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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稿:莫城紀事——克拉薩達沃隨想

舊稿:莫城紀事(27)

克拉薩達沃隨想

(2009.8.19日記,原題《紅屋頂、綠屋頂的郊外》)

克拉薩達沃,這個名字記了很久,卻仍然記不住。距莫斯科一百多公里。聽起來很遠,在這裡卻感覺很近。幾年前,我曾以《紅屋頂綠屋頂的郊外》寫過一篇隨筆。原因是,這些看起來不經意的房子,卻在藍天、白雲襯托下,油畫一般,總讓我想到列維坦和他的老師薩夫拉索夫。他們就是以這些不經意的風景入畫,卻留下了原貌的俄羅斯。比如被譽為俄羅斯現實主義風景奠基之作的《白嘴鳥飛來了》,其實,也就是薩夫拉索夫筆下的一幅鄉村風景。作家車爾尼雪夫斯基卻把它與柴可夫斯基的鋼琴組曲相媲美。評論家斯塔索夫稱它具有俄國現實主義的劃時代意義。文學同時為繪畫附加了更多的描述與闡釋——「殘冬尚未褪盡,寒氣籠罩大地,但大自然生命的節律卻已經正在奏響,歸來的白嘴鳥寓意著春天的來臨……」。如此這般,這還不算,文學繼續在添加調料:畫家在畫里傾注了對祖國的真摯情感,有痛苦,有喜悅,有憂愁,有期盼。當這幅畫在第一次巡迴展覽會上展出時,那種荒涼原野將要蘇醒的原始氣息打動了許多人,並受到畫界和民眾的一致好評。即便在今天,參觀者在欣賞這幅作品之後,仍然會產生一種懷舊的情緒和發自內心的感動。我想,薩夫拉索夫在畫這幅寫生風景的時候,感動他的首先是場景,畫面感與圖像,腦中可能並沒想那麼多肉麻的禮讚。就同他的學生,後來也成為俄羅斯風景畫大師的列維坦,他在畫《弗拉基米爾路》的時候,腦中也許只有一個簡單的想法:這條路是沙皇流放犯人到西伯利亞的必經之路。但如果不以《弗拉基米爾路》做標籤,那麼他在世人眼裡,就是一條普通的鄉村土路。因了題目的提示,於是,文學又開始發揮——給他抹上批判現實主義的光環,稱: 「在沙皇帝國搖搖欲傾的那些年代裡,貴族造反者(十二月黨人)和平民造反者(無政府主義者和社會主義者) 正是經此走向流放地西伯利亞。在那裡,非人的苦役正等著折磨、摧殘他們,直至死神前來索取他們的亡靈。 很多時候,在這條荒僻的驛道上踽踽而行的只是沉默的囚徒和焦躁的解差;而有些時候,那些美麗的,在彼得堡宮廷沙龍里贏得萬千寵愛的貴婦人,安然攙扶著她們虛弱的丈夫,一步一步走向那寒冷貧瘠的遠東極地,情願將她們的絕代風華和男人們的光榮一起消散、風化在西伯利亞的廣袤冰天里——男人們將自己胸膛里的心掏出來,供奉在歷史的祭壇上;而女人們則將自己的心掏出來,安放在男人空蕩蕩的胸腔里……」

這樣的似是而非的文學性描述,把一幅美麗的風景,附加了功能性表露,讓其痛苦地有了思想。我相信,列維坦在畫《弗拉基米爾路》的時候,腦中也許只是想:這是一條有歷史感的現實主義風景,因此,在他光線色彩、構圖上,將其蒼涼,野曠表現出來。內心的潛在知覺也就表達了,而所有文學的,批判的意義都是批評者後加的,因此,畫家的藝術表達被強加了政治的功能化的解析,讓藝術有了超乎藝術本身的另外一重意義。還好,畫家創作的初衷純樸而自然,多虧他沒有想到這些,所以,他的《弗拉基米爾路》才天然野曠,少卻人為的修飾。就同克拉薩達沃紅屋頂藍屋頂的別墅,如果用詩歌,用散文去描述和解讀,將文學的、政治的、現實的,這些個繪畫之外的東西附加給它,那麼,想像不出該是怎樣的情形……

不管這些,先拍下來再說……

透明的空氣、原始的林叢、天然的小木屋,我只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將他們盡收眼底,攝影技術的發展,給現實主義繪畫帶來巨大威脅,回望薩夫拉索夫,回望列維坦,他們的風景,在俄羅斯俯拾皆是。隨手一拍,即成作品。若還以學院派造型為標準,對客觀如實地描摹,照搬,那麼……

想到這裡,我的思維來了一個大跨度的飛躍,我突然對畢加索的立體主義有了莫名的意會和理解。是啊,他在平面上將客觀立體地表現出來,使多維度空間在一個平面上同時展現,讓繪畫變成了照相機無法追慕的語言和符號,讓藝術回到技術無法追慕的本體情狀中......

我喜歡在這些具體的生活過程中關照和消化在書本中接觸的如是話題。雖然有似是而非之嫌,但,只要敢去想,就會在理解中長進,漸變成一個明白人。打住。看圖。讓思維回到現實,回到原點,輕鬆領略,意會,這才是圖像應該賦予人的本來的東西。我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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