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二丁目:就算寫透愛情,我也始終贏不到你
港樂里,常埋藏著極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填詞人文筆犀利獨到,寥寥數筆,歌者內心世界自然就能被剖析得一清二楚。
開講有話,「針唔拮到肉唔知痛」。優秀的詞人擅長綿里藏針。無論何方疑難雜症,一針見血,包保令人萬分釋懷。
但可惜,更多情形下,能醫者,往往不能自醫。
今天給大家說的這首歌,來自楊千嬅的《再見二丁目》。
再見二丁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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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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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能忘掉渴望
歲月長 衣衫薄
無論於什麼角落 不假設你會在旁
我也會暢遊異國 放心吃喝
楊千嬅《再見二丁目》
林夕能放心將這首歌交給楊千嬅,說上來不無道理。她對這首歌感情把握拿捏,相當到位。
千嬅的聲音,既堅韌,又柔情。在演繹這首歌的時候,她的吐詞和氣息卻是顯得如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這種收斂自我的卑微,正是林夕當時情感的還原。
「滿街腳步,突然靜了」。在千嬅嘆氣一般的聲音里,聽者的心彷彿也寧靜起來。孤寂侵襲上漫天沒有動搖的柏樹。而此時此刻我所奢求的溫暖,不過是一杯熱茶而已。
異國他鄉的民謠,總顯得悠揚綿長,攝人心魄。一股無來由的憂傷就在此時忽然襲擊了我。或許,我也該及時行樂,找到一點哪怕並不親切的快樂來抵禦這傷感情緒。
但當我做不到。當我站在二丁目這裡時,我只看到滿目的蕭條。
二丁目,並非地名,而是第二個十字路口的意思。丁目,就相當街區。
在日本,很多地方有二丁目。而其中最富盛名的,就是東京新宿的二丁目。
那是在日本東京歌舞伎町內的一塊長約三百,寬兩百餘米的方形區域,人稱「亞洲最大紅燈區」。
林夕埋藏在歌名里的小心思,彷彿已經昭然若揭。
二丁目一直都存在。而再見,則是命定。
二十年前,林夕與另一個他相約在日本的二丁目碰面。長街清冷,人心更冷。林夕苦等半天,但那個人終究沒有前來。
沒有開始,便已終幕。
林夕萬分失意,寫下了《再見二丁目》。
這首榮獲1997年十大勁歌金曲「最佳填詞」的歌曲意蘊無窮。一出街,大家似乎都心知肚明。
那個人,說的大概就是黃生。
有次,林夕在報紙專欄里袒露心聲。
「我寫過最悲傷的歌詞是『原來我非不快樂,只我一人未發覺。』寫《再見二丁目》的時候,是衷心覺得,即使原來自己在眾人眼中本該快樂,遺憾在,當事人無知無覺,那對於快樂,還有什麼希望可言。」
快樂而不自知,只因快樂非本意。人生最大的悲哀,莫不過此。
寄情於人,總少不免神傷。念一個人,為其傷心,為其掛牽,思前顧後,輾轉反側,到收尾至發覺用錯了神,至發覺那人全然不為所動,至發覺誰也不是不能沒有誰。道理越淺,心就越傷。
既然都是一廂情願,那個他都不會有所動容。那麼我即便獨自暢遊異國,放心吃喝,又有何所謂?
再後來,林夕在自己的《林夕字傳·再見二丁目》里又親自為這首歌作了註解。
「多年以後終於發現《再見二丁目》是寫快樂的玄奧,黃生卻說是寫自愛。距離何其遠,明白一個人何其難。正如很多人問過我二丁目是哪條街的二丁目,知者自知。」
「黃生」,是否就是我們所猜測的黃生?
不得而知。
但他能教林夕這麼一個世情看得通透的人自知自愛,可想而知這次相聚的缺失,對林夕來說是何等銘心刻骨。
苦心矯飾終究出不了真實才情。只有親自體味,某個真實瞬間的電光火石才會演變成作品裡的情感。
《再見二丁目》,或許就是林夕的那一個瞬間。
對於欲求不得,林夕以六個字開解自己。
歲月長,衣裳薄。
也就是,如果能忘卻愛戀的渴望,在接下來漫長的歲月中,我亦大可縱情山水,肆意玩樂,過得毫無顧慮了。
只是這種遺忘,已是另一種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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