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的今天，南沙海戰無烈士！48分鐘擊沉敵船2艘，斃傷敵人300

作者：陳永平

30年前的今天，我英勇的海軍官兵為保衛南沙，與敵人展開了一場海上的生死較量，中國海軍大勝！

（一）

1988年3月13日下午14時25分，我502號護衛艦抵達赤瓜礁，準備對礁盤水文地質情況和沉船位置進行勘察。17時左右，502艦雷達發現3艘敵艦船向赤瓜礁方向駛來，502艦做好戰鬥準備。

傍晚時分，Y海軍HQ604號武裝運輸船在赤瓜礁拋錨，HQ605號武裝運輸船在赤瓜礁東北5.5海里的瓊礁拋錨，HQ505號登陸艦在赤瓜礁西北1.1海里的鬼喊礁，準備同時搶佔3個礁盤。

21時15分，中國海軍531、556艦已經趕到，556艦監視瓊礁方向，531艦和502艦匯合。

23時50分，502艦派6名艦員由王正利帶領，駕駛小艇登上赤瓜礁。他們將國旗插上礁盤，端著衝鋒槍守護在我主權碑旁守護一夜。

雙方兵力都在往赤瓜礁海域集結，一場大戰箭在弦上！

當時的531艦的政委徐友法，回憶了當時的情景：

531艦政委徐友法

我們一共組織了三撥一共32個人，召在一塊到指揮所訓話，告訴他們：槍拿好，不能走火，槍走火了，雙方槍戰互相開展，海戰發生。如果打贏了我們是英雄；打輸了是罪人，會上法庭。

但是一旦槍響以後，大家要狠狠干過他們，全乾掉他們，一個活口不留。當時是原話，每一批都是講這個話。

當時我們出發的時候都寫了遺書的，裝了兩大包，就是兩個旅行袋，文書先收好，如果我們一旦光榮了，艦隊沉掉了，就發出去。兩軍對陣，你打中我，或者我打中你，是生死存亡一瞬間的事，你說不緊張，那是瞎話。

（二）

赤瓜礁屬於南沙群島中九章群礁的一個礁，因盛產赤瓜參(海參中的一個品種)而得名。陳偉文指揮編隊趕到赤瓜礁後，又接到艦隊急電。電報證實了陳偉文的判斷：Y方604號船要搶佔我赤瓜礁，605號船要搶佔我瓊礁。

為先敵登上赤瓜礁，13日夜22點 13分，陳偉文命令502艦派第一批6人上礁插旗，佔領最高點，搶得先機。

今日赤瓜礁

他又考慮到502艦一艦難以對付鬼喊礁、瓊礁和赤瓜礁三個方向的侵略者，決定立即重新調整兵力：命令556艦速往瓊礁對付敵軍605船，531艦速往鬼喊礁對付敵軍的505艦。

3月14日6時，Y海軍604號運輸船放下一條木船裝載著全副武裝的士兵和構築工事用的材料，強行登上赤瓜礁。至7時30分，敵軍上礁人員共43名，並在赤瓜礁北側插上2面國旗。中國海軍在用高音喇叭喊話的同時，502艦組織33人上礁，531艦組織25人上礁，登礁總人數增加58人。

在赤瓜礁上，礁盤北邊屹立著守護五星紅旗的58名中國官兵，礁盤東邊站著看守敵旗的43名敵人。

雙方在相距210米的礁盤上對峙著。冰冷的海水，洶湧的波濤，以同樣的力度撲向他們。

總指揮陳偉文做出應敵計劃，「李政委，你帶人去把纜繩砍斷，把敵人的旗子拔掉」。7點50分，海上指揮所向502艦政委李楚群下達命令。

李楚群操起一把菜刀，帶領7名士兵，駕著小艇繞過敵船，駛向礁盤。這時，敵人船頭的兩挺機槍已瞄準中國小艇。小艇駛近纜繩，跟礁上的敵人只有十幾米遠，「衝上去，砍斷纜繩！」李楚群高聲喊道。

赤瓜礁守礁人

（三）

水兵龍田山揮起菜刀砍了一陣子，濕水的纜繩十分堅韌，來回彈動，難以砍斷。水兵吳海金急忙趕過來協助，纜繩終於被砍成兩節，敵軍的小船在風浪里隨波逐流，中斷了登礁行動。

當時的531艦的政委徐友法回憶：

8點10分，敵軍開始向我們撒尿，怪叫、吐口水，做污辱性的動作。

8點20分，海上指揮所發出命令：「把他們擠出礁盤！」

於是我就通過對講機，命令我的突擊組：立即拔旗。

當時杜祥厚第一個衝過去拔旗，捏著敵人的國旗旗杆一下子拉倒了。敵軍士兵有個矮矮胖胖的，大概是一個頭頭，就撲過來了。那頭敵人衝上以後，抓了旗杆，旗倒下來了以後，張清把旗杆接住了，旗杆這頭帶旗面的是我們的人，旗杆那頭是敵人。

張清用力一拉就把對方國旗從旗杆里拉了出來，然後把旗折起來塞在袋子里。對方士兵一看國旗沒了，就沖了過來。突擊組首當其衝，身壯力大的杜祥厚就抓了一個敵人，往水裡按，準備捏死或者憋死他。

敵軍在島礁上插了兩個國旗。502艦的楊志亮帶著人去拔另一面旗，他看見一名敵人打開保險舉槍向杜祥厚瞄準，楊志亮伸出左手抓住槍管向上托。槍響了，楊志亮感覺到左臂一熱，頓時海水被鮮血染紅。

這第一槍絕對是對方打的。我前面給突擊組的人講過，只要槍一響，狠狠干，徹底干，徹底打他們。敵人的槍一響，突擊組所有人員手中的衝鋒槍立即怒吼了起來。

敵軍也立即開火反擊，雙方土兵在海面上對射。打一梭子就蹲下身子，潛于海面之下，礁上一片混戰。中國海軍礁上人員一邊反擊，一邊按既定方案迅速後退，以利中國海軍艦炮火力支援。

「3.14」海戰一等功榮立者楊志亮

後來，敵方也承認是他們先開槍，開槍的是阮文靈下士，但辯稱阮文靈下士是不慎扣動扳機。

（四）

赤瓜礁上的槍聲一響，敵軍604號武裝運輸船就立即以高射機槍向我礁上人員和502號艦掃射，502號艦戰士高義海頭上的鋼盔就被一發機槍子彈擊中——此時正是上午8時47分10秒。

見敵軍開火，陳偉文於8時48分下令軍艦立即開炮還擊。此時我軍軍艦所有火炮早已瞄準敵艦，官兵都紅了眼睛，急切的等著開火的命令。

敵海軍HQ604運輸船中彈起火

531「鷹潭」艦政委徐有法回憶：我自己拿著喇叭下命令了，我剛說了一個「開」字，「火」字還沒說出來，我的戰士們就打響了。

隨著海上指揮員陳偉文一聲令下，502號艦100毫米前主炮射出的第一發炮彈就準確命中敵軍高射機槍!

此時距敵軍開火僅僅兩分鐘，神勇的海軍官兵戰鬥反應時間比操典規定的優秀時間還要短!

陳偉文一面向上級機關報告海戰進展情況，一面繼續指揮「還擊」敵軍604號船。

此時，502號艦的炮火一發接一發落在敵軍604號船上，將火箭發射器、四聯裝高射機槍等一一摧毀，四分鐘後就燃起熊熊大火，並開始下沉，敵艦長武飛楚大尉和登陸步兵指揮官陳德通少校被打死。前後不過8分鐘，604號船就沉入海底。

而敵軍在赤瓜礁上的人員失去退路，只得繳械投降。我登礁戰士隨即停止還擊，10時50分，赤瓜礁上的全體官兵押著俘虜撤回艦上。

部署在南沙群島的敵軍高射炮位

（五）

赤瓜礁附近海面戰鬥開始以後，位於赤瓜礁西北一海里鬼喊礁海域的敵軍505號登陸艦也向我531號艦開火，我海上指揮所立即命令531號艦堅決反擊。

531號艦迅速利用速度優勢搶佔有利攻擊陣位，隨即以艦炮火力實施反擊，距離30鏈邊機動邊射擊，當即擊中敵505艦7發100毫米炮彈，前炮被摧毀，煙囪被擊中，駕駛台起火，敵軍505號艦難以與我531號艦對抗，全艦燃起大火，濃煙滾滾，不得不掛白旗向鬼喊礁搶灘擱淺，整整燃燒5晝夜。

我531艦

該艦是對方的「功勛」艦，他們想保存它留個紀念，於1989年7月16日派兩艘拖船前去拖帶，但由於毀傷嚴重，在被拖帶過程中沉沒於大現礁以北約10海里處。

然而，這艘艦原本是中國在1974年3月無償援助他們的，艦上的桌椅、儀器設備甚至茶杯都赫然有「中國人民海軍南海艦隊」字樣。

9時15分，556號艦抵達赤瓜礁東北五海里的瓊礁海域，發現敵軍605號船已經派出9人登上了瓊礁。我556號艦接到海上指揮部向敵軍605號船「開火」的命令。605號船與604號船是同一型號的運輸船。

有人聽到陳偉文的命令，提醒說：「敵軍605號船還沒有向我開火。」陳偉文果斷地說：「605號船是屬於同戰區的，打！」

556號艦立即向敵軍605號船猛烈轟擊，密集準確的炮火頓時就將605號船駕駛台轟坍，在我海軍猛烈打擊下，605號船船體傾斜，連招架之力都沒了。9時37分，556號艦停止射擊，而傷勢沉重的605號船苦苦掙扎到天黑，還是沒有逃脫葬身大海的命運，最終沉沒於瓊礁東北方向海域。

整個海上戰鬥從8時48分502號艦開炮還擊，到9時37分556號艦停止射擊，歷時短短48分鐘。

這次海戰的結果很快報了上來：我502編隊共擊沉敵運輸船2艘(604號、605號)，重傷大型登陸艦1艘(505號後沉沒)；斃傷敵軍300多人，俘虜9人。而我艦完好無損，僅傷1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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