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方丈為何任由老情人葉二娘和三個單身漢混跡成「四大惡人『』?
衍生小說《已負如來又負卿》
一
「你考慮好了嗎?」
同樣的話她已經問了十一次,她猜這次她會聽到她想要的答案。
只是,她又猜錯了。
「對不起。」
對不起這三個字是這世上最沒有用的字眼,可偏偏又要用這三個字來面對已經不堪的局面。
「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
她從來都不會怨恨他,她下決定的那天起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
誰叫她喜歡上一個和尚呢?
這逃不開的宿命,她推不開索性一頭紮下去。
可這話聽起來卻像是在責怪他,刺耳的厲害,也許是因為他本來就心虛。
「二娘,你殺了我吧。」
他忽然說出這句話來,好像死亡才能解決眼下的問題:「我犯了戒,褻瀆了佛祖;我又弄丟了孩子,更害了你,像我這樣的人,已不必活著。」
他絕不是說說而已,這兩難的局面,唯有他死才能解決。
他信仰的佛叫他斷絕七情六慾;他深愛的她叫他蓄髮還俗。
為什麼信仰和愛情不能兼得呢?
他信佛有什麼錯?他愛她又有什麼錯?
錯的是誰呢?是這個世界嗎?
她懂他,她知道他在為什麼痛苦。
可她懂有什麼用?這俗世不懂,不懂只會出現一種後果,讓他身敗名裂。
寧願死,也不願意身敗名裂。每一個江湖人,都把自己的名譽看的比生命還重要。
他也是江湖人,還是江湖中很出名的人。
她早就知道她該怎麼做了,可她眷戀著他,她下不起那個決心。
她幻想著可以和他這麼過一輩子。
本來,真的可以這麼過一輩子。
直到那晚,他們的孩子不翼而飛。
這說明他們的事情暴露了,已經有人捏住了他的把柄。
「是你故意把孩子扔了吧?或者你直接害死了他,不留下半點證據。」
她用殘忍的話刺痛著他,雖然她明知道他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二娘,在你眼中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愧疚已經將他折磨的痛不欲生,更讓他生不如死的是她的不信任。
「不是嗎?」
她輕飄飄一句話,卻一下子將他推向不見底的深淵中去。
她轉身往遠處走去,他一步一步跟在她身後。
「你不要再跟著我了。」她的聲音冰冷的厲害。
他並沒有聽她的話。
她停下了腳步,側目看著他的身影:「我要走了,你就留在少林寺,做你的方丈吧,玄慈大師!」
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是我太下賤,才會對一個禿驢動心。」她放聲大笑,卻不讓他看到自己淚流滿面。
她頭一次用禿驢來形容他,這個詞充滿了不屑和侮辱。
這個詞由她說出來,比萬箭穿心還要難受。「這算什麼?」他問。
「還要我說出來么?」她任由淚水恣意滑落,高聲說道:「我們互相放過吧。」
她決絕的離開了,她以為他會衝過來攔住她。
她以為。
二
「已經玩膩了嗎?」
段延慶看著地上已經斷氣的孩子,問那坐在懸崖邊上的女人。
這晚月亮很好,照在地上顯得整個世界都凄冷而憂傷。
他跟蹤這個女人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個女人身上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憂鬱,讓他想起天龍寺外的那個女人。
她們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憂傷,難道女人天生就是這副模樣嗎?
「我知道你有心事,可在外漂泊的人,誰沒有心事呢?」
他也在懸崖邊坐下。
令他感到特別的是,她並沒有因為他用腹語說話而有一絲絲情緒的波動,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吸引她的注意。
「唉。」她輕輕地嘆了口氣。「我叫葉二娘。」
她很想向身邊這個看起來很有故事的人說一說自己的遭遇,可她知道,她的遭遇是永遠無法言說的。
有人說,痛苦或者孤獨的時候,傾訴也許是最好的緩解辦法。
可若連傾訴都不能,那又該多麼無奈。
會害他的事情,她絕不會去做。
她離開中原,徘徊在這邊陲小鎮,成了個偷孩子的瘋子。
也許這樣的她,才不會和那個聲名顯赫的少林寺方丈扯上半點關係吧?
她忽然笑了。
段延慶沒有問她笑什麼,他看著遠處的山巒,風吹著他稀疏的髮絲,他看起來也有些憂鬱。
「其實有時候,人總是想順從自己的心意去做一些事情,但這世上很多事情,卻是半點不由人的。」
他像是對自己說話,又好像在對她說話。「我曾經死過一次,然後我想明白了,讓自己活得快活一些才是最重要的事。」
「我要是想殺人呢?」她自己也沒有料到她會問出這麼一句話來。
殺人?多麼可怕的字眼。
從前,有個和尚最害怕人家殺生,他的世界是沒有殺戮的。
段延慶的回答很真實:「那你就要做好被人殺掉的準備。」
她笑了,很大聲的笑。
「跟我走吧。」段延慶如是說。
她沒有拒絕,沒有他的地方,去哪裡不一樣呢?
三
「方丈,江湖上最近出現的四大惡人你聽說了嗎?」
在一場武林盛宴上,有人提起了這件事情。
四大惡人?
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事。
「惡貫滿盈段延慶,無惡不做葉二娘,凶神惡煞南海鱷神······」
他只聽到那個名字就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那個被壓抑在心底日思夜想卻無法啟齒的名字,居然在這個時候,從一個陌生人的嘴裡說了出來。
她還活著。
當年一別,他以為,這輩子都再也無法得知她的下落了。
可她為什麼成了惡人?
在他眼裡,她始終是那個活潑可愛,敢說敢做的小姑娘啊。
「方丈,我們要不要一起為武林除害?」
有人問他。
除害?
除了她嗎?
若不是因為他,她又如何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是他負了她!
是他欠她的!
「失陪!」
他頭一次失控了,匆匆忙忙逃離了人群。
事後有人曾說,少林寺方丈為此事憤然大怒,拂袖而去,實乃武林中人的楷模。
從前他是佛門弟子,她是為愛奮不顧身的女人。
如今他是正義的代表,而她卻成了聲名狼藉的惡人。
上天為什麼一定要讓他們對立?
耗費了二十年光陰,他們將彼此越推越遠,連互相問候都不能夠。
他曾經幻想過無數次他們相見的場面,卻不料那天是那麼尷尬,是那麼的令人猝不及防。
少室山下那天人頭攢動,他一眼就看見了她。
他知道她也看見了他。
近在咫尺,卻好像隔著整個銀河。
「你們在紫雲洞中相會,他叫喬婆婆來給你接生,種種事情,要我一五一十的當眾說出來嗎?」
在被人說出當年過往的時候,鬱結在他心中二十多年的事情終於落下來了。
他這時候才發現,他早就應該把這件事說出來。
他害了她二十多年。
害了他們的孩子二十多年。
也害了自己二十多年。
「二娘,我應該在二十年前就死的。」
他當眾受刑是向佛祖懺悔,他自絕經脈是向她道歉。
他終究是背叛了佛祖,也辜負了她的愛情。
「這就是你的答案么?」
在受盡折磨之後,他到底還是棄她而去。
「這算什麼?」
她苦笑著,緩緩拔出了匕首。
---------丸--------
文:祁門小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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