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南偏南，活捉一隻野生馬斯克

埃隆·馬斯克（Elon Musk）毫無徵兆地「空降」西南偏南（SXSW，South By Southwest），像一顆火石，點燃了整個奧斯汀。

在昨天「突襲」了《西部世界》（Westworld）專場交流之後，馬斯克在當地時間 3 月 12 日中午，臨時加演了一個交流專場。西南偏南主辦方在 11 日晚上偷偷在大會官方網站上發布了這一消息，多參會者直到 12 日清晨 7 點才收到了一封郵件：參會者憑大會證件領票，早八點半在主會場發票，數量有限，先到先得。

當我一大早到達會場的時候，領票的隊伍已經在會場外圍綿延盤踞了四分之三個場地周長。跋涉過兩個轉角，我絕望地找到了隊尾。一旁維持秩序的志願者小哥嬉皮笑臉地和每個人最新加入隊伍的人說著「Good Luck」。翻了一眼微信，再回頭，身後又聚集起了濃濃的一坨觀眾。

當我的手機電量剛好消耗過半的時候，我終於拿到了這張彌足珍貴的門票，身後更多的人則在幾十分鐘後，一臉無奈地珊珊而退。

而更加考驗意志的歷練還在後面。由主會場向西徒步六個街區，是大家「覲見」馬斯克的場地，Moody Theater。繞場整整一周，是懷揣門票的幸運兒們組成的又一條長龍。又是一個半小時的排隊，又經過三重安檢，我才落座在劇院第三層——座位號 404，「民族感情」好像因為不可名狀的原因受到了傷害。

約定時間半個小時之後，馬斯克姍姍登場。等候的時間裡，會場里響起了「Elon！Elon！」的整齊呼號和斷斷續續的口哨聲，不知是誰，還建立了一個名為「Musk for president」的網路信號。

大概是因為剛剛過去的一段時間裡，SpaceX 獵鷹火箭的揚眉吐氣，馬斯克顯得心情不錯，手舞足蹈地蹦上了舞台。和主持人寒暄過後，大屏幕上播放了西部世界編劇諾蘭為 SpaceX 剛剛剪輯好的最新宣傳片。這也是這部短片在西南偏南大會上連續第二天亮相。

在大衛·鮑伊歌聲的餘韻之中，全場掌聲鼎沸、歡呼爆棚。在接下來的交流環節中，馬斯克被問到最多的是關於各個項目的時間進度：火星計劃、近地火箭、全球天空網路，和底下管道交通。已經習慣了在這方面被「質疑」的他，「嬌羞」地給出了這樣的回答：「呵呵，關於我的時間進度嘛，你們知道的……」台上台下笑作一片。

此時若是有人再追問下去，那這裡就不是西南偏南；要是在那些慣於商業邏輯下「執行變現」的會務場合，馬斯克估計又要實時地被扣以「騙子」之名。而這裡是西南偏南，人們心知肚明，科技擁抱商業，卻並不是為了混淆彼此的邊界。願意多跨出一步，執拗地去觸碰未來的先行者，在這裡從不遭受奚落、不會獨行。

當主持人問到：你看待世界的方法是不是更傾向於去關注那些不夠好的事情？馬斯克的表情收斂嚴肅起來，他回答：不！我是去看那些將會令生活和未來變得更好的事情。

「如果那些事情一直沒有人去做，好吧，那就由我來做！」馬斯克這次的回答，也暗合了 2014 年他在極客公園創新者峰會上的表達：我自覺該做的事情，不去苦等別人。那時候，他遭受的質疑和嘲諷，並不比現在更少。而四年即將過去，在馬斯克這種執拗不變的表態下，世界就真的被他改變了許多。

這次突如其來的交流，時間比預想的要短，甚至遠不及前前後後的排隊等候時長。結束時，馬斯克頭頂牛仔帽「尬舞」了幾下，揮手告別，全場起立，鼓掌、整理座位、井然而退，無人駐足。這是西南偏南的習性——這裡從不缺少像馬斯克一樣的追夢造夢之爭議之人，他們在這裡獲得的關注與機遇並不遜於馬斯克，沒人需要粘黏於明星或權威，人人都在飛奔至必將獲得改變的未來。

今天同樣是西南偏南科技主題開展的首日，一些老牌科技廠商的展區已經在頭一天就迫不及待開張納客。

索尼的 WOW 展廳今年主要由 VR 和 AR 的娛樂應用構成，這個在中國已然「不再風口」的技術，被索尼演繹得縹緲絢麗，又觸手可及。

松下展廳坐落在奧斯汀著名的第六街酒吧區，身邊都是西南偏南音樂節的狂歡，而松下卻把主題設定在了技術對於居家生活的優化改進——完全模擬人工手感的飯糰機、同時能夠屏蔽視覺干擾降噪耳機、降低家犬刷牙逆反性的寵物牙刷、只需要水和二氧化碳的潔牙器。一切顯得拙樸可愛。

Google 在遠離主會場近兩公里的地方將一所老舊的民宅改造成了 Google Assistant 的智能小窩，從卧室廚房到花園客廳，一聲「Hey Google」，整個房子就可以相應你的任何要求。

極客公園 IF@SXSW 的主題展區也在今天如約開啟，相鄰展區中，還有來自中國的看到 VR、Philm、和 ofo 共享單車，同時亮相。兩天後，西南偏南將迎來一整天由極客公園組織的官方交流日程，ofo、快手、Sugr、荔枝、眼擎科技、VIPKID、小鵬汽車，和騰訊公益將先後登場，分享自己在具體領域推動世界改變的經歷心得。

而無論索尼、Google，還是中國公司的青澀亮相，這都正是每一年初春奧斯汀喧鬧狂熱的趣味和價值所在：在西南偏南，一切都離資本遊戲和風口投機很遠，一切都離生活與未來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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