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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愛情

想給遙遠的你寄張小紙條,寫上:你是年少的歡喜。

讓你反反覆復的讀。

如果說忘記一個你愛的人要很長時間,那麼我要忘記一個我暗戀的人該要多久呢?

其實暗戀,不過就是一場雨,下過了,就好了。

下雨的預兆

阿閑遇見讓她心動的男生的時候是在她許下「遇見喜歡的人」這樣的生日願望之後的第二個星期五,其實上天還是很夠意思的實現了她的願望,如果對於後面的悲劇一定要怪誰,那隻能怪她自己沒有把願望許清楚,許的是遇見她喜歡的人,沒許她喜歡的人也喜歡她。

每個星期五的下午是阿閑上吉他課的時間,那天,教她們吉他課的老師臨時有點事,委託了另一個男生給學員們代課。這個代課的男生,阿閑是之前在琴行里見過的,只是沒怎麼注意,而就是這個之前沒怎麼注意的人,只用了一首歌的時間,就濕漉漉的住進了阿閑的心裡。

到現在,阿閑依然記得當時的場景,那個少年穿著白色的衛衣,外面套了黑色的馬甲,短短的頭髮,帶著黑框眼鏡,右手在胸前半抱著一把原木色的吉他,左手時不時用一隻手指推推鼻樑上的眼鏡,斯文中透著點憂鬱的迷人氣息,與學員打招呼的時候很是自然大方,很快就教起了課。當時阿閑是才開始接觸吉他,剛學了彈幾個單音,而這節課開始學彈唱,曲目是特別簡單的《兩隻老虎》,雖然是很簡單,但對於完全沒有音樂細胞只是擁有滿腔熱情的阿閑而言,彈兩個音只唱一個字讓她很不習慣,怎麼也彈唱不好,他也還蠻耐心的教他,先搬了個小凳做在她身邊,拿著自己的吉他做示範說:「看,跟我的音走。」說著,琴弦上的手靈動起來,他放緩了節拍唱到:「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談-戀-愛-談-戀-愛,兩-只-都-是-公-的-兩-只-都-是-公-的,真-奇-怪-真-奇-怪。」旁邊的兩個學生都笑了,他卻唱的很認真的樣子,目光盯著阿閑,彷彿怕她沒認真聽講似的,其實,阿閑的心裡很覺得有點好笑,但卻不好表露,全神貫注的看著他,時不時點頭,表示她在認真聽教。他的嗓音很磁性,低沉卻不同於其他男生的粗獷,很好聽,午後的陽光從透明的玻璃門裡照射進來,阿閑看著他半抱吉他的樣子,聽著那些從他手指上、嘴角里發出來的音符,突然覺得有一種特別舒心的感覺,接著心弦就不由得觸動了一下,「喜歡」兩個字就那麼毫無預兆的、莫名奇妙的蹦了出來。

是的。這就是一場雨,阿閑不知道為什麼會下,但是知道一定會下。

小雨

從那節課後,阿閑的心就開始如同扔了石子的水面,泛起陣陣漣漪,怎麼也平靜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孩都愛幻想,特別是對待愛情的時候,反正阿閑是想的很多的。開始的時候她相信緣分,她覺得如果有緣,下次去上課肯定可以再遇見他,那她就要和他套一套近乎,嘿嘿,她在心裡譜好了台詞,以想好好學吉他多認識些人的名義先加他QQ,然後在慢慢行動。當然說了這只是開始,後來的她乾脆直接跳過他們怎麼在一起的部分,過渡到他們已經在一起的時候,那時,晚上他會送她回宿舍門口,他會經常的唱歌給她聽,他會好好教她彈會吉他,再到後來,她還幻想到了他們結婚的那一步,他們雙方父母的反應,他們以後會在某個城市的某個街道開一個琴行,他們每天與音樂相伴。不得不說,她的思維太不具邏輯性而且天馬行空的不靠譜,對於一個有點莫名喜歡上而且對他一無所知的人,她天馬行空的想了那麼遠。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幻想,那個星期的她感覺是變了一個人,她會想到各種奇怪的事情,比如她要減肥,她應該買幾件什麼樣的衣服。吃飯的時候想著他會喜歡吃什麼東西,走路的時候會想著她會不會突然偶遇到他,寫作業的時候會想他是學什麼的,成績會不會很好等等之類的。這是有點抽風的傾向,其實阿閑一直是個挺理性的人,她不會相信一見鍾情的,可是偏偏她遇見了他,她的理性思維已經完全駕馭不了感性思維了。

當她告訴室友的時候,大家都很驚奇她終於有了個心儀的人還大膽說了出來,大家開始問東問西,可是除了知道他在琴行代過課,和琴行老闆關係比較好之外,她對他的性格愛好品行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而且準確來說,他的外表並不是她理想中的,他身上的很多東西與阿閑理想中的條條框框都是背道而馳的,可是就是那樣不可控制的喜歡上了,室友們個個意見不一,都還是覺得應該搞清楚人家的基本情況再做打算。

這個時候的阿閑,是進入了自己給自己建的一個世界裡,還自娛自樂。她只知道,這場雨已經滴滴答答的下起來了,根本停不了。

讓雨停

應該說阿閑的室友是極其給力的,當知道阿閑的這個情況後,兩個室友充分發揮了「中國好室友」的精神和「敬業好偵探」的潛質,一天中午,她們突然遞給阿閑一張卡片,阿閑當時以為是外賣卡接過來一看,名字,電話,QQ,微信號都在上面,室友遞過來的時候面無表情的說了句:「你還是不要喜歡他了。」阿閑當時心裡一震,似乎明白了什麼,可還是把為什麼問出了口,「人家有女朋友,五年了,感情很好,而且介意挖牆腳。」一句話說完,室友後面又補充了:「而且他也不怎麼好啊,長得也不帥,普普通通,你犯不著這樣。」聽著這些話,阿閑一愣一愣的,腦海里一幕一幕浮現各種畫面,只覺得像回歸到了電視劇里的狗血情節,又像是回到了現實里的殘酷場景,她一個人在那裡憧憬了那麼久,原來根本是連去做個邪惡第三者的資格也沒有。

室友們也說了好多,幫她分析,其實吧,她喜歡的只是他的音樂,因為之前見過他完全沒什麼感覺,他一唱歌彈吉他就喜歡了,這說明不是真心喜歡這個人。而且她們勸她早點斷了念頭,這註定是一場悲劇,不要把自己陷阱去不可自拔,她自己也想了好久,室友們說的不無道理,她開始慢慢用理性的思維思考問題,即便現在說不喜歡就不喜歡是做不到的,可是也要慢慢斷,只要一直不見不相處,這也只是個幻想的人,時間會讓她慢慢忘記這個被扼殺在搖籃里的初戀。

她把那張聯繫的卡片放進抽屜的一個角落裡,她真的很想很想多了解他一點,可是理性告訴她絕對不能加QQ,存電話什麼的了,忘記吧,放棄吧。

而那天晚上在被窩裡,她一個人用手機在百度上搜了他的名字,雖然不是名人有具體介紹什麼的,所幸連著校名一起搜的時候會有他的獲獎榜單,原來他今年剛畢業,是音樂學院的,曾經憑藉單人吉他彈唱在校里比賽獲得過一些獎項。她還在58同城網上搜到他投的一份特別簡單的簡歷,上面有他的年齡和故鄉。這就是了解的全部了,這也是她不可控制最後做的一點事了,僅此而已了,她是這樣想的。

或許,只要不見,不念,雨就會停。

雨停不了

第二次上課的時候,阿閑沒有在琴行看見他,一方面覺得好,另一方面有隱隱有點難受,這就是人複雜的地方吧。上課不到幾分鐘,老師突然問了阿閑一句:「你是不是有兩個朋友想來著學吉他啊?上周還過來問了問。」當時阿閑是一愣,後來明白是兩個「中國好室友」了,她心嘆了句不好,又有點想不承認可也不怎麼好撒謊,就故作淡定的隨便應了句:「好像是吧。」她想就這樣矇混過去,誰知道老師下面掏出手機指著一張照片問:「是這兩個不?」阿閑伸頭一看,好傢夥,好室友都被拍下來了,她只有硬著頭皮說是的。然後不語,這時的老師笑了笑把手機收進去了。阿閑到現在才想通那兩個好室友是直接跑到琴行里向本人問的,還問人家介不介意挖牆腳,不過唯一慶幸的是她們沒有把阿閑供出來,老師興許知道了是她們中的某人對代課老師有興趣,但不清楚到底是誰。

回去後她對室友們講了,大家嘻嘻笑著說,:「你心虛什麼呀,反正誰也沒說是你,沒事,這事已經過去了,你別放心裡。」她也嘻嘻笑著應了,說已經想清楚了,雖然她心裡到底怎麼想的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如果事情到此為止也就算了,可是啊,戲劇性的在後面。第三次上課的時候,阿閑背著吉他走到琴行門前的時候,看到門前一把椅子上倒做著一個人,這不是別人,正是擾得她心神不寧的人。午後一點多的陽光在秋日顯得特別好,明媚而溫暖,他穿著白色的襯衫,倒坐在椅子上,雙臂扶著椅背,一手撐著頭一手拿著手機低著頭在看著什麼,閑閑散散的樣子,格外悠閑。阿閑從他身邊走過,雖然心裡不平靜,但還是裝著什麼都沒有跟他說了聲:「Hello.」他抬起頭,順著陽光朝她看過來,也許是陽光有些刺眼,也許是他午睡剛醒,也許還沒從剛剛手機里看得內容里回過神來,又或許根本不記得阿閑了,他眼神惺忪而迷茫,有點獃滯的點了點頭,後面似乎有點回神,回應了一聲。阿閑打過招呼後迅速推門進入琴行裡面,不知道他的後續情況。但是,剛剛那一瞬間,他遲緩惺忪的眼神再一次讓阿閑好不容易淡定下來一點的心又開始顫顫暈暈的狂跳起來,她覺得那樣平常的午後居然因為他成了一幅畫,畫里的男生悠閑而又帶點萌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喜歡。

巧的很,這一節課,老師突然宣布琴行新來了一位正式教她們的老師,而這個新來者是之前給她們代過課的老師,也就是剛剛阿閑見過的那個睡在陽光下的「他」。第一反應是「奇怪,怎麼這麼巧」,第二反應是「糟糕,他們不會知道什麼了吧」,第三反應是「我應該是想多了,這琴行內部的事兒與我何干」,還來不及有第四反應,他就在她對面坐了下來。白色襯衫,黑框眼鏡,原木色的吉他半抱在胸前,開始跟大家問好,好聽的聲線一下子就讓時間倒轉到第一次給她們上課的時候,感覺一切自然的不像樣子。偏偏這個時候老師插了一句話:「看這就是我們新來的董老師,上次還專門有人來打聽過的,我現在就給正式請過來了。」完了還意味深長的看來阿閑一眼,就是這一眼讓阿閑一下子臉紅了,她甚至都沒有想過是不是她自己會錯意了,就極其不自然的低下頭假模假樣的擺弄自己的吉他,再也不敢抬頭看他一眼。

為什麼喜歡一個人?或許答案並不重要,重要是他就是有那種讓你毫無理由為他心動的魔力,這是最美好的事,卻也是最害人的毒藥。

這一場雨,想停也是停不了啊。

阿閑完全把他有一個五年的女朋友的事情拋之腦後。她又一次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她不知道別人喜歡是怎樣的,卻發現自己是越喜歡越害怕接近。就像這樣,她每個星期都可以看見他,每次都可以面對面聽他唱歌,看他彈琴,還那麼近距離的教她。這樣的距離一方面讓她內心深處十分愉悅,另一方面心裡又害怕,她每次上課都很忐忑,每次在他面前彈琴都極其的爛,明明在宿舍練習了好久也還好了,一到他面前就慌亂的記不起音弦曲調。每一次他都很溫和,沒有怎麼批評,只是笑著說要她勤於練習不能偷懶。這樣她更著急,她急切地想彈好,每次來上課之前她都不停地照鏡子整理自己的儀容,她總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在他面前,可總感覺事與願違。她每每彈的依舊不如人意,她也總覺得身邊的女孩都比自己漂亮,有一種奇怪的心理因素作怪,她都開始不怎麼說話,不敢正眼直接看她喜歡的人。

越喜歡越害怕,越喜歡越不敢接近。她也不會再把這一份喜歡外露,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提及過他,可外表越是風平浪靜,內心卻波瀾起伏,動蕩不安,所以過的是極其的小心翼翼。

至此以後的一段日子裡,她基本上不能看別人彈吉他,也不能聽別人唱歌,因為這樣的時候,她會無比的想念她的那個他,在她心裡,誰也及不上他,他的琴彈得那麼好,歌唱的那麼動聽。有時候她也可以感覺自己有一點病態,因為偶爾他上課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也會莫名其妙的讓她難過又或者高興很久。

人都是一般理性一半感性,做決定的時候往往是看理性和感性那個更佔上風。也許這個時候的阿閑,感性思維強於理性思維,所以她似乎有一點遊離與現實之外,她沒有認認真真考慮過現實的具體情況。是啊,愛情本身就是不理性的!

必須停

這樣的日子經過了一些時日,她陷入了她自己一個人的愛情裡面,那個人對她偶爾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一句話,她都視為愛的鼓舞。當然,這些都是她自己內心的洶湧澎湃,任何人都不曾知道。

可是你會不會知道,一個人這樣久了,會病。

某天她一如既往上著吉他課,他一如既往教她指法,猛然就看到了他無名指上帶著一枚銀戒,在教室內不怎麼明亮的燈光下照的明晃晃地,她突然有一種感覺,這明晃晃的光就是閃給她看的,這就是一種諷刺和警告。自那天起,她開始生病了,由心病到體病。

學期中的時候琴行舉辦了一次比較盛大的音樂晚會,大半個學校的人都去了,她當時在擁擠涌動的人潮中看到在舞台上激情演唱的他,那麼投入,那麼認真,那麼得她的心。阿閑閉上眼睛,想像著會場只有她一個觀眾,他在台上為她唱著情歌:「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我的寂寞逃不過你的眼睛;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你讓我越來越不相信自己……」突然,眼睛濕潤了,有歡喜,有矯情,有心塞,有自卑,反正眼淚就那麼不值錢的留下來。她在台下大聲呼喊,搖晃著腦袋揮舞著胳膊,她覺得自己已經聲嘶力竭了,但是一舉一動還是被淹沒在洶湧的人潮里。

那一瞬間,她體會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他那個屬於音樂的自由靈魂她永遠也追不上。就像是她看書,看別人對酒當歌,浪跡天涯,她沉迷憧憬卻終究成為不了書里的人,過不了書里描寫的瀟洒生活。那一刻,她隔著重重的人海,淚眼婆娑的望著台上的他,覺得就這樣看著聽著已經很好了,她奢望不了更多了。

應該是自己給自己療傷了很長一段時間,她每每要去上吉他課都不是那麼興高采烈了,很多的東西在她的腦海里蔓延開來,那些都是她之前就明白卻拋擲一邊的。她覺得她還是很喜歡他,開始不能再繼續喜歡了,她可以把一個人的愛情持續多久呢?她那麼膽小,那麼敏感,那麼自卑懦弱,兩個人的愛情註定不會屬於她,何必再自欺欺人,何必再矯揉造作,何必費勁思量去經營一段從來沒有開始也毫無希望的單戀。所以她一次又一次警告自己,不去想他了。你知道一個人的理智要拚命壓住感性的時候,斗陣過程比較艱難,但是只要堅持鬥爭,終究會贏的。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有情人未成眷屬,何況他從來對她沒有情。

她上吉他課的時候從來不去看他了,偷偷的看也不曾有過了,他講課的時候她就神遊,她不再和他說話,正常的老師和學生之間的隻言片語也不曾有過了。很快學期就結束了,她期待分別,卻又面對不了分別,最後一堂課便找了個理由沒有去上,他給她發了一個簡訊,唯一的一條簡訊,以負責人的老師的態度說周五沒時間他可以換個時間給她把課補上,她看著手機好久好久卻沒有回復,無應再無答,所以最後的最後就是這樣不了了之。

阿閑心想:多好。從此,他們再無交集。無須太多矯情。雨,說停的也就停了。

一個人從你的現實世界裡消失其實挺容易的,但是從你心底里消失卻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有人說:愛上一個人只需要一秒,而忘記一個人卻要用盡一生。當然,阿閑不屬於這類人,她想,一秒是真的,一生就太矯情太誇張。

不知道多久以後,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釋然了,只是在某個晚上,某個路燈下,某個瞬間,她就想到了那一段時光,她那一段平淡無奇的,一個人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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