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一個94年的女孩兒
誰可記取幾樁童年舊夢？
誰又深藏幾段殘破青春？
誰不是胡蘿蔔須……
時光回溯，那是2011年的四月。在經歷了一場劇烈的感情波折之後，年不過十八尚還讀著高二的我，一下子沉淪墮落了起來。
音樂，遊戲，這些原本與我有著相當一段距離的事物，忽然之間深深走入了我的生活。就像死亡是生命或不可缺的一部分一樣，它們與我的生命一瞬之間變得密不可分。
音樂，若說起最愛，那無疑便是許嵩（Vae）了。他的歌曲，《玫瑰花的葬禮》、《灰色頭像》、《嘆服》、《城府》、《傷聲》、《如果當時》、《不煽情》、《單人旅途》、《我們的戀愛是對生命的嚴重浪費》、《素顏》等，撫慰著我當時極度受傷的心靈。
而論到遊戲，則就不得不提漢風的《幻想三國》了。當時坐在教室沒事幹，於是便用人生中的第一部手機，隨便下了個聯網的手機遊戲。這個遊戲，就是漢風的《幻想三國》。
這是我第一次玩手機網遊，也是我最沉迷的一次。上課，下課，休息天回家，都未嘗離手。好像罌粟，勾魂奪魄，吞噬著我的整個心神！
開闢鴻蒙，誰為情種？都只為風月情濃……
人生在世，初戀往往最美好，投入的感情也往往最真摯，但是，也總是最傷感。
當一個用情極深的痴心人，遭遇人生中的第一次失戀，所面臨的打擊，可以說得上難以承受。
只因為，用情至深，愛得極真。
2011年，隨著一切攤牌，我與某人近五年的情誼旋即破裂，一切的希冀與念想粉碎殆盡。
無盡的淚水，無盡的孤獨，無盡的寂寞，無盡的傷感……就像奔涌的潮水一般，席捲著我那千瘡百孔的破碎心靈。
這世上最累的事情，莫過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碎了，還得自己動手把它粘起來；這世上最苦的事情，莫過於明知道碎無可碎的心已無法拼接，還得留著淚努力著給自己留個念想；這世上最無奈的事情，莫過於用盡全力粘接好了那顆破碎的心，捧在手中，卻親手再去摔碎它！
無心亦無痛，無心已無痛。
當悲傷的情緒達到極致，死亡，這平時看起來極為遙遠，似乎與自己不會有任何關係的辭彙，就不由出現在了眼前。
只是，選擇死亡，終是需要極大的勇氣。
一個人出生在世上，雖然來得赤條條無牽掛，但是在落地的一剎那，卻是沾上了許多牽絆。父母，親人，朋友，同學……這些是當你對這個世界心灰意冷想要與它說再見之時，所不得不考慮的因素。
因為牽絆，所以顧慮。而因為顧慮，自是失去勇氣。
而因為失去勇氣，自然也就沒了面臨死亡的衝動。
只不過，一件事物達到一定程度總是會爆發的。水滿則溢，月盈則虧。有些事壓抑到極致，總是會如火山般噴薄，恣意沸騰。恰若魯迅先生所言：不在沉默中爆發，便在沉默中滅亡。
於是，就需要找東西去疏導了。
而遊戲和音樂，無疑就是我當時宣洩情緒，轉移注意力的方式。
現實生活中，我並不怎麼會主動找人聊天，尤其是那些並不熟悉的人，會感覺不好意思。因為性格內向，有時候，一個陌生的女孩獨自站在面前，臉都會不由自主地紅起來。但虛擬遊戲，誰都見不到誰，無疑不會有這樣的問題。
於是，在遊戲中，我拋開了很大一部分的羞澀與膽怯，嘗試著與那些同樣玩著手機沉迷於遊戲的男男女女們聊天交友。
虛擬世界，很多現實中的條條框框，自是再難以束縛。在這裡，誰都可以暢所欲言。於是，很快地，我便認識了不少朋友。
月城灬寧萱，第二耳，白雪妖妖，夢小浪，湘兒，小雪，破碟……一個又一個熟悉的名字，代表了不同的相遇和相識。
月城和第二耳因為在公眾聊天群里特別火，想不惹人注意都不行，尤其是耳朵，被無數遊戲中的單身男士追求。
妖妖則絕對屬霸氣外露的那種，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殺你個屁滾尿流鬼哭狼嚎。
小浪，是我徒弟，但有句話說我和她的關係，那絕對是沒錯的。那便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前浪死在沙灘上。她很勤奮，等級練得比誰都快，似乎還有錢，裝備什麼的絕對堪稱數一數二。那些光練級的傢伙，更本就不是對手。
湘兒，我人生中第一個遊戲中的老婆。當然，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玩聯網遊戲。
小雪，則是我遊戲中的妹妹，嬌俏頑皮，卻很聽話，很黏人。
破碟：遊戲里認的姐姐，破碟只是我習慣性地叫法，每次問她現實世界的事情，總是不願多透露，似乎很神秘的樣子。一個神秘而有故事的女孩兒。
自從現實生活中遭受沉重打擊，感覺人生灰暗，而遊戲世界多姿多彩，充滿情誼與溫馨，我毫無由地將所有感情投入了進去。電視、動漫無論多精彩，幾個小時後我們都會看膩，但遊戲不同，它能直擊人性弱點的致命傷。所以，它成為了我逃避冷漠殘酷現實的唯一避風港。只要有吃的，我完全可以在裡面過完整個人生，再也不走出來。
只是，世間一切終是並不絕對。老天爺，總愛在你如意舒暢之時給你開個玩笑。
原本，我以為遊戲是我擺脫悲傷，擺脫孤獨，擺脫寂寞的地方。卻不想，它是頭惡狼，是頭猛虎！
在我極其脆弱的時候，它展露出了雪白的獠牙，涎水混著鮮血，凶狂地一口又一口撕咬我的血肉，讓我本就遍體鱗傷的身軀，愈發地傷痕纍纍。
如果只是狂風恣肆，那倒還好一些，但若是暴雨帶著呼嘯的狂風席捲天地，威壓人間，那就不得不讓人頭疼了。
於是，悄無聲息間，我換了一個區，在那新的區新建了一個號，取名龍翔。
龍之於天空，翱翔四海。我希望在新的地方，能有新的開始，能夠重拾剛玩遊戲時的開心與快樂。
於是乎，我認識了她。
我們的相熟並沒有什麼稀奇，只因為一次在公眾群聊天中聊得來，就互加了好友。而因為投緣，她做了我遊戲里的妹妹，我很疼她。（ps：哥哥對妹妹的那種）
而和她同時相熟的，還有小美——顏小美。
我們三個關係都不錯，經常在區里的大群里聊天，遊戲，歌手，音樂，總之各種。那是我玩《幻想三國》後又一段開心的時光。
只是，時過境遷，讓人無奈。
隨著時間地流逝，一個又一個熟人的離開，一切都會發生改變。
而隨著我手機因不慎摔落在地而壞掉，新換了個手機後，卻怎麼找也沒找到《幻想三國》以前那兩個區自此灰心喪氣後，便再也沒玩過了。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如今已是六年時光匆匆而過。
十八歲的我到二十四歲的我，期間經歷了高考，高中畢業，大學畢業。
十八歲的我到二十四歲的我，從原本的青澀、稚嫩、靦腆，慢慢地開始變得成熟穩重。
在這期間，原先一起玩遊戲的朋友，難以逃避時間無情的法則，終是漸漸四散分離，各自歸回了各自的生活，各自為著自己的理想，與名為現實的怪物戰鬥。
六年之前，聯繫頻繁，六年之後，卻不過寥寥。
時間如洪水猛獸，沖淡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消磨了那曾經的無悔與無畏。
曾經的輕狂與執著，曾經的憂傷與淚水，六年之後，也不過是曾經……
感性的人，總是傷春悲秋。
當一個又一個曾經無比熟悉的人，漸漸地遠離你的人生軌跡，不免令人唏噓喟嘆。朋友一生一起走，在漸行漸遠的日子裡，我總想要握住一份溫暖，希冀在下一個相遇的路口還能夠牽他們的手走一路紅塵不訴離殤。
然而，結局卻令人黯然……
六年之中，若說與我始終走得很近，曾經一起玩遊戲的朋友中，只有少數一兩人。而她，便在其中。
她是個可憐的女孩。我一直如此認為著。
在玩《幻想三國》這款遊戲的時候，她便和我說過她的一些經歷。那是一段殘酷的青春。
她說，她之所以玩遊戲，只是為了逃避殘酷的現實。只有在遊戲中她才能找到一點安全感。她覺得遊戲就是她的生活，就是她的全部！
或許是一種同情，又或則是惺惺相惜，我很疼她。遊戲中我總是怕她受到傷害，怕她受太多的委屈。哪怕後來出了遊戲也是。
而她也很乖，知道我身體不好，總是讓我好好休息，不要太累。知道我老不吃早飯，也會千叮嚀萬囑咐，讓我記得吃早飯，不然對身體不好。
她和我一樣，似乎身體也不是太好。有一次胃不好難受向我吐訴，我也給予她我所能給的安慰。
她知道我文筆不錯，在寫小說，為著自己的夢想而在不斷地奮鬥，也經常會在我發的日誌下評論，說一說自己看完後的感受，並給些鼓勵的話語。
有一次我重新在qq空間發了一遍《朋友》，她讓我加油，說她會一直在。我回她說：嗯，有些人一旦相識，便是永遠。回復的時候，我很認真，內心滿含真誠。那是我對她在我生命中所佔比重的肯定。
有時候，我也會把自己剛寫的小說發給她看。她總是給予我，看完之後她內心真實的感受。
我對她自是極信任的。
對我來說，網上的朋友和現實朋友沒有任何區別。她對我來說，就和親妹妹一樣，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我真心覺得生命中能相識這麼一個值得信賴的人，是我的榮幸。
2016年10月5日，因一些事情，和judy、ender他們聊起了我的初戀。沒過幾天，和她閑聊的時候，無意中也聊到了這個話題。她說她很想聽聽我以前的故事。
那是一段無比漫長的故事，漫長到即便大致說一說，也得好幾個小時。我本不欲說，但最後還是將和judy他們的對話截屏，一一發給了她看。
哥，你好傻。那是她看完所有截圖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念了那麼多年，你不覺得是在傷害自己嗎？那是她的第二句話。
你再想，再放不下，也要試著過屬於自己的生活了。不要活在曾經的陰影下，別人不會知道，只有自己痛苦。她又說。
她勸著我，不要被不開心的事填滿了自己的生活，她希望我能開心快樂地過活。
2016年11月2日晚，我和她閑聊著，忽然，她說今天心情有點不好。我問為什麼。她說和家裡吵架了。我又問為什麼。她說因為錢咯。
聽完，我的第一反應便是她家又出什麼事了。
她說：我今天問了他們一句話，是不是只要有錢，我是死是活跟他們沒關係。
我頓時有些懵，問道；你問誰了？
她說：我哥他們啊。我和他們說，錢我想辦法，哪怕借高利貸，我也不讓他們出一分錢。
我：暈……
她說：我爸也站在他們那邊。
她說：他們說，只要有錢，什麼事都好說。
我問她：為什麼，為什麼欠錢？
她說：家裡借了錢，我爸病了，然後現在急需一筆錢給我爸治病。
我聽著很是無語。
那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既然你有親哥，你親哥他們也該出力啊！我義憤填膺地說。
我大哥要還房貸，我二哥做生意欠了幾十萬。她說。
親爸重要，還是其他的事重要？我說。我對她的兩個哥哥極度無語，覺得他們很不是人。
他們把事都推給了我。然後，我爸也對我不滿，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她說：我告訴他們，我賺不到錢我不回家了！
聽著她這話，我心中莫名地疼。我真的不明白，她的家人為何忍心對一個女孩兒如此絕情。
有時候真的感覺很累。可是又不甘輕易放棄。她說。
辛苦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復，過了好半天打出這三個字。
我只是發發牢騷。不知道該跟誰說，跟朋友說怕他們擔心。她說。
牢騷該發還是要發的。我說。
她發兩個笑臉，說：對啊，剛好抓到你了，就發泄下。
我嘆了口氣。然後，和她說了些自己家裡的事。
我說我爸的身體也不好，本來身體里就長了顆東西，等它再長大點，就要做手術把它做掉。前段時間又出了車禍，被電動車撞了。昨天他回家和我說，現在他出了這場車禍後，腦子不怎麼好使了，有時候經常要忘東西，以後就要靠我了。如今，爺爺奶奶年紀也大了……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她問我，哥，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暫時還沒有，就好好上班，好好寫書，爭取早點找個女朋友吧。我說。爺爺奶奶他們操心了一輩子，如今還在為我操心，只能盡量早點找個女朋友，帶回去，讓他們安心。
你呢？我問她。
可她並未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我說：哥，你現在酒店做得怎麼樣？加上寫書，一個月能有多少收入？
也不是太多。我如實說。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說：哥，其實我真的糾結很久了，我很想幫你，可作為妹妹，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去幫你。你現在的壓力和承受的東西，實在太多。如果可以，要不你這幾天安排下，來我這吧？儘管我沒太大的能力，不過身邊有不少朋友都是做老闆的，他們幫了我很多，我希望你過來散心的同時，也能有所收穫。我不想看你繼續這樣下去了，沉迷在自己的困境中走不出來。
我沉默了很久，長時間沒有回她。
忽然，我問她。你們那些老闆都是做什麼的？
她說：不是固定的。因為我來到這裡後，我告訴自己不可以再弔兒郎當下去了，所以我來到這裡不同的老闆我都會向他們學點經驗，然後慢慢地成了朋友。
我沒有說話。
過了有一會兒，我才說：其實，我這裡也有朋友，希望我年後能過去。
如果你朋友能夠幫到你，作為妹妹，我肯定支持。都只能怪我，沒有讓你覺得我比你那些朋友更可靠，所以你才會想著去朋友那裡。你應該沒想過來我這裡吧？她說。雖然只是通過微信發文字消息，但看著這一字一句，我還是能感受出她有些生氣。
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因為都在一個地方，以前關係還不錯罷了……我有些無語地向她解釋道。
其實，我只說了一方面的原因。至於另一方面的原因，並不方便和她明說。
而這另一方面的原因很簡單，她說的話，並不能夠讓我毫無保留地去信任。因為我問她的話，她根本沒有回答。
雖熱，我一直沉迷小說，但也並不是不看新聞，不知道外面花花世界所發生的事情。如今這個社會，傳銷猖獗，騙子越來越多，大學生被騙傳銷的案例屢見不鮮，出於自我保護，我不得不妨。
只是，我這話一出，不僅沒能消去她心中的火，反而烈火烹油，讓她心頭的火氣愈發旺盛了起來。
她說：那我呢？我是不是連朋友都算不上？可能因為我只是你認的妹妹吧，沒關係……
我能想像此時她心中的怒氣有多麼地強烈。
不是這個意思，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說。
小舍小得，大舍大得，不捨不得。哥，你心裡應該很清楚，你繼續堅持這份工作，根本沒法和你的心血成正比。你不著急，我都替你著急。你放不下，只是因為你不甘心，不甘心付出過的一切心血、時間和青春付諸東流罷了。
她頓了頓，繼續說：可是，如果你一直不敢去突破，你永遠只能原地踏步，永遠都不會有那個勇氣。如果你不是說你準備找個女朋友回家，讓父母和爺爺奶奶能稍微安個心，我今天不會和你說這些，你以後的壓力還會更大，那個時候怎麼辦，難道還繼續等嗎？
我沒話說，我承認她說的還是有道理的。有些事，如果不去嘗試，又怎麼會知道結果會如何呢？
那個時候再做決斷吧，找女朋友也不急在一時，說實話，目前最急切的還是在小說。如果不把青春寫完，就成了心病，連過去都無法放下。而若心裡這關過不了，即使找了女朋友，恐怕最後也只能落得個無言分手。我想了想說。
你的選擇和決定，我一直都很尊重和支持，你也知道。只是當我們累了，失去多了，就應該反思了，而不是繼續盲目地堅持。故步自封，閉門造車，只會讓你失去一切。她說。
盲目堅持，閉門造車，失去一切。看著她發的這三個詞，我不由皺起了眉。因為我並不認為，對於小說的堅持是盲目堅持，也並不覺得我專心寫小說就閉門造車了，會弄得失去一切。
我對小說的沉迷，是因為極度喜愛，而且，2012年到如今，一路走來，小說讓我受益匪淺。若說專註於它，便是見錯事，這讓我無法贊同。
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這是她那晚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只是，我未能料到這會是我與她最後的交談。從此，我和她便失去了聯繫。
依我的個性，我並不會主動找人聊天。所以，在最近幾年，除了廣告類的信息，qq幾乎都沒怎麼閃過。只是非常偶爾的有人找我，便和人聊聊而已。
而如果說在這最近一年中，有哪些人與我Q最多，那她無疑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一反常態的，最近幾個月她卻是未曾聯繫過我。這不由讓我生疑，她最近是否遇上了什麼事。
出於關心，我發消息給她，問她最近過得如何。無論是QQ還是微信都發了。
然而，一天、兩天，甚至十天、二十天過去，我都沒收到她任何的回復。這讓我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只是，時間是世上最好的良藥，能夠撫平一切創傷，不管你受過多深多重的傷，也能讓曾經刻骨的愛戀變得模糊不清。
隨著日子流逝，太陽一天天東升西落。隨著鋼筋水泥掩蓋泥土的芬芳，物慾橫流的社會涼薄人性，忙碌的生活荒蕪了人生，我終是漸漸淡忘了這些事。
一天，正上著班，忽然之間手機響了，一看手機，發現這是一個來自外地的陌生號碼。因為正忙，又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號碼，我本不想接，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了個接聽。
電話那頭是個男人的聲音，聲音有些低沉沙啞，似冰凌在暖陽中碎裂，我確信我有生以來未曾聽到過。
但是，他說的話，卻不得不讓我懷疑他認識我。因為他在第一時間叫出了我的名字。
他說：你是許**嗎？你認識***嗎？
我楞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地說了聲認識。
而見我承認認識她，那男人的語氣一下子有些沖地說：你是她哥哥對吧？我是某某公司的，***問我公司借了兩千塊錢，逾期一個多月了還沒還，你能聯繫聯繫她嗎？讓她儘快還掉！
我聽了，立刻蒙了一下。而後，我微挑著眉宇，對著電話那頭的男人說：我知道了，我會跟她說的。
掛完電話，時隔了好幾個月後，我終是再次發了她微信消息，把剛才那男人要我轉達的事，給她說了聲。
而後我便自顧自地重新幹活去了。
常言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話確實說得沒有錯。
也就在我好不容易結束一天的工作，換衣服準備回宿舍時，一個陌生的外地號碼再次出現在了手機中。這次打過來的號碼和先前的那個，還不是一個地方的。
我接聽，又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他開門見山的對我說。我是某某某公司的，你認識***嗎？她在我這借了一千多塊錢還沒還，你幫我聯繫下她好嗎？
一連三日，我都不知道接到了多少個陌生電話收到了多少條陌生簡訊，要求我幫忙聯繫她，讓她把借他們公司的錢早點還掉。有上海，也有湖北……
毫不誇張地說，接連那麼多的電話和簡訊轟炸，我差點崩潰掉。
在這期間，我發她微信和qq說這些事情，一如既往地未見她回，彷彿根本就未曾看到似的。於是，我不得不打她手機。
然而，當我撥通過去，那原本相當熟悉的手機號碼，竟然顯示已停機。
瞬間，我心裡升起不安來。
因為在去年接近年底的時候，我也借過她錢，雖然不多，卻也有兩千多，接近兩千五。
帶著憤怒的情緒，我的腦海中不由地出現了「騙子」這兩個字。
雖說，當時在借她錢的時候，我就並未把這兩千多塊錢看得很重。也和她說過，如果一時之間沒那麼多錢，慢慢還就好，我並不急著用。
可發生這種事，讓人不火大，不生氣，自是不可能的。
人活一輩子，說實話，這區區兩千多塊錢並不算得了什麼，人生漫漫，也不知道能賺多少個兩千塊錢。但是，信任的遺失與崩潰，卻讓人心寒。
人生在世，誠信為本。這是從小老師便教導的話。
人際交往中，如果缺乏誠信，那麼如岸與岸之間缺失了橋樑一般，人與人的交流與溝通將少了必要的紐帶。那麼，對於這個缺乏了誠信的人來說，必將失去很多。
隨著又是一個月，兩個月的過去，我心中對她的火氣，漸漸消散了下來。
如今這個時代，除了信用卡外，螞蟻借唄，京東白條，微粒貸等信用產品雨後春筍般的相繼出現，註定了它未來的發展方向。
信用，對於個人來說，絕對將愈來愈重要。
想著這些，我心中不免有些悲哀。因為未來的日子，對她來說，必將不好過。
究竟是怎樣的經歷，怎樣的人情事故，讓得一個青春正盛、尚屬花季的女孩兒，如此年紀輕輕便放棄了人性最美的品質，開始走上歧途？！
究竟是怎養的冷漠，令得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需要背負那麼多，不得不獨自一人出外打拚，決絕地說出賺不到錢便不再回家這樣的狠話？！
究竟是怎樣的悲哀，讓得一個鮮活陽光的年輕生命，不得不一步步墮落，成為毒瘤，最終可能走向萬丈深淵？！
擁有誠信，一根小小的火柴，可以燃亮一片星空。
擁有關懷，一片小小的綠葉，可以傾倒一個季節。
擁有真情，一朵小小的浪花，可以飛濺起整個海洋。
可沒有誠信，沒有關懷，沒有真情，她能擁有什麼？
她什麼都沒有。
是啊，她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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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先有女，還是先有男？
成年人沒空思考，小孩又想不出答案。
聚光燈照在了頭上，熱量激活他的腦漿。
觀眾一多他會緊張，觀眾一少他又會彷徨。
青春舞台來來往往，很多人人模狗樣，偏見與傲慢輪番拜訪，方式不詳。
如果所有回想，只剩哭喊了幾嗓，一個人散落天地，沒人愛，已絕望……
胡蘿蔔須抓住鼴鼠，拋向天空，然後盯住它，盯住它直到手腳折斷、抽搐翻滾，腦袋也開花。
胡蘿蔔須不夠殘忍，顫抖了手，熱淚也落下。他可以逃開嗎？進退在哪兒？他從未有過家。
——許嵩《胡蘿蔔須》
胡蘿蔔須
夢遊計
許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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