韋小寶)見阿珂站在客店門口閑眺,當即笑吟吟的迎上去,從懷中掏出一包玫瑰松子糖,說道:「我在街上給你買了一包糖,想不到這小鎮上,也有這樣的好糖果。」
阿珂不接,向他白了一眼,說道:「你買的糖是臭的,我不愛吃。」
韋小寶道:「你吃一粒試試,滋味可真不差。」
他冷眼旁觀,早知阿珂愛吃零食,只是白衣尼沒什麼錢給她零花,偶爾買一包糖豆,也吃得津津有味,因此買了一包糖討她歡喜。
再譬如,他拿諸般點心逗引小郡主沐劍屏——
他將糕點拿了出來,說道:「這玫瑰綠豆糕,你吃一塊試試。」
小郡主搖了搖頭。
韋小寶拿起另一隻盒子,打開盒蓋,說道:「這是北京城裡出名的點心豌豆黃,你們雲南一定沒有的,吃一塊罷!」小郡主又搖了搖頭。
韋小寶要賣弄家當,將諸般糕餅糖果堆滿在桌上……
甚至,他還把點心和珍珠放到一起搗碎,並吐上兩口痰,給小郡主抹在臉上,騙說能讓她更加「羞月閉花」。
不過,韋小寶和小宮女蕊初相約到花園吃點心那回,倒沒什麼功利心,有點兩小無猜的意思——
韋小寶低聲道:「今晚三更,在花園的亭子里等你。」
蕊初點了點頭,低聲道:「可要小心了。」韋小寶道:「你也小心。」
他拿了紙盒,興沖沖的回到住處。……約了一個小宮女半夜中相會,好玩之中帶著三分危險,覺得最是有趣不過。
遺憾的是,那點心,也與郭靖帶給黃蓉的一樣,被壓得粉碎——
韋小寶一摸懷中那隻紙盒,早已壓得一塌胡塗,心道:「我還是拿去給她看看,免她等得心焦。就說我摔了一交,將蜜餞糖果壓得稀爛,變成了一堆牛糞,不過這堆牛糞又甜又香,滋味挺美。哈哈,辣塊媽媽,又甜又香的牛糞你吃過沒有?老子就吃過。」
同樣是被壓碎的點心,在郭靖那裡,能俘獲黃蓉的心,到韋小寶那裡,卻成了「又甜又香的牛糞」!
幾塊點心,被金庸玩成這樣,確實是高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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