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衣時尚：女學生流行服飾變化
3月8日婦女節，從服飾變化看幾十年來女性時尚的流變軌跡。
校服：抹不去的陰丹士林
由國慶
時下的大學女生拍畢業照也喜歡懷舊風，民國時期的湖藍色倒大袖上衣與黑色、藏藍色的裙子，以及「清純」二字，成為其中的核心元素。毋庸置疑的是，陰丹士林色布，特別是藍布，打造了那個時代的女生氣質美。
作家林海音在《藍布褂兒》開篇即說：「竹布褂兒，黑裙子，北平的女學生。」她對中學時代的制服充滿深情，進而寫道：「陰丹士林布出世以後，女學生更是如狂地喜愛它……它的顏色比其他布更為鮮亮，穿一件陰丹士林大褂，令人覺得特別乾淨，平整。」林海音最喜歡比深藍淺些的「毛藍」色，夏秋之交總是穿這個顏色。
青年學生是陰丹士林鎖定的主要消費群體，商人們於此做足了功課。比如陰丹士林曾向各地學生贈送書皮紙，書皮紙一邊印著「陰丹士林」大字及「晴雨」商標，一邊為學生上課、教師訓話以及父母、孩子一同購買陰丹士林布的畫面。課堂黑板上的粉筆字為「陰丹士林永不褪色」，教師又說道：「本校諸生均穿陰丹士林色布制服，美觀大方，引以為樂。」緊接著，購物畫面中又註明：「諸生聽從教師良言。」就連書脊上也印了「陰丹士林色布乃最適宜之學校制服材料」字樣。1935年，陰丹士林發行了一幅以學校操場為主題畫面的廣告，畫中幾百名學生整齊劃一地穿著士林藍色布校服在做操，廣告語稱：「如以蓋世無雙之陰丹士林藍色布作為一校全體學生之制服，觀瞻最壯。」當時，陰丹士林還將印有廣告的功課表、尺子、圓珠筆、書包等文具贈送學生，以博得孩子們的好感。日見日親，陰丹士林在學子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陰丹士林色布久不褪色的高品質有口皆碑。林海音在文章中說，衣服洗幾次之後，縫線就變成很明顯的白色了，那是因為陰丹士林布不褪色而線褪色的緣故，她感嘆：「不知為什麼一直沒有陰丹士林線？」
20世紀50年代，民眾依舊念念不忘陰丹士林藍布，但供不應求。60年代初一些染織廠實現技術革新，恢復了最暢銷的190號士林藍布的生產。六七十年代，由於花布衣裳有悖於革命化要求，所以姑娘們也喜歡上了士林藍布，在許多地方，青年男女新婚要必備士林藍布，被稱為「結婚藍」。
操衣：拉升時髦褲襪
由國慶
女褲外穿作為時裝的歷史其實並不長，封建社會女子的褲子是套在裙子里的，屬於襯褲，且恥於見人。清末，一些廣東農村婦女為了方便田間勞作，率先突破禁忌，外穿便褲。在民國初年的上海，有的紅酒綠間的交際花開始在褲腳上加點裝飾花邊，以引人注意。
青年學生對褲子的流行發展起到了重要推動作用。辛亥革命以後，雖然教育部門規定女學生應穿黑色裙子，但一些學校鑒於體育活動之需，並沒有完全禁止褲子，同時產生了一個好聽的名字──操衣。1917年4月12日的《民國日報》上就有一幅圖畫，描繪了幾天前清華女學運動會上女學生穿褲子打球的情景。女學生認為褲子美觀，以至於在非體育課上也穿，甚至當便服穿出去逛街。褲子，隨之成為1919年前後的流行青年女裝。一些女學生被時髦風吹得飄忽了，有人在刻意收短褲腳，顯露出艷色的鞋和襪，其目的也許是想讓男生多瞧幾眼吧。因此，不少女校相繼出台規定，要求穿青色的鞋，白色的襪，嚴禁紅色，如有違規，或被開除，或被永遠驅逐出學界。
時尚流行有時好似決堤潰壩，擋也擋不住。外穿好看的褲子確實給女子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新奇感，比如舊年的一則小文這樣記述著街上的時髦：「二窈窕女郎姍姍，一年可十六七，衣濃綠之衣，穿炭色之褲，梳蝴蝶之髻，穿綉鳳之履。其一年近二九，長裙拖地，金鏈懸胸，衣閃緞之短襖，臂出袖外，而膚色晶瑩，風致翩翩，攜手同行，意甚得也。」從「羞臊」的襯褲，從時髦的操衣，演變為流行時裝，褲子的款式也豐富起來，如兩側加口袋、加流蘇、加花邊，而夏天的褲子在收短，短到了膝蓋以上，與今天的七分褲、九分褲沒什麼兩樣。
外洋的「電光」絲襪也隨風就勢來到沿海城市，穿在腿腳上楚楚動人，這讓用慣了裹腳布、穿布襪、穿線襪的女人們不免「瞠目結舌」。褲腿短了，摩登女子的絲襪便可炫耀出來了。女學生更是簇擁者，她們的絲襪五光十色，有紅色的、淺湖色的、淺紫色的，甚至有透明絲的，一時亂了校園景。1929年的一首歌謠描述了女學生的形象：「白的衫，黑的裙，長筒襪兒圓腳脛。蓬鬆發，桃紅唇，兩隻眼睛活靈靈。」
（上述兩文分別刊發於2018年2月26日、2月27日《天津日報·滿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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