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就是個幌子
晚上八點四十的上海街頭,穿著秋褲的八零後也許只有我一人了。隱約感覺差不多應該可以把秋褲脫掉了,可我依舊持觀望猶豫的態度。
好似沒有人覺得自己變老,細數年齡卻都是在不經意之間真實增長的,打完羽毛球輸了就做俯卧沖,氣喘吁吁,這畫面應該也會把時間留住。
離開老家已經十幾天了,畫室裡帶來的生的帶殼的花生已經吃掉一半了,母親說把村南邊唯一的一塊口糧田種滿樹,這樣,對這塊土地就不會太牽掛了。
母親的年齡已經將近七十歲,很多事已力不從心。
我突然想到春天裡滿地的白楊樹葉迅速的生長,風吹過,沙沙響,綠色漫天飛舞,似乎一切都是新鮮的。
北方的冬天很冷,冷的對任何人依舊是不留一點情面,這個冬天沒有雪,原先的村莊變成了光禿禿的土地,路也已經消失,整個褐色的土地沒有水分,變得不是那麼厚重沉穩了,父親最後也沒有看到村莊徹底消失的這一幕。
回老家之前我就已經做好盤算,收拾好畫畫的一切工具,早早的搬到後備箱里,鼓舞自己要畫一點不一樣的故鄉,在我的眼裡和心裡故鄉始終是獨一無二的。
現在想想有點過於興師動眾了。
年前一大早抹黑出發,副駕駛坐著NANA,花花在她腳下,半日奔波,下午三點半就到了,灰濛濛的太陽掛在空中,外面依舊寒冷,家裡卻溫暖如春,母親已經在包餃子等我和NANA。
當我靜下來仔細觀看故鄉的時候,發現並不是自己心中的那個故鄉了,一切景象都不一樣了,只有對這塊土地依舊還留有情感。
我抱著試試的心態,畫了老房子,畫了田野和田裡的大糞,畫了小樹,畫了老樹,畫了鄉間公路,畫了遠山,畫了拆除的廢墟,這一切就留在這裡,守護著這片土地,我又把這一切留在我的畫里,記錄了我的時間,曾經有一刻我們相視許久,也記得這一年的冬天我回來過。
末了,我也沒有畫出心中所想的那些畫。
但,我對他們充滿了感情。
我擁有了故鄉,卻也遠離了故鄉。
我把這一年寒假的時間留在了這些畫里,一個人時隨時可以拿來翻閱或與眾人分享。
王劍飛
畫畫
探索留住時間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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