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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行里飛濺水旋律-評長江詩人黃強組詩《中華江河萬古流》

說黃強是中國長江詩人也許更確切。不錯,黃強是以長江為詩詠對象而名世的,有《大江放歌》《大江神韻》《大江印象》《詩情畫意說長江》等詩集為證。但,他不止寫長江,也寫神州大地的大江名河,組詩《中華江河萬古流》便是例證。

古籍《爾雅·釋水》有「四瀆」之說,即「江、河、淮、濟」。古時,淮河、濟水與長江、黃河一樣獨流入海,故並稱「四瀆」。作為詩人,黃強站在長江邊登臨黃鶴樓聽取滾滾的濤聲,又遙望黃河、淮河與濟水,詩行里便有了「四瀆」之聲。不僅如此,組詩《中華江河萬古流》還廣涉東北大河、華北大河、華南大河、華東大河、西北大河、寶島名河等,其視野之廣闊,並籠於一部組詩之中,的確是他尋找自我突破的一種標誌。而且,在我有限的閱讀經歷中還沒見過這樣的格局。

書寫著長江,卻不囿於長江;成名於長江,卻不止於長江。這便是詩人黃強。所以稱黃強為「中國長江詩人」確為實至名歸。

視野的廣闊,是詩人觀照對象、書寫疆域的不斷拓展,更源於詩人內心的廣闊與胸襟的容納。明月入懷,是一種時空交匯,是一種詩的意境,也是靈感誘發的情愫。法國作家雨果就說過,人的心靈,是世界上最遼闊的所在。心與詩的遼闊,是時間上的,更是空間上的;是立體的,更是多維的;是進取的,更是迴旋的。組詩《中華江河萬古流》整體上有氣勢,有力度,視野廣闊,而每一首詩也是氣象萬千,給讀者回味無窮之感。其開篇詩云:

聖美神州,左挽黃河,右擁長江。

看煙波渺渺,風急浪涌;晴空朗朗,虎躍龍驤。

壺口飛流,三峽紅葉,南北情牽鷗鷺翔。

登高嶺,攬青山沃野,霓彩霞光。

壯觀今古無雙,引水網縱橫鐵馬狂。

念駝鈴回蕩,唐成盛世;雲帆直掛,宋寫輝煌。

探月追星,重開絲路,天下歸心領遠航。

迎夢想,納百川四海,旭日東方。

黃河、長江、壺口、三峽,李唐、趙宋,時空交織;星、月、龍、虎、駝鈴、鐵馬、雲帆、鷗鷺、旭日、紅葉、飛流、煙波、浪涌、晴空、霞光,畫面輝映。詩句「納百川四海」更是對自然、歷史與現實的多維思辨,震撼讀者的心靈。讀者與這樣的文學相遇,一定會對自己的人生態度作一次校正。

組詩《中華江河萬古流》洋洋洒洒,縱橫千里,詩行里奔騰著渾厚的水旋律,如果用一個字來概括其主題,就是「水」。水,生命之源。法家先賢管子曾在春秋前期說:「水者何也,萬物之本原,諸生之宗室也。」大自然離不開水,人類的文明進程也離不開水。正因為這樣,詩人黃強反覆以詩詠水,探尋著水的博大精深之文化內涵。如《華東大河》詩:

勢壯江淮,威涌錢塘,水網群雄。

望徑流五省,縱分南北;福澤億眾,橫貫西東。

峽谷爭航,平湖競渡,船運捷達四海通。

雲煙起,有奇峰迎岸,綠野花叢。

難說今古殊同,瀲灧影晴光一棹風。

憶揭桿陳勝,漆園飲恨:別姬項羽,垓下驚鴻。

梁帝修堤,隋皇開道,誰定千秋罪與功。

濤聲盪,正洪波萬里,躍虎騰龍。

水是有形的,也變化萬千,不可捉摸。有一成語叫「水滴石穿」,也有一成語名「似水柔情」,另有一成語更富有哲理: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人在創造歷史,水也是創造歷史的動力。在上述這首詩中,詩人選取江淮、錢塘,以及水網為切入口,用虎嘯龍吟、旋渦漫卷的詩句,表現了水的壯美、柔情,與福澤億眾、花叢的美德。又將陳勝、項羽、虞姬、梁帝、隋皇等歷史人物與事件,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來,從中可見詩人深厚的歷史人文學養。

另一方面,作為一個詩人,黃強還善於對具象作哲學思考,捕捉水形態的文化內涵,遍佈於組詩《中華江河萬古流》行間的泉文化、船文化、橋文化、河流文化、湖泊文化、海洋文化、建築文化等,絢麗而深邃。另外,組詩還反映了水與自然規律的關係、水與經濟生活的關係、水與政治的關係、水與人的關係:

東西檣櫓疾,南北稻花香。

(引自《兩岸稻花香》)

九派朝宗,百折不悔,澎湃江聲逐浪高。

(引自《大江萬里長》)

蘆花似雪鋪,浩蕩勢何殊。

戲水魚浮沒,掠空雁有無。

(引自《浩蕩洪澤湖》)

與地球一樣,水是人類的永恆主題。詩人黃強以詩透析水文化,並賦予了水之道、水之德、水之緣、水之智等多種底蘊。他歌頌水的利他價值觀,與老子上善若水的「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居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也」遙相呼應。他讚美水的謙卑、寬容品德,與俊傑英雄具備的器量相承互映。他崇尚人與水的親緣關係,兩者和諧共處,甚至融為一體,源頭是儒家「天人合一」的思想。他深知水的智慧有二,一是向下彙集成江海,二是水在流淌的同時又潤物,並推動他物的前行。詩人多次彰示水的智慧:聯動簫聲遠,包容月色芳/濤聲動雪山,一壑漫雄關/黛色環湖,白鷺追波,青海接天……莊子說過,水積不厚則無以浮大舟。黃強詩行里掛滿了風帆,古道上的張騫、嵩陽山中的少林群英、萬泉河邊的娘子軍,肩負起了「載大舟」的重任,從歷史的航道上向讀者駛來,船桅上高揚著華夏子孫的精神。

君子遇水必觀。詩人習慣於且行且歌的創作方式。或許,黃強的詩意就是「觀」來的。

詩,有別於日常敘事。詩,是詩人的一種審美選擇。有人說,一個詩人是活在他的詩歌語言之中的。王維活在清新自然的詩歌語言之中,杜牧活在清健俊朗的詩歌語言之中,高適活在悲壯蒼涼的詩歌語言之中,李清照則活在纏綿悱惻的詩歌語言之中。不論什麼語言風格,奇崛險怪也好,綺麗香艷也好,詩歌富有意境、形象與感染力才是真好。

黃強的詩有情感,有意境,有血液,有溫度,有呼吸,有美學品質和時代氣象,傳遞著人文精神,承載著社會關切意識,同時,他的詩流淌著激昂、奔騰、豪邁的氣息,這與長江乃至中國江河的孕育有關,與水孕育有關,也與他的詩歌語言面貌有關:

沙卷城郭隱,駝鈴驚夢休。

血痕肥勁草,鐵馬馳中流。

絲路牽南北,輪台杳舊遊。

龜茲弦上奏,風雨又一秋。

(引自《樓蘭駝鈴夢》)

簡練,音韻美,力量美,是黃強詩的一貫語言風格。組詩《中華江河萬古流》也不例外。上述一句「血痕肥勁草」中的一個「肥」字,內涵豐富,寫出了過去與未來、戰爭與和平的關聯,也道盡了詩人深沉的思考。

黃強的詩上承了蘇軾、辛棄疾遺風,胸襟曠達,境界闊大,氣象恢弘,語詞宏博。而《伊犁淌音符》在音韻美之中,又有著另一種語言面貌:

化冰起旅程,浮月入林行。

碧水花香驟,氈房燈火明。

馬蹄聲漸遠,奶酒色如瑩。

絲路駝鈴響,胡楊異域情。

較之《樓蘭駝鈴夢》,這首詩結構深細縝密,語言多了一些圓潤清麗,含蓄蘊藉,而且,情景交融,聲調和諧,似有宋人婉約派之風格。正是這樣,黃強的組詩《中華江河萬古流》才有了搖曳生姿的意趣,值得反覆品味與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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