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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怒康熙的汪懋麟(揚州市江都區)

汪懋麟(1640-1688)

汪懋麟(1640-1688)

(原創作者:朱毓麒)(作者原創,嚴禁轉載,如需轉載,請聯繫作者)

汪懋麟(1640-1688),字季甪,號蛟門,江都人士,後居揚州。其書齋名「百尺梧桐閣」。康熙六年(1667)進士,九年選為中書舍人。後由徐乾學推薦,以刑部主事入史館充纂修官,與修明史,著史傳若干,並補《崇禎實錄》若干卷。著有《百尺梧桐閣集》、《錦瑟詞》等。

汪懋麟自幼聰穎異常,其師系宿儒王築夫,工古文,通經學,故汪得其真傳甚多。加之汪本人又嗜愛讀書,忙時攜書自隨,暇時丙夜不綴,後又投身漁洋山人門下,「由是學日益博,詩文日益有名」。他工詩善書,為「金台十子」之一,其詩出入唐宋間,「師法在退之,子瞻兩家」,兼取眾長,時出新意,享譽一時。其書法就連康熙皇帝也十分欣賞。據《揚州足征錄》記載:「當寧亦知其名。一日禁中出宣德紙百幅,命翰詹諸臣及群僚書進,擇其尤者廿四幅為御屏,君書與焉」。後來,康熙令供奉朝廷(宮廷畫家)禹之鼎為名公朝臣畫像時,汪懋麟即列其中,可見其受寵的程度。(百家號:江都史話)(作者原創,嚴禁轉載,如需轉載,請聯繫作者)

康熙

就是這樣一位才氣過人之士,卻又最終不能為康熙皇上所容。乙酉年,即順治二年(1645)清軍南下時,史可法堅守揚州,城破後發生了歷史上著名的「揚州十日」慘案。其時,汪懋麟年僅6歲,汪母為免遭侮辱,跳井自盡,二兄被殺,盪家破產,萬死一生。這在汪幼小心靈深處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所以,儘管後來他已經作了清廷的高官,但仍秉筆直書,在許多詩文中對「揚州十日」的慘案給予了無情的揭露。

汪懋麟不僅在自己的「哀詩」中寫,而且在寄給朋友的詩中寫;他不僅在紀念自己祖先的文章中寫,而且在給別人作傳時寫。他在《哀詩十首》中寫道:「揚州乙酉亂,殺人無遺黎。城中火夜起,新鬼啾啾啼。」在寄給好朋友宗元鼎的詩中也寫道:「甲申遭喪亂,怨雨愁冥冥。燒原鬼火黑,啄肉烏鳶勝。魂驚北樓角,鐵磽發雷霆。」(甲申年為順治元年,清軍入關)。他在《祭先考文》中寫道:屠掠中「盪家破產,萬死一生」,「二兄就戮」。在《董嫗傳》中寫道:「當乙酉破城時……萬馬屠城,城中火起,照鋒刃如雪,天大雨淙淙,與戈甲聲亂,殺人塞坊市。嫗匍匐蛇行刀頭馬腳之下,伏死人中……」

這些自然引起康熙帝的極端反感,以「好生事」的惡評而罷官歸里。當時,這應該說是已屬萬幸了。

回鄉後,汪即跌入人生低谷,從此杜門謝客,「晝治經,夜讀史,日有程課」,「銳志著述,成一家之書」。

除了詩書以外,汪一生嗜茶。歸鄉後,時偕二三故人論文講道,茗粥一設,庭戶蕭然,他便在慢慢啜飲時,細細品味難以釋懷的人生況味。然而,長時期的壓抑與鬱悶,未幾遽然得病以死,年僅48歲。(百家號:江都史話)(作者原創,嚴禁轉載,如需轉載,請聯繫作者)

揚州足征錄

《揚州足征錄》中對他臨死前有過一段紀實性的描述:「既得疾彌留,令洗硯磨墨,嗅之。復令煮佳茗以進,自謂香沁心骨。於是,口佔二絕:

『惡夢虛名久未閑,孤雲倦鳥乍還山。半生心事無多字,只在儒臣法吏間。』『小住遊仙五十年,大冠長劍亦翛然。文章勛業都無是,敢與何劉一例傳。』大笑,呼奇絕而逝。」

可以說,汪懋麟是把自己一生的愛好,一直保持到了生命的終點,既令人心慰,亦令人心酸。(原創作者:朱毓麒)(作者原創,嚴禁轉載,如需轉載,請聯繫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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