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們會有「禁止出國展覽文物」？

最新 03-12

春節剛過，最近幾天文博圈又紅紅火火熱鬧起來了。從 2017年底席捲至今的文博風潮讓總是悶不吱聲的文博愛好者們揚眉吐氣了一回，《國家寶藏》、《如果國寶會說話》等將文物展示與傳統歷史文化結合在一起的優秀電視節目持續熱播，文物收藏與保護便更深入到了全國觀眾心中，也讓文博工作者鼓足了幹勁時刻準備著「再創輝煌」。最近幾天首都博物館天天「人滿為患」，據說排隊都排到了長安街。原來是因為「教科書級」國寶、首次走出紫禁城的故宮秘藏、改變文成公主人生軌跡的珍貴「歷史照片」、更是禁止出國（境）展覽文物之一的：宋人摹閻立本《步輦圖》正在首博《天路文華：西藏歷史文化展》特展中展出。《步輦圖》的大名不用說，大家都在中學歷史課本里見過。那什麼是「禁止出國（境）展覽文物」？又為什麼有些文物要禁止出國呢？

正像《天路文華：西藏歷史文化展》特展所想講述的那樣，自然地理不能阻隔文化交流。西藏與整個中國如是，中國與整個世界亦如是。但文物出境交流展覽的繁榮發展也加大了文物遭受損害的可能性，對文物安全構成了潛在威脅。正如春節期間曝光的那則「美國小伙掰斷兵馬俑手指」的新聞，正是兵馬俑在國外展覽時當地館方安全管理不到位所造成的。除了展出場館安全與硬體方面的高要求，文物出境展覽也需要運輸的保障，還有很多文物由於其獨特性、脆弱性等多方面原因，並不適合出境展出。因此，國家文物局於 2002 年出台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實施條例》，禁止一級文物出國展出。至今為止共發布三批名單，均為國家級珍品。在第二批目錄中，正收錄了國家一級文物、與《五牛圖》、《韓熙載夜宴圖》、《千里江山圖》和《清明上河圖》等並稱為是中國十大傳世名畫的「國寶級文物」——《步輦圖》。

《步輦圖》

我不禁在想，我們有那麼多國寶級文物因為它的珍貴脆弱不得不「禁止出國」，而海外又流失著多少我們中華文化凝結的精粹文物？在它們身上曾經發生怎樣的故事，它們從中國飄流到大洋彼岸又經歷了怎樣的曲折，它們的現狀如何，如今想要見它們一面是不是就必須遍尋世界各地的博物館？而除了親身游訪，我們又能以何種方式欣賞到它們的美麗和傳說？

——直到我聽到《納爾遜-阿特金斯美術館的「中國廟宇」：當宮廷遇上佛系》這節小課，「山有小口，彷彿若有光」。這一刻，我的眼前豁然推開了一扇探尋海外博物館「中國廟宇與殿堂」的窗。

《天路文華：西藏歷史文化展》中最引人注目的除了《步輦圖》，就是無數佛教造像了，而在相隔萬里的納爾遜-阿特金斯美術館裡，骨董老師帶著我看到了一座極讓人痴迷的觀音像，他大氣沉穩中又帶著隱約的自在和不羈，流露著祥和禪意的眉眼中又散發出無窮的魅力。恢弘的「中國廟宇」里，磅礴的廣勝寺壁前，他獨獨佇立在那裡，這座引人注目的高大佛像——金代木雕敷金加彩觀音坐像。我跟隨骨董老師溫和低穩的聲線，陷入到細膩而優美的故事裡，他從哪裡來，他如何漂流至此，又是如何被修復展覽盡心照管，那些歷史風雨雕琢的痕迹，在骨董老師的聲音里，一點點浮現在我眼前，串聯起整個時光畫面。

納爾遜-阿特金斯藝術博物館「中國廟宇」展廳

金·木雕敷金加彩觀音坐像（骨董時光攝），

現藏於納爾遜-阿特金斯藝術博物館

而在仿照石窟光線布置的展廳里，布局寬敞而又氣質柔和，一人獨坐木凳，享受那份寧靜肅穆，可以興懷古幽思，正中牆壁上鑲嵌著的，正是原龍門石窟文昭皇后禮佛圖。有多少人，曾面對龍門石壁上原屬於帝後禮佛圖那觸目驚心的疤痕默然無語，如今在納爾遜-阿特金斯美術館精心布設的仿石窟展覽廳里彌補了遺憾。

北魏·文昭皇后禮佛圖，

現藏於納爾遜-阿特金斯藝術博物館

在那紛亂時代，那個遙遠東方「遍地黃金」的中國「秘密」被西方盯緊好奇。競爭在增長，價格在躥升，或是受利誘或是被威逼，破壞的動機不斷受到刺激；也曾有正義之士扼腕嘆息，曾任納爾遜阿特金斯美術館館長的史克曼據說當年找到過時任北京國立圖書館館長的袁同禮，然而當保護也那麼無力，盜掠的手段卻百怪千奇，巨大的人物淺浮雕原本在其豐富環境中展現了佛教傳說和神學，如今卻被盜賊肆意切割、鋸斷或摔成碎塊，以便運往北京並出售給歐洲的古董商、收藏家或博物館的代表。經過不斷努力徵集、修復、拼湊，今日我們得以再次見到文昭皇后禮佛圖，它的藝術價值姑且不計，但歷史文化蘊含其中之意卻足以讓我們每一個人跟隨它走過的路途重新洗禮。

在這個遊人罕至的堪薩斯小城博物館裡，「龍吟」之下驟然現世的東周天子玉璧雕刻精細，線條流暢。龍抱玉璧，當最為尊貴祥瑞之獸和古樸的君子之玉環抱在一起，天子腰間環佩叮噹聲彷彿跨過千年的時光響在耳邊。湮沒 800 年才重見天日的鎮館之寶磁州窯龍紋闊口瓶，帶著巨鹿古城破水而出的淋漓，向我們展示了白底黑花的優雅大氣和粗身利爪的雄渾霸氣如何合二為一，黑白對比，紋飾獨一，這份豪放樸實有獨特的張力。李苦禪晚年看到磁州窯遺珍後，曾感慨道：「我畫了一輩子的畫，還不及磁州窯這幾筆。」

東周·天子玉璧，

現藏於納爾遜-阿特金斯藝術博物館

宋·磁州窯龍紋闊口瓶，

現藏於納爾遜-阿特金斯藝術博物館

或許，這就是文物最獨特的魅力，那份沉澱了歷史的自在的生命力，彷彿時時刻刻都在引領我們去欣賞、去思考它的美麗。

那麼，還等什麼呢？那些自在活躍的生命力在向你跳躍招手，它們一生經歷的故事也在等你傾聽。不必遠行千里，配上一壺清茶，在你難得的獨處時間，和來自千年以前的它們共赴一場穿越時空的約會吧。

《納爾遜-阿特金斯美術館的「中國廟宇」：當宮廷遇上佛系》小課

註：本課程節選自《骨董時光·誰在收藏中國》年專欄，請勿重複購買

【專欄介紹】

本節小課，節選自《骨董時光·誰在收藏中國》年專欄。在此年專欄中，骨董時光（劉越）將帶你深度探訪珍藏在美英博物館的重量級中國文物。你既可以從美學鑒賞角度領略古代繪畫、瓷器、青銅器珍品的藝術風貌，又可以從一流專家的講解中獲取古董鑒定的專業知識，同時通過聆聽海外流失文物的歷史故事，找回那些已經漸漸遺忘的關於古老東方文化和藝術的記憶，體會百年文化史中的滄桑巨變。

《納爾遜-阿特金斯美術館的"中國廟宇"：當宮廷遇上佛系》特節選其中的「納爾遜-阿特金斯美術館」篇。納爾遜-阿特金斯美術館是美國中西部規模僅次於芝加哥美術館的大館，館藏中國文物收藏達八千件，在全美各大藝術博物館中數一數二。在這座人口稀少遊人更是鮮少涉足的堪薩斯小城，卻靜靜陳列著精心珍藏的中國古代文物的瑰寶。這裡有人們耳熟能詳的龍門石窟文昭皇后禮佛圖、宣德青花龍紋大梅瓶和磁州窯龍紋闊口瓶等，也有遼金佛教鼎盛時期獨特而又珍貴的造像精品，還有精美絕倫、氣質高貴的金村天子玉璧……而他們又是如何流失海外？保護與盜掠、粉碎與徵集又是如何相互撕扯誰都不肯放棄？那些文物背後的歷史蕩滌和他們現在的境遇情態，究竟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與秘密？

本期小課將由骨董時光老師和您一起，將時間拉回上世紀的動蕩時代，與您一同追尋海外文物流失過程中的蛛絲馬跡，再回到現在體味它們被珍藏安放的一點一滴，探尋那些流失文物的過去與現在，再追隨思考的足跡，理性與感性結合，欣賞與展望文物保護的未來。

【在本期小課中，你將可以聽到以下作品的故事】

北魏·龍門石窟文昭皇后禮佛圖：龍門石壁上觸目驚心的疤痕，分隔千里流失在美洲土地上的帝後禮佛圖之一，如今被修復拼湊在納爾遜-阿特金斯美術館精心布設的仿石窟展覽廳里。

遼·河北易縣三彩羅漢像：仿若真人的一組羅漢，清西陵山洞中封匿多年，百年前被盜賣一空，如今失散在三洲、五國、七館裡孤獨靜立。

東周·金村天子玉璧：「龍吟」之下，天子玉璧現世，內外雙層鏤雕龍繞玉璧，精美絕倫的「抱璧龍」設計是古代藝術的浪漫主義精神的極致呈現。

明·宣德青花龍紋大梅瓶（一對）：香港拍出天價，現存類似器物的三中之二！中國青花瓷製作的最高峰。納爾遜-阿特金斯美術館歷經怎樣的曲折將這樣一對巨型稀世珍寶安然保存至今？

宋·磁州窯龍紋闊口瓶：湮沒 800 年的中國「龐貝」——巨鹿古城出土的磁州窯精品，李苦禪「畫一輩子的畫不及它幾筆」，曾被疑為贗品如今洗盡「冤屈」，現納爾遜-阿特金斯美術館鎮館之寶。

金·木雕敷金加彩觀音坐像：國寶級的「明星展品」，恢弘「中國廟宇」、磅礴廣勝寺壁畫前佇立，豐富而又細膩，創新化世俗之美的佛像精品。

——堪薩斯雖遠在萬里之外，但訂閱本節小課，你將可以跟隨著骨董時光優雅、閑適的聲音，躲開擁擠的人群、彷彿閑庭信步於展廳之中，細細體味這些珍貴文物及藝術品帶來的、穿越時光的魅力。同時，在歷史的蕩滌中盡情沉浸在思考的旋律里，用心體會文物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主講人】

劉越，網名「骨董時光」，二十年前畢業於北京大學考古系，經歷了挖墓尋珍的洗禮後，又就職於國內藝術品拍賣巨頭中國嘉德，歷任瓷器工藝品部總經理和陶瓷部總經理。作為古董界聲名顯赫的鑒定專家，他十餘年間走遍世界各地尋訪古董珍玩，策劃組織各類拍賣上百場，過手珍寶文物無數，在業內有著重要影響。他也是國內屈指可數親身和近身與這些博物館的中國流失文物接觸的專家。

【適宜人群】

收藏、藝術、歷史、旅行熱愛者，以美術館、博物館為第一目的地的新一代背包客們。

【訂購須知】

1、本課程節選自《骨董時光 · 誰在收藏中國》年專欄，包含主講人劉越的 9 段音頻共約 120 分鐘。

2、如您希望聽到更多全球頂級美術館中的藝術故事，可訂閱《骨董時光·誰在收藏中國》年專欄，同時加入「中讀 · 骨董時光私享會」，與老師溝通、與群友互動；訂閱年專欄後，發送訂閱截圖至中讀微信服務號（lifeweekerclub），即可申請返還您購買本期小課所用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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