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我的畫家朋友蔡猜

我的畫家朋友蔡猜

我在蘇州的畫家朋友並不多,算起來大概不會超過十個。因為我只是寫點詩歌和評論之類,對於藝術我基本上算是門外漢,所以也就十竿子都打不著。在這十來個畫家朋友中,蔡猜是其中認識較早的一個。其實我和蔡猜「認識」是因為詩歌,那還是1999年,我上大學二年級。那時中國互聯網剛好興起,詩歌論壇遍地開花,我和蔡猜就相識在「詩在中國網」的「文火論壇」。那時我剛學習寫詩不久,不時將一首自認為妙作的短詩貼在論壇里,蔡猜總是很委婉地提出一些批評和修改的意見。大學畢業之後的幾年,我的詩歌寫作時斷時續,論壇里其他朋友也各自在忙著自己的事情,大家上論壇的時間也漸漸少了。偶爾有詩友上去準備發個帖子,都會像石頭跳入潭中被自己的聲音嚇一跳一樣,匆匆又離開了。

2005年,我來到蘇州,由於一些機緣巧合,認識了蘇州本地的車前子等詩人和畫家朋友。後來忽然想起,詩友蔡猜好像也在蘇州,但卻沒有機會見面。後來有一次終於在車前子在吳風雅頌的一次畫展上遇到了。而這時我才知道,她詩歌寫得越來越少,倒是寫一些散文和小說,主要精力都在畫畫上。此後,因為同在一個城市,而且有了一些相同的朋友,與她的交往就多了起來。那時她的畫家在寒山寺後面的楓橋路上,我們一些寫詩和搞各種藝術的朋友會時不時聚在她那裡,聊聊天,讀讀詩,喝喝酒。當夜深散去時,夜風吹來寒山古剎的鐵鈴聲,有一種難得的清寒與孤冷,我們緊一緊衣服,各自走回家去。

2016年我曾為蔡猜寫過一篇題為《築夢人——說蔡猜的畫》的短文,記下了我對她的畫作的一些粗淺印象。其實現在想來,所謂夢者,所有藝術都是一個夢,人生一世也是一個夢,只不過有人希望早點從夢中掙扎出來,而有人想一直夢下去而已。今年初,蔡猜輾轉將畫室搬到了藍天廣場,前幾日,我們一些新老朋友再次在她的畫家相聚。談及寫作,談及畫畫,言語之中總感覺她在追求俗世生活的平常之心之外,又有一種光芒被掩沒的不甘。所以這些年來,即使畫作尚未獲得大家認可,她卻從未放棄,在孤獨中獨自前行,用創作鼓勵自己。她告訴我們,她那些未曾售出的畫作,堆滿了她租來的倉庫。說這句話時,她的臉上有難掩的傷感。

這些年蔡猜沒有正式的工作,她靠教幾個學生畫畫作為維持生計的手段。我想這其中既有她性格上的原因,也有她對自由的追求。在生活和藝術之間,她有自己的考量,在此基礎上勇敢地做出了選擇,這是難能可貴的。而她年初的這次畫室搬家,一定程度上也與租金等因素有關。在聊天中,她總是說起渴望著擁有一間真正屬於自己的畫室,不會再被人趕來趕去,無法安定。我想起梵高、高更等等那些在貧窮、孤獨中前行的藝術家,歷史的刀鋒它從未鈍化,也許因為只有尖銳的鋒刃才能更好地檢驗金鋼石的品質。

聽說從去年開始,蔡猜正式成為佛門弟子。我想她可能非常需要這種心靈上的安定與撫慰,在一定意義上它對創作也是有益的,可以保持心理上的穩定,為藝術上的探索創造條件。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也要警惕它是否會磨蝕藝術的感覺或消弭勇往直前的闖勁。藝術常常是極端的,而佛教則是一種內在的規訓力量,也可能是提前在心裡築起的藩籬。山羊總是輕巧地越過柵欄,奔向廣闊的草原。

針對文藝創作者,濟慈曾經提出「消極能力說」,即是說詩人要能忍受不安、迷惘、疑惑,而不是煩躁地務求事實和原因,要具有停留在不安、迷惘、疑惑之中的「消極能力」,以審美的態度來看待這一切。這也許是一種苛求,我們常常不是主動地使用這種「消極能力」,而是被動地被推入消極情境之中。不過,人常說佛渡有緣人,我想藝術也是如此,它總是在走過很長的一段夜路之後,就會看到那盞為它點亮的燈火。寫作和畫畫一樣,很多時候我們都是在和自己的耐性做鬥爭。

我相信蔡猜擁有這份耐心和定力。

(圖片為蔡猜畫作,皆由蔡猜提供)

思不群,70後,安徽望江人,現居蘇州。主要從事詩歌和評論寫作,作品散見《揚子江》《詩歌月刊》《星星》《綠風》《詩潮》《天津詩人》《南腔北調》《文學報》等,編著有《蘇州作家研究·車前子卷》(合作)。

秋水居為思不群個人公眾號

人生少歡趣,何不逍遙遊!

歡迎關注,歡迎交流!

歡迎關注秋水居微信公眾號!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秋水居V 的精彩文章:

TAG:秋水居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