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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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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ne Mar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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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去世快要七年了!我以前聽說:人體細胞的新陳代謝,每三個月替換一次,隨著舊細胞的死去,新細胞華麗誕生,由於不同細胞代謝的時間和間隔的不同,將一身細胞全部換掉,需要七年,也就是說,在生理上,我們每七年就是另外一個人。

要說七年對人的改變,似乎也是有的。我吃東西越來越清淡,對待人情世故越來越寬容,慢慢地有了一顆成長的心,懂得照顧別人和承擔更大的責任,害怕聽到任何與病痛有關的事,只希望爸爸和身邊的人身體健康,相比以前想要去看外面世界的心,我現在更懂得陪伴才是最深情的告白。

以前看過一本書,葉廣岑的《採桑子》,裡面大小姐唱的一段《鎖麟囊》,

「想當年我也曾撒嬌使性,

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塵。

這也是老天爺一番教訓,

他教我收余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

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很讓我動容。

在這七年里,爸爸變成了一個孩子,我和他拌嘴,也陪他看病拔牙。我帶著他去了很多地方,美國、義大利、瑞士、捷克、澳大利亞、日本、韓國、馬來西亞、印尼,那是因為你在病床上總念叨我們本來要去泰國旅遊的,最後卻因為病情而擱置了下來,我不想再有任何遺憾給爸爸!

我自己一個人也去了很多地方,每到一處我拍了很多的風景照,到此一游的留影照卻不多,反正照片里只有我一個人,我也不想顯得那麼孤單。在催婚問題上,爸爸並沒有給我太大的壓力,似乎他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這個事情,我知道那是因為你離開前說,你只要我活得快樂而已!

可是我依然希望在你的墓碑上刻有「女婿」這一落款,這是我對你的交代。那天我把保險箱里你留給我的首飾都看了一遍,這是爸爸後來交給我的,我一直沒勇氣打開,未拆封的翡翠金戒指花色和做工現在都不常見了,我戴上它,發現有點小,其實並不合我的尺寸,我忽然潸然淚下,你以你的方式為我打點一切,卻不支會我。

我輾轉換了三份工作,大體都是為了更好的生活,每到一個公司都把你的照片放在辦公桌上,那是我給你拍的你笑得最燦爛的照片,這樣你好繼續看看我努力時的模樣,我也開玩笑地和同事們說,如果你們有人欺負我,我媽都看著呢!

你關心的守護我的其他人,阿力、小朱,都還是你記憶中的模樣:我經常把阿力的生日說成是你的生日,她從來不怪我,而只要我回去,小朱也必定來看望我,她們都是很好的人,有著很好的脾氣和性格,她們好像都覺得只有對我很溫柔才能彌補你的離開,我總和爸爸說,我交朋友的眼光從來不差!

魔法世界裡,哈利·波特的母親用生命和愛做封印,化作哈·利波特額頭的傷疤,抵抗世上最兇險的咒語,守護了哈利·波特十六年。我知道即便你離開快七年,但你依然用你的方式在守護著我,而我在你離開後,也開始願意相信有天堂,因為只有這麼相信,我才能告訴自己你去了一個更好的地方。

你離開這麼久,說不想你是假的,但刻骨銘心地想你大概也是假的。我還是會在某個街角,任由悲傷毫無徵兆地悄然襲來,一下子將我打得粉碎,眼角溢出淚水,路人用奇怪的眼光看我。我不認為時間能撫平一切,時間或許可以用來遺忘仇恨、消除誤解,卻永遠也無法抹去對親情的依賴和懷念。

我想告訴你的是,我仍然非常開心地享受人生,只是一個人安靜的時候會突然想起和你一起的那些片段,想你如果在這裡會和我說些什麼,表揚我也好、批評我也罷,還有我想,如果你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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