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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隨:萬里船中,聽聽山雨

近日,央視推出的詩詞音樂文化節目《經典詠流傳》,掀起收視熱潮。但節目嘉賓康震等人對於古典詩詞的雞湯式解說,卻引發不小的爭議。

《薦讀》欄目第一期,我們請來的「鎮場」書是苦水先生顧隨的《中國古典詩詞感發》,期揚正聲,以息蟬噪。

詩詞大家葉嘉瑩

這本由葉嘉瑩的課堂筆記整理成的「著作」,彷彿野馬脫韁一般,一任神行,絕不肯稍一回頭,對那抱出一團假斑斕的中國現代學術「千里暮雲」報以青目。

在序言里,葉嘉瑩就直接將恩師顧隨的「野馬」作風全盤托出:「有時在一個小時的教學中,往往竟然連一句詩也不講。」這等天馬行空的作派,我們在不少前代大師的身上都能夠看到。張爾田給北大學生講李義山詩時,只是搖頭晃腦地將其詩吟上一遍,然後感嘆道:「好詩,好詩!」舍此之外別無他語。

在今天的人看來,恐怕進了這位張先生的課堂,可就像走進古希臘迷宮一樣,永遠走不出來了。哈哈哈哈哈,時遷世易,想上通前修之靈,對傻笨傻笨的當代人來說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當然,苦水先生講課,倒不至像張氏這般「行為藝術」。他老人家口若懸河,為不識其大的人所詬病的,不是「無多語」,而是「閑話」太多。一會兒談儒家思想,一會兒談禪宗精神,一會兒談京劇,而憑著直感為諸位詩家大神繪出小像,更是他的看家本領。

顧隨推崇有生命力的思想,他認為陶淵明能得孔子之真精神,然而往後的儒生「沒勁兒了」。既然要求「有勁」,他的詩詞《封神榜》里自然將魏武、彭澤、老杜、稼軒奉為真師,王右丞、蘇東坡諸公則因太「無所謂」,故而不能巍然挺立,修成大宗。

顧隨手跡

顧隨說詩,不只是談字句之精粗,更時時流露出對時代的關切。十四年抗戰,是關係著國族存亡、「斯文」興喪的大事件,作為書生的顧隨,雖不能上沙場,也在課堂上借古人「酒杯」,屢次表達對民族未來的希冀。安史之亂中輾轉流離的杜甫,仍然寫了「那麼多的詩、那麼多的好詩」,其內在原因,正是因為他表現的不是「韻」,「而是力」。

當然,顧隨推重「生」與「力」,絕不是要以扼殺人的靈性來成就「重、大、拙、深」。他折服於老杜的「天生神力」,但也常調侃老杜「太笨」,說他常常用力過猛,以至於有時缺少彈性。

杜甫的五古長篇《北征》,沉鬱悲壯,是絕對的史詩巨制,顧隨則對其中一些技術細節提出異議。比如裡面的「垢膩腳不襪」,完全沒經過「詩化」處理,顧隨因此直接「嗆聲」詩聖:「不是不能寫,是不能這樣寫……人吃菜酸甜苦辣都能吃,可是那要是菜才行,要做得是味。」

顧隨手跡

為救杜甫使力過猛帶來的「粗橫」之弊,顧隨提出了「欣賞的態度,有閑的精神」,強調「涵養詩情」的重要性。人不能永遠活在天寶亂離的痛苦記憶中,有詩情的生機和情趣,才不會破壞詩心。他舉出杜牧之的名句「半醒半醉游三日,紅白花開山雨中」,點評道:「山雨既不催花,花也不恨山雨,二者是調和的。小杜的情緒當然亦非常舒服、自然、調和。」

苦水語錄

義山是day—dreamer,老杜是睜了醒眼去看事物的真相。

——對比李商隱和杜甫

一個人要向上、向前,但我們也愛一個忠於自己感情的人,雖然在理想上稍差,但是可愛。

——談陸遊

太白詩表現高致,有時用幻想。高——幻想;下——人生。而吾國人幻想不高,「下」又不能抓住人生核心。詩人缺乏此種抓住人生核心的態度,勉強說杜工部尚有此精神,他人皆有福能享、有罪不敢受,不能看見整個人生。

——談詩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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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改變之後》 托尼·朱特 著

陶小路 譯 中信出版社

推薦人:華東師範大學哲學博士凌變魯

薦語:《事實改變之後》是托尼·朱特的的最後一部文集,由其遺孀珍妮弗·霍曼斯整理出版,其中文版也於近日面世。作為「歐洲最有良心的知識分子」,朱特對於事實與正義、國家與歷史、記憶與遺忘、道德與功利衝突等問題的「熱切而冷峻的注目」仍在繼續。其中,他與在美國長大的兒子丹尼爾的代際對話,對終生榜樣加繆的N度闡釋,都充滿了強烈的思想張力。

娛樂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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