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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呼蘭河傳》之後

茅盾在給《呼蘭河傳》作的序中寫到:「也許有人會覺得《呼蘭河傳》不是一部小說。他們也許會這樣說:沒有貫穿全書的線索,故事和人物都是零零碎碎,都是片段的,不是整個的有機體。」

的確是的。初初讀來,一個下雨天時就埋死牲口的爛泥坑;一天是怎樣才算過去了要分好幾種演算法:賣涼粉的過去了,一天也就快黑了。買豆腐的一收了市,一天的事情都完了。烏鴉一飛過,這一天才真正地過去了。只是讀著讀著,會憤慨與呼蘭河人們的愚昧;痛心於小團圓媳婦的遭遇......這時才明白,這是呼蘭河的一部長篇敘事詩,一幅多彩的風俗畫,一串凄婉的歌謠。

童年的蕭紅是寂寞的。她常寫「我家的院子是很凄涼的。」電影《黃金時代》中有一句台詞:「只有從祖父那裡我還感受到人間還有"愛、溫暖"這些字眼的存在。」幸而由祖父的疼愛與陪伴,這幼小的心裡才長出些綠芽兒來。但她終究是寂寞的。然而小孩子卻並不自知自己的寂寞。她醒著便在後園兒里看牆頭的蝴蝶,架上的黃瓜,看它是否開著謊花或結著黃瓜,看爬上房頂的倭瓜,還有不結果子的櫻桃樹。累了便睡,隨便睡在哪裡。在一片瓦蓋成的房子里,在濃密的蒿草叢中。

然而我現在是很能理解這種孤寂的。長大了才發現所謂童趣不過是兒時孤獨的產物。

小時候我家天井裡種了一棵綠葡萄。夏天時我就喜歡搬個小竹凳坐在葡萄架子底下,看早上的陽光從鮮綠的葡萄葉子的縫隙里擠下來,連陽光也帶上了嫩綠的顏色,很是溫柔清麗的那種。正午的陽光是翠綠色的,剛氣一些。葡萄葉子的顏色和形狀都是十分好看的,好看的也許過分了一些。以致於有一種綠色的大肥蟲以吃它為生。我常拿一個小竹夾子,把葡萄葉子上的蟲子擰下來餵雞,有時兩隻雞爭一隻蟲子吃,蟲子的身體被撕成兩半,流出的液體,也是綠色的。

春天還很早的時候,葡萄藤上就長出了新芽兒,長長的須狀,帶著一點兒黃色,尾巴又跟生了很多年的葡萄藤一樣,是褐色的。拗下幾根來,用牛皮紙煞有介事地包好,帶到學校里去,和同桌的文弱小男生說,這是我從家裡偷偷拿出來的參。他倒也信了,拿出杯子,倒了熱水,泡了茶喝。之後一段時間我甚至擔心他會不會生出什麼怪病來,每天細細觀察他的臉色,噓寒問暖,同桌被我的關心深深感動,每次從家裡帶來的零食全都進了我的肚子。

在葡萄還是硬硬的小綠果子的時候,我隔三差五就問爺爺一次:「阿公,葡萄什麼時候才能吃啊?」爺爺說總得要大暑以後,我問爺爺什麼是大暑,爺爺便把二十四節氣歌教給我:春雨驚春清谷天,夏滿芒夏暑相連,秋初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我就每天念著這首詩,算著什麼時候才到大暑。可總是還沒等到大暑,就有調皮的小孩子從屋後翻上我家屋頂偷我的葡萄,我看葡萄看的緊,少了一串我也是不肯的,要哭上一鼻子。好容易等到了大暑。葡萄熟了。每天早上趁太陽沒把葡萄曬燙之前,最好是還沾著露水的時候,摘下一滿滿的小竹籃子,這一天里嘴巴都不會寂寞了。忘了具體是什麼滋味兒,興許瓊漿差可擬。因為裡邊一定有初春的陽光和仲夏的夜風。

秋天一來,葡萄葉就嘩啦啦地掉了,風一吹就不見。深褐色的藤條上耷拉著幾片稀稀拉拉的葉,吃葉子的肥蟲還在,深褐色的,只是瘦了一些。

我家天井裡還種了一棵石榴樹,很多年都不結果,它也就一直這樣存在著,沒人在意它結不結果,它只是每年夏天都開著好看的粉色的花。我家天井裡是很熱鬧的。但我知道它是很荒涼的。

蕭紅寫:花開了,就像花兒睡醒了似的……一切都是自然鮮活的樣子。但我們的心,都是荒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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