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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潛伏在婦女界的直男

婦女們高高興興地過了幾個婦女節後,進入八九十年代,「婦女」一詞遭到了上至五六十歲女性,下至十五六歲少女同仇敵愾般地抵制。不知道為什麼,廣大女性都很本能地抗拒這個詞。

很多年前看過的一個笑話,大約就是八九十年代看的了。

一個老頭到國營商店去買臉盆,營業員拿出一個,砰的一聲放在櫃檯上。大爺覺得款式不太好,讓營業員再換一個,營業員更加沒有好聲氣了。

老頭抱怨了一句:「你這個婦女怎麼態度這麼不好!」

不料營業員勃然大怒,指著老頭的鼻子質問道:「誰是婦女,你說誰是婦女?你才是婦女呢!……」

最後老頭認了慫,只好說:「好好,我是婦女。」

「婦女」似乎成了個罵人的話。畢竟,與婦女及婦女節緊密相連的「三八」就已經全然轉化成罵人的詞了。

也有人誤以為,婦女特指已婚婦女,於是還沒結婚的姑娘們不愛過這個節,她們機智地把「婦女節」改成了「女生節」,現如今更是有「女神節」「女王節」之稱,總而言之都是想擺脫「婦女」一詞。

其實,婦女這兩個字,並不是一個詞,而是兩個詞,婦和女,婦指已婚女子,女指未婚女子。

十七為君婦,心中常苦悲。

非為織作遲,君家婦難為!

少婦城南欲斷腸,徵人薊北空回首。

門前冷落鞍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

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

門前一株棗,歲歲不知老。阿婆不嫁女,那得孫兒抱?

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女亦無所思,女亦無所憶。

婦和女的差別,一眼可辨。若是「楊家有婦初長成」「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婦女」,怎麼看怎麼彆扭。

作為一個進公共廁所都頗費躊躇的人,遇到婦女節這樣女性化的節日,我總是有幾分不自在,感覺自己像是打算冒充婦女過個節。不過為了混上半天假,我準備豁出去了,那就做一天婦女吧。

為了更加詳細地了解這個節日(到底放不放假),在百度搜了下,對這個節是這樣定義的:

婦女節屬於部分公民放假的節日,婦女放假半天。但是,如果參加單位的集體活動或照常上班的,不算加班。

所以說,這是個什麼節!?

廣大婦女們熱熱鬧鬧地過了個假節。

從生活習慣和社會屬性上看,

我不化妝不買包;

分不清口紅色號,不用沐浴液洗面奶,唯一的護膚品是爐甘石;

極少自拍,從不美顏;

買衣服都是列好清單直奔目標,同一款式的衣服買好幾件,衣服和鞋都是穿破了再扔……然後再照原樣買;

常年只穿一雙鞋(有過一次穿著破鞋去買新鞋的經歷後才多備了兩雙);

定期理髮(現在不用了,頭髮掉得都沒什麼可理的了);

早起刷牙洗臉帶梳頭(有時也不梳,反正差別並不大)用時不超過五分鐘;

快過育齡期還沒有親自生過孩子;

…………

儼然就是一個男的,而且是直男那種。

我嫂子還是我哥的女朋友那會兒,我是被引見的第一個家人。

我哥介紹我時是這麼說的:

我妹妹這個人相當好。這麼說吧,就是我身上有的優點,她全都有;我身上有的缺點,她全都沒有。

這個評價也是相當之高了。

但是,不得不說,我哥的評價是相當客觀的。

究其根本,就是因為我的性格確實和我哥很像。而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直男。

直男有的優點我都有,簡而言之就簡單直接不麻煩;而直男身上的壞習氣,我幾乎沒有。

說「幾乎」,是因為我是一個嚴謹的人,畢竟還抽著煙,而抽煙通常也被認為是直男壞習氣。

至於絕對不洗碗擦地幹家務、自信心謎之爆棚等等之類的直男壞習氣,也沒有婦女來縱容我養成。

其實,人的性格喜好、行為特徵是千差萬別的,落到一個平面上,大約是呈散點狀分布,只不過有些地方密集些,有些地方零落些。

人們發現,有兩個格外密集些的群落,這一片明顯男的多,那一片明顯女的多,於是有人在這兩個地方各畫了一個圈,說:男的,都往這個圈裡長;女的,都往這個圈裡長。

同時,越來越多的條條款款分別加到這兩個圈上,人為強化擴大加劇兩性差異。這極可能是進入父權時代,為了更好地控制和私有化婦女所做的意識形態指導。

而我,從一開始就不小心長錯了圈。

我從小就和別的女孩不一樣。在大多數女孩熱衷於玩洋娃娃過家家,跳繩踢毽跳皮筋時,我玩的是望遠鏡玩具槍,齊眉短棍九節鞭,玩陀螺,打彈弓,做弓箭。

小時候,大約五六歲吧,我呈現出的外形是一個圓臉大眼睛很招人喜歡的小姑娘。正月初幾,從外地回來過年的嬸嬸獨自帶著我上街去玩,各種賣吃的玩的小攤都擺到了街心上。

嬸嬸大概是見小姑娘長得這麼可愛,給買點什麼小禮物吧,於是操著普通話輕聲細語地問我:「你想要什麼禮物?要不要項鏈呀?」

我停在賣花炮的小攤前,用華容話粗聲粗氣地說:「不要。我要板炮。」

嬸嬸吃了一驚,她不知道板炮是個什麼東西,問攤主才知道是一種往地上一摔就會響的小炮仗。於是給我買了一盒,於是我一路高興地一個一個摔著回家去。

嬸嬸在旁邊不可思議地搖頭,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怎麼喜歡玩這麼粗暴的東西呢?

回家後跟大家說了,從此傳為家族笑談。

上學時我的課餘日常是在大水缸前蹲著馬步,掌拍水面,試圖練成鐵砂掌。別的孩子們都練毛筆字,我也練。練完了把寫過字的一疊疊報紙毛邊紙八裁紙釘在門前的樹榦上練拳,試圖打得紙屑橫飛,振得落葉紛紛,練就一雙鐵拳。

過路的鄰居見了驚呼,對我媽說:「張老師,你家生了三個兒子!」

兩個哥哥外出上大學,頭一年回來兩人都各自為我買了禮物,回到家才發現,他們買了同樣的禮物:一把銅製左輪手槍。轉輪可以轉動,裝上火炮紙圈可以一槍接一槍打響的那種。

我相當喜歡。可惜的是過了幾天就發現槍少了一把。媽雲淡風輕地說:「要兩把一樣的幹什麼?我送了一把給誰誰家的孩子。」藉此強烈譴責不經孩子同意就擅自將孩子的東西轉送他人的家長專權行為。

我一生掀起過無數場賭局,但凡前面有兩個人在走著,我從他們旁邊走過,這兩個人一準兒就開始在後面打賭:「男的女的?」

上高中時,有一次下了晚自習回家,路邊一家小店亮著燈,櫃檯後站了無所事事的兩個人,一邊說著什麼一邊頻頻看我。我就知道他們在聊什麼了。

正好想起要去買點東西,於是走了過去,於是我開口說話了,然而我粗獷低沉的嗓音並沒有為這場賭局分出勝負,反倒為他們截然不同的認定增添了信心。

兩個人同時說:「看,我說是女的吧。」「看,我說是男的吧。」

有時我自己也疑惑,為什麼那麼多初見我的人,有的人在是男是女間搖擺不定,而有的人就能篤定地認為是男的,有的人則正好相反。

所以說,人的認知力和判斷力也是千差萬別的。

一次,一位近二十年沒見過面的高中男同學給我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對方一連串慌亂的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清楚一句話,後來總算冷靜下來,問了句:「請問宋文在嗎?」

我說:「我就是。」

對方釋然而笑,為了緩解沒聽出我聲音的小尷尬,說了一句:「我還以為是你老公呢!」(說得好像真有這麼個人存在似的)

我心裡想:開什麼玩笑!誰有老公?我像是有老公的人嗎?你才有老公呢!

其實,世上的人,本無所謂男,無所謂女,結婚的人多了,也就分出了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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