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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中國社會心態新動向」圓桌會議

上海社會科學界聯合會主辦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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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學術為底色 以思想為旗幟

「佛系:中國社會心態新動向」圓桌會議

孫秀麗 | 上海外國語大學講師

文中圖片未經註明均來自網路

編者按】 「佛系」火了!2017年成了網路熱詞,網路上鋪天蓋地都是佛系,一時間冒出「佛系購物」、「佛系打車」、「佛繫戀愛」,還「佛系學生」、「佛系員工」、「佛系家長」、「佛系打車」、「佛系官員」等詞。究竟佛系是一種重要的社會心態,還是一個轉瞬即逝的網路流行詞?「佛系」出現的社會、經濟、文化背景是什麼?佛繫心態是否有某種特殊的精神實質和特徵?佛系人格和生活方式對社會的影響是積極還是消極的?為了對這些問題進行診斷,年關之際,2018年2月9日《探索與爭鳴》編輯部與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複雜現代性與中國發展之道」項目課題組在復旦大學哲學學院舉辦「佛系:中國社會心態新動向」圓桌會議。

此次參會共有20餘名專家,除哲學界外,還有文學、新聞傳播學等領域的專家,具體有:北京大學邵燕君副教授、蘇州大學陳龍教授、上海財經大學陳忠教授、上海師範大學朱軍副教授、青島農業大學徐玉鳳老師、作家程青、復旦大學孫向晨教授、汪行福教授、鄒詩鵬教授、王金林教授、馮平教授、郁喆雋副教授、金理副教授、張寅博士等。

復旦大學哲學學院汪行福教授和《探索與爭鳴》編輯阮凱分別代表主辦方致辭。汪行福指出,佛系現象的出現既與複雜現代性社會背景有關,也與中國社會發展的特定階段的現實有關。現代社會是多元複雜的,一方面人們越來越具有自我反省的反思意識,另一方面,處在網路社會中的人們,特別是青年人有著更多的自我表達慾望和條件,「佛系」就是特殊背景下中國人複雜情緒和觀念的表現,因此,對此問題的討論是必要的。

阮凱編輯介紹了《探索與爭鳴》「社會心態」系列討論及其影響,他認為學者不僅除了做專業學術研究外,對當下新鮮的社會現象進行學理性討論是非常有價值的,譬如,《探索與爭鳴》前年組織的「後真相社會」的討論就受到學界的很大關注,相信此次對佛系社會心態的討論也將會產生重要影響。

在本次會議上共有14位專家發言。他們從各自角度,對佛系現象不同面向做了廣泛和深入的討論。會議既嚴肅又輕鬆詼諧,與會者普遍反映,此次會議收穫很多。下面扼要介紹本次會議各位專家的觀點。

邵燕君

北京大學邵燕君副教授的發言題目是「佛本是喪」。有趣的是,參會之前,她在北大就已經與學生就這個問題做過討論,在此次會議上,她帶來了北大學生討論的新鮮報導,同時也介紹了她自己的觀點。邵老師的觀點是「佛即是喪」,它是近一二十年中國青年心態變化的新的樣本。在她看來,喪文化形容一種沒有活力的精神狀態,表現為情緒低落,消極頹廢,對未來失去希望,它包含著戳破心靈雞湯的絕望到底的黑色幽默。佛系是喪文化的一個小高潮,指的是不爭不搶看淡一切的心態,是一種面對真相後的消極性抵抗和遊戲化表演,是取消一切價值形態後的情緒宣洩。它對應的是一種所謂的帶有虛假意志的正能量,表達了一種所謂毒雞湯文化打破成功學神話的清醒意識。中國的佛系具有本土特徵和媒介特徵,不完全等同於日本的低慾望,而是青年人無法突破個人生活困境和發展天花板的挫敗感的渲瀉。但是,她也認為,佛系可能並非完全消極的,在今天中國自己這樣一個新的環境和新的狀態下,年輕人也在嘗試著新的可能性。

陳龍

蘇州大學陳龍教授的發言題目是「區隔、生產、規訓」。他從公共政策的角度分析了佛系產生的原因和應對策略。首先,他雖然對佛系這個來自日本的辭彙是否真正適應中國社會抱有懷疑態度,但也不否認這個詞的出現和流行反映了一定的社會現實。陳教授指出,佛系產生的社會背景首先是現代性,人的生活方式日常生活的變革導致了人的思維方式、話語體系的變化。佛系文化作為一種文化方式、生存方式或者一種信息方式實際上是社會變革必然的一個結果。其次,佛系文化本質上是一種青年亞文化。日本的動漫文化為青少年塑造了一種二次元文化,這種二次元文化成為新生代人群的精神家園。二次元世界作為一個遙不可及的、童話般的理想世界與現實世界構成對立,造成青少年對現實世界的抵制和反感情緒。基於這種反叛,青年人中漸漸形成了一個相對比較獨立的這樣一個空間的文化,也即佛系文化,以區隔成人文化、父母文化,從而獲得某種精神上的自我解釋和自我釋放。因此,對它的討論需要從新生代教育方式、成才話語體系、心理教育等方面進行反思。陳教授對佛系持批判的立場,他認為,佛系文化是一個非建設性的文化,這個文化無關審美,無關積極價值觀的架構,它是一種遁世消極文化,對整個社會發展來說是不利的,因而需要來自家庭的、社會的、學校的、社會整體文化等全方位的討論和引導。

鄒詩鵬

復旦大學鄒詩鵬教授從亞文化的視角對佛系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他的發言題目是「作為社會情緒的佛系」。鄒詩鵬教授談了四個觀點。首先,佛系是一種社會情緒的反應,佛系文化屬於社會急劇變化出現的亞文化。亞文化是多種多樣的文化,它可能針對某些特有人群或者針對一種社會現象,但無需非要跟主流文化對立起來。亞文化,特別是非習俗社會轉型過程中突然出現的亞文化可能是主流話語在強化自身的過程中,所導致的一定的人群失范的過程。在他看來,佛系很可能就是一種文化策略,是網路時代某些群體尋求存在感的方式。其次,佛系是社會心理對現代性物化現象的一種消極的應對,是生命個體對於某種未經反思的機制的合理反抗,是一種自我保全,在這個意義上講佛系文化不完全屬於毒性文化。第三,佛系作為一種社會情緒是一些特有人群的社會情緒。從社會背景上講,它是在一種社會代際衝突明顯的社會中特有人群尋求新的定位的情緒反應。第四,佛系文化還和某種商業文化聯繫在一起。它藉助大眾文化的表演性,反過來成為一種商業文化的協同。

陳忠

上海財經大學陳忠教授運用文明史的視角對佛系做了自己的分析,他的發言題目是「文化視野中的青年心態」。按照布羅代爾文明史看法,社會歷史有三個時間維度,即長時段、中時段和短時段。長時段的歷史是文化的河床,中時段的歷史是文化的河流,佛系社會現象應該屬於短時段的歷史,它表現為社會情緒對社會變化的應激性反應,是短時段內社會變化所激起的文化浪花。但與布羅代爾不同的是,陳教授認為,以往掀起社會浪花往往是個體的社會精英,而我們談的佛系現象不是一種精英的、個體的文化,而是社會流動化、新的通訊手段、交往方式等條件下出現的大眾文化,是全媒體時代邊緣的非主流人群的一個新的表達機會和呈現方式。與當前其他現象一樣,佛系通過運用新的語系不斷創造新詞,通過話語方式的創新實現了自己的出場,或者為自己開闢了一個戰場。但是無論如何,我們的社會中屬於河床層面的社會基礎還是相對恆定的。以佛係為代表的社會心態的短暫的變化不是一個可怕的現象,它還在整個社會可控的範圍之內。佛系之所以受到廣泛的討論,不是因為它本身的重要性,而是反映了我們這個社會的寬容度在增加,這恰恰是社會進步的一個表現。此外,陳忠教授認為,對一個社會而言還是應該倡導一種剛健清新的青年文化。

金理

復旦大學金理副教授通過現當代文學的發展去追溯佛系現象的文化表徵的淵源,他的發言題目是「佛系青年和『青年消失論』」。他認為,佛系作為一個流行詞,其內涵很難定位,它的使用和定義具有很大的個體性差異,與其對這樣一個詞進行詞源學、社會文化學的討論,還不如將其看作一個社會感應器。金老師指出,現當代文學從80年代末,尤其90年代以來,就有一個所謂的青年消失論現象。在文學中,具有抗爭性和能動性的青年形象即角色化的青年形象好像漸漸在消失,而相對的,90年代以來在中國小說當中我們看到的往往是邊緣的青年、無力的青年,這類青年形象跟佛系分享了很多共同的面向。金老師認為,佛系青年跟角色化的青年形象不是簡單的二選一,在討論這一現象的時候,需要反思佛系在多大程度上走進了青年人的經歷,跟他們的體驗相結合了。其實,每個時代都有化解苦悶的渠道,我們可以更加包容地理解青年人,尤其是底層出來的青年人的生活處境。

程青

對佛系問題的討論一個重要的面向是到底當代青年有多佛系,或者說,我們離佛系社會還有多遠。針對這個主題,北京作家程青「中國離低慾望社會有多遠?」的發言。她認為,「佛系」首先是一種比較亞文化的說法,表達了青年人一種情緒化的東西。從文學表達來說,它其實和郁達夫、丁玲筆下的青春的苦悶、以及王朔的痞文化等反抗社會、反抗主流社會相類似的一種情緒表達。年輕一代講「佛系」實際表達的情緒是不爭,這體現的是一種青年困境。年輕人通過具有表演性質的「佛系」宣洩情緒,但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多人真的沉浸在所謂的二次元的世界裡。而且,都市青年的問題無法代表全國性的青年,小鎮青年和農村青年是否佛系尚未得知。另外,考慮到中國的區域差別以及資源分配的問題,中國離低慾望社會還很遙遠。

郁喆雋

復旦大學郁喆雋副教授是研究宗教社會學的學者,他從宗教社會學的視角出發,做了「佛系:宗教社會學的視角」的發言。他認為,佛系文化雖然是流行詞,未來肯定會形成一種固化或者體制化的表現,但是這是一種好事情。中國社會正在從比較單一的社會慢慢走向多元的社會,佛系是生活方式多元化的體現。表面上看,佛系是一種很喪、很頹廢的文化,但從社會功能上講,它恰恰起到一種緩衝或者退出作用,起著類似古人通過退隱田園實現自我心理療愈的功能。在當下中國年輕人的思想市場中,除了心靈雞湯之外,除了一種生活美學之外,佛系文化可以起到類似的功能。佛系的產生不是無中生有的,它是對真實社會需求的一種替代性的供給,折射出作為學院派和學者在提供這樣一種社會資源方面的失語,而佛系可以說是青年人對生活意義話語的自我生產。就此而言,佛系可以起到一種很積極的社會功能和作用,是一種歸屬感儀式感的替代性存在,大可不必對其有太多的警惕和擔心。

汪行福

復旦大學汪行福教授對佛系的態度更加積極,他明確提出:「佛系是一種消極的善」。他認為,消極的善在某種意義上是這樣一種自覺意識,它在對人們世俗追求的名、利、成功等等價值進行自我貶抑,換取一種更能從容應對現實的認同感和價值排序。針對網路上把佛系認定為犬儒主義的觀點,汪老師區分了三種犬儒主義,即憤世嫉俗的英雄式犬儒主義,隨波逐流的應世式犬儒主義和玩世不恭的混世式犬儒主義。表面上看,佛系與應世式犬儒主義有些相似,指一種帶有消極、被動、順從的生活態度。但是,佛系與犬儒主義不同。一般認為,犬儒主義是一種政治烏托邦幻滅之後出現的政治冷漠,與某種政治悲情相聯繫,而佛系不是這樣,它更多的是一種社會固化所導致的無奈,同時也包含著某種自我覺醒的成分。汪老師的另一核心觀點是佛系不是喪。喪文化是一種極度的悲觀主義,是看穿一切,是自我逃避。佛系是一種自我抑制,但這種自我抑制並不是要消除自我,逃避生活,而是尋找自我、重新建構自我的認同。汪老師還認為,現代社會是一個複雜的社會,需要不同的價值相互支撐,佛系相當於合理社會的一個底線價值,是在多元價值次序中能夠包容的價值形態或者生活態度。佛系是一種消極的善,也包含著對它的局限性的判斷。佛系缺少普渡眾生、達濟天下的濟世情懷,缺少嫉惡如仇、剛正不阿的正義激情,缺少自強不息、積極進取、敢於創新的創造精神,而這些對一個社會的進步和發展來說是不可缺少的。

朱軍

上海師範大學朱軍副教授對佛系做了簡要的精神分析,他的發言題目是「負性幻覺:『佛系』的精神分析」。他認為,「佛系青年」並不是通常意義上的病人,但確實患上了流行的「時代病」。並且這一病症並非完全是新生事物,而是伴隨著都市現代性發生髮展。關於都市現代性無論波德萊爾和本雅明都有大量的討論,特別是本雅明的城市「遊盪者」的形象深入人心,從中甚至發展出某種頹廢的美。但是,朱軍老師認為,以精神分析的眼光觀之,佛系是一種「負性幻覺」,即一種時代的集體無意識心理,是一種被壓抑的對象,它與消費社會的慾望生產機制密切相關。

王金林

佛系在某種意義上是一種悖論性現象,復旦大學王金林教授直接面對這個問題,他的發言題目是「佛系:消費主義的癥狀或解藥?」。他認為,我們處在消費社會之中,消費的主導邏輯滲透和改變了整個社會,按照鮑德里亞的說法,消費不是個體行為,是一個集體社會行為,背後有一整套的價值系統。消費主義的邏輯是說「你沒權利不幸福」,從而要求人們通過消費構成自己的認同和歸屬。而佛系實際上強調的是:「我有權不幸福,我有權不消費,我不參與你這個邏輯」,在這個意義上,佛系是對消費社會或者消費主義的一種應激性的反應,或消極性的抵抗,或消費社會的一個癥狀。王教授在討論中提出一個有趣的概念,他認為,佛系對消費社會的抵抗可稱之為「內置式出走」,即一種低限度的無熱情的參與,通過它,我們保持跟這個消費社會、成功主義、生產主義保持一種反思的距離。換言之,我們雖然處於消費社會之中,但不認同消費主義的邏輯和遊戲規則。在高度發達的豐裕社會或者消費社會中,如果佛系不是偽裝的話,這對生產主義邏輯的繼續也會構成一個極大的挑戰,從這個意義上講,佛系可以說是消極的善,但是,無論如何,由於它本質上是消極的、被動的,對現代社會而言是一把雙刃劍。

孫向晨

對佛系的分析,現代性理論是一個重要的視角,復旦大學孫向晨教授圍繞現代性的種種特點,對佛系做了一個譜系的梳理,他的發言題目是「一種東方式的現代性後果:『佛系』現象」。他認為,佛系不是純粹外在被迫性的無奈的反抗和應對,不是一個極端的精緻的自我主義的表現,也不是犬儒主義的變形,而是以不走心、無所事事為特徵的態度。從本質上說,佛系是東方式現代性空洞性的消極性後果,是物質生活極大豐富之後的厭倦所產生的一種反向態度,是慾望已經得到滿足之後的社會前提下產生的效果,因而,對它的研究,還是需要從現代社會人們的生存狀態和生存結構中去挖掘原因。孫教授認為,佛系是現代克己主義的後果,它全面退回自我,在這種情緒面前,所有超越自我的宏大敘事都不再具有合理性,因而出現了消極性的喪文化、佛系、退隱等概念。現代性的一個最大問題是,一方面是現代社會的豐富和繁榮,另一方面是對精神本身的清空,填補它的只是功利主義的工具理性態度。然而,社會功利主義理性態度並不具備價值建構的倫理功能,它只能一種空洞的主體性,當這種空洞的主體性與東方文化相遭遇,就產生了佛系這種文化現象。

馮平

復旦大學馮平教授非常坦誠地介紹了自己對佛系的糾結態度,一開始她對佛系是心動的,認為佛系很好,但反覆考慮後又認為人人都佛系的社會是有問題的,為此她選擇是一個詩意的題目「走過佛系」。「走過」有兩層意思,一是佛系是我們可能都經歷過心境,另一方面我們又不能停留在這裡。馮教授認為,從積極的方面來說,佛系是一種自我安頓,是一個人在社會中尋找解釋自我行為和讓自身行為合理化的自我安頓方式。這樣一種安頓方式之所以可以出現是社會進步的一個產物,即每一個個體能夠自己來確立自己的價值立場和確立自己安身立命基礎。就此而言,佛系是社會發展中出現的正常現象,是每一個個體可能都會經歷這個階段。但是,當一個人走出佛系這個階段,也即不再用一個標籤表識自己的時候,實際上是更加認同自己,才可能具有內在的更強的力量。針對佛系的不走心,馮教授認為不走心有時也是一種對無效信息或者自己反對的價值觀的一種屏蔽,是一種自主性的體現,所以佛系這樣一種價值觀或者心理狀態也並非壞事,只是我們不應該提倡。

徐玉鳳

佛系與傳統文化之間的關係是學界熱議的問題,也是討論的一個面向。青島農業大學徐玉鳳老師結合中國傳統詩詞對此做了討論,她的發言題目是「佛系與中國傳統詩詞」。她認為,佛系青年的無語無為,與中國傳統詩詞中的表達有著密切的關聯。其實,佛繫心態在中國傳統詩詞中也早有體現和表達,譬如南北朝的謝靈運、東晉的陶淵明、唐代的王維、孟浩然等詩人的田園山水詩就力圖把佛教的看空一切、無窒無礙的心境結合到自己的作品中,如今佛系一族也帶有類似的審美意向。佛系的廣泛流行得以熱議,是中國博大文化傳承中價值觀多樣性的一種體現。佛系不能簡單理解為對生活的逃避,而是生活態度的一種表達,是平息焦慮與壓力的一種方式,處事之道的一種體現。面對佛系,教育面臨的問題是如何引導但又避免其厭世、頹喪、懶惰甚至虛無的情緒,來收穫更多的幸福感或者說價值感。

張寅

復旦大學張寅博士藉助西方極簡主義思想資源,以「思辨實在論的極簡主義」為題對佛系做了別開生面的討論。他認為,佛系現象是非常積極的一個現象。首先,他建議為它建立一個譜系學的分析架構。用英文來表達,這個框架是從「let go」到「let it go」,再到「let that shit go」。在他看來,「佛系」一詞可能是轉瞬即逝的,但是從這個佛系現象當中歸納出來的這個問題可以維持很長一段時間。當我們發現生活中許多東西都是「that shit」,是極其負面又很普遍的東西的時候,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不屬於that shit就成了極簡主義思考的問題。張寅結合西方極簡主義藝術到極簡主義哲學的轉變,分析了法國哲學家梅亞蘇和布拉西耶的極簡主義理論。從存在論的角度對佛系進行思辨的反思,核心問題是,在絕大多數東西都是紛亂轉瞬即逝、不能把握和沒有確定性的情況下,也許還有那麼一點點東西,有極其微小的一個方面是比較確定的、能夠得到正確認識的,也即所謂的真理和絕對。只有當我們對很多東西都達到一種比較淡定的、能夠看破紅塵的境界之後,我們才能夠知道這個最後這一點點我們真正在乎的東西是什麼。

在今天這樣一個複雜性與不確定性空前發展的時代中,「佛系」既代表了一種多元的文化現象,也體現出個體生命的自我實驗。佛系這個詞也許會消失,但是這樣一種心理現象值得繼續討論。本次會議即對這一社會心態進行深入反思的有益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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