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白眼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研究：輕蔑型人格氣質

今天兩會的央視直播現場，藍衣女沖著紅衣女翻白眼的視頻刷爆了朋友圈和微博：

翻白眼是很多人常做的表情之一，網上甚至有很多類似的表情包。

表情包里最會翻白眼的除了金星，還有小s。每個人手機里都存著一兩個《康熙來了》中小S標誌性的白眼，韓劇女主角更是每隔三分鐘就翻出一個大白眼。

在網上的表情包中，最受歡迎的同樣是翻白眼：表情鍵盤應用EmojiXpress從3千萬份樣本中分析發現，蘋果ios9.1系統中最受歡迎的表情就是「翻白眼」，使用率高達14%，比位居第二的「豎中指」表情高出5%。

人類行為學家艾博菲爾德（Eibl-Eibesfeldt）在其1989年的著作《人類行為學》（Human Ethology）中指出，許多文化都有用翻白眼表示拒絕意味的習俗。

相比其他物種，人類眼球中大面積的眼白佔比給予了我們獨一無二的翻白眼天賦。一種說法認為，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人類長在面部正前方的眼球導致了我們的視野較小，要觀察周圍環境就需要大角度的轉動頭顱，而為了避免頻繁的轉頭動作消耗過多的體力，便進化出了大面積的眼白，使眼球可以在眼眶內大範圍轉動，無需轉頭也能增大視野。

翻白眼，是一種輕蔑的感覺

心理學家Agneta Fischer曾將輕蔑稱之為「一種在冷酷外衣下的熱烈情感」，認為輕蔑中掩飾了大量豐富激烈的情緒①。

2016年，研究人員發現，這種情緒會在一些人身上穩定、長期地出現，有一類人是長期習慣表現出輕蔑情緒的。他們於是提出了「輕蔑型人格氣質」這個概念。它會造成兩敗俱傷：讓被輕蔑的一方感到被傷害、被拒絕、被排斥；但同時，輕蔑的發起者其實也一直處於一種「脆弱易碎」的狀態。

2000年，Wagner給作為一種情緒反應的輕蔑下了一個簡單的定義：它存在於人際間；它包含了對他人的負面看法；發起輕蔑的一方感覺自己比被輕蔑的一方更優越。

女人之間撕逼的特定動作

翻白眼普遍被視為一種具有女性氣質的表情，上班時翻白眼，開會時翻白眼，領導講話時在台下瘋狂翻白眼，接客戶電話時把眼球360°整個轉一遍……

「估計全世界的女人都經常翻白眼。」渥太華大學的崔西·衛蘭考教授(Tracy Vaillancourt)在2013年的論文《人類女性是否會用間接進攻作為同性競爭的戰略?》中將翻白眼解釋為「一個更低風險的進攻策略。進化心理學家認為，女性傾向於使用這一策略，因為從歷史上來看，女性需要為後代的生存而存活。」

這種表情在異性戀男性中並不常見。究其原因，也許是相比男性，女性更傾向於採用間接而微妙的方式表達對於他人的負面情緒。

進化心理學家特雷西·瓦蘭蔻（Dr. Tracy Vaillancourt）認為，女性更青睞採用低風險的攻擊方式，是因為她們在人類進化史上肩負著孕育後代的責任，從而比男性具有更強烈的求生慾望。男性更願意公開宣戰，挑釁並承擔死亡的風險，而女性則會選擇避免直接身體接觸的衝突行為。

用進化理論解釋，翻白眼這一眼球運動實際上是女人之間撕逼的特定動作，是女人用來向同類表達優勢的一個基礎策略。跟舞槍弄棒的男人不同，女人傾向於用較為含蓄的方式表達敵意。比如批評對方的衣著，散布對方性生活混亂的謠言，以及在群體中排擠對方等等，她們採用的這種戰術被劃分為「間接進攻」。

比翻白眼更具攻擊性的是斜眼

由翻白眼衍生出的眼部表情還有斜眼，它的適用範圍幾乎與翻白眼完全相同，只是比翻白眼更具那麼一丟丟攻擊性，所以更常見於好朋友間的玩笑。

奧斯卡影后索非婭·羅蘭和瑪麗蓮夢露那張著名的合影，經常被奉為女性明爭暗鬥的典型案例。如果翻白眼代表的是「蠢貨我根本不想理你」的拒絕含義，那麼斜眼所表達的就是「我在認真注視並嫌棄你身上的每一個部分」的審判含義。

什麼樣的人容易成為被我們輕蔑的對象？

當我們表現出輕蔑時，對象往往是和自己所處層級相當、但距離相對較遠的人。因此，輕蔑最經常在熟人、同事、大家庭、或者社會階層中與自己處於同樣階層的人中發生（54.8%），其次才是在朋友、小家庭、愛人之間；我們不太容易對社會階層與自己不同的人產生輕蔑的情感。 這正好與憤怒發生的對象相反：憤怒最常在小家庭、戀人和朋友之間發生（51%），其次才是同事、大家庭和熟人。

從這個意義上說，人往往意識不到，自己和自己看不起的人並差不了很多。

在性別上，比起男性來說，女性更容易遭受輕蔑，而且女性自身也更多地為成為被輕蔑對象而感到焦慮。

本文參考資料：

Fischer, A. H. (2011). Contempt: A hotfeeling hidden under a cold jacket. Re-constructing emotional spaces: Fromexperience to regulation, 77-89.

微信公號KnowYourself（knowyourself2015）

雜家Misc（微信號：zajia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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