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散文:善待每一場風雪
文/李宇濤
【作者簡介】李宇濤,現年14歲,初二學生,現就讀於綿陽市三台外國語學校,喜歡寫作,曾有多篇文章在年級和學校獲獎。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江南少雪。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雪。南方的少年睜開眼睛,讓雪花飄進去,伸出手來,讓雪融化在手心裡,再用驚奇的目光看這雪飄雪落。那時候世界很小,以為這雪就是全世界,以為萬物皆有生命,以為對雪的善待就是任它隨風離開,以為能一輩子站在風雪裡思考,以為下一個冬天這場風雪還會如期而來。
第二年的冬天,多雨,無雪。
一直到我十歲的時候,又下雪了。是在望向窗外的時候看見,這些飄渺的雪花,翩翩地飛。見到任何人我都告訴他,你看啊下雪了。但長輩們告訴我「這場雪不會下很久的」「這場雪是堆積不起來的」,我自己也隱約感覺到這場風雪和年少時見到的不一樣了。是因為我長大了嗎?還是年少時的風雪變老了?即使只剩下蕭條的雪,消瘦的雪,沒落的雪,也要來趕赴幾年前的約定。我依舊願意,願意善待它。我在書上看到,尊重他就是善待他。我來到窗邊,最後一次凝視這次風雪,即使它的風姿已經不再。雪被風斜吹進迴廊,打濕了額前的頭髮,我的眼睛望向灰色的天,而這場雪已經漸漸停了,只留下了窗上的水流過的痕迹。
後來過了很久,再也沒有下過雪。我聽說稻城雪山連綿,於是不顧一切地去往稻城。稻城的夜,群星璀璨。稻城,沒有下雪。在離開稻城的路上,繞過兔耳山的時候,突然下雪了。可是我清楚的認識到,這場雪猛烈,兇猛,對我,是不懷好意的,是充滿敵意的。我沒有打開車窗,雪打在窗上,嘩啦啦地響。這麼多年來一場雪的執念終於像車窗外的雪一樣化作雨霧,飛灰煙滅。我才肯承認,那一場雪早在最初遇見的時候已經死了。
來來往往,一年又一年。從最初遇見的時候,我的心裡就已經住了一場雪,不停地下了數年,堆積起無數執念。僅僅只是因為年少時見證了一場驚艷的雪,從此餘生都是尋找和不甘心。張愛玲說,對於年輕人而言,三年五年可以是一輩子。那麼我的一輩子應該是一場雪。那一場雪告訴我,很多東西只會在你的生命里出現一次,所以要在他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就好好善待他,看著他,觸碰他,做關於他的夢。
從稻城回來以後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是年少時的樣子,雪熟悉地下著,而我,只是站著,僅此而已。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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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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