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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熾烈,越危險

越熾烈,越危險

文/蜜思喵

收到覃詩的微信時,潘駿正在鄰市跟一條突發新聞,如果不是現場事態緊張,他當即就想往回趕。

覃詩說的是:「我想好了,我願意。」

看著那短短一行字,他的體溫頃刻上升,形成一股燥熱的氣流。

他任由那氣流在體內氤氳揮發,變成一泓奔涌的急水,以千軍萬馬的氣勢融入飛流直下的瀑布,水柱撞擊上山岩,只感覺甜蜜的愉悅。

一年內求了三次婚,終於劈開佳人封閉的心門,欣喜不亞於帝王征服城池,直想橫刀立馬,昭告天下。

晚間,躺賓館床上和覃詩視頻完畢後,他給「大媒人」老樹彙報了這個喜訊。

「兄弟,成啦!」

老樹秒回,依然是惜字如金的風格:「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第一張請帖給你!回去就找你!」

「一切隨緣,無需刻意。」

他心底暗笑,這老樹啊,還是改不掉裝深沉的毛病。

老樹本名楊樹,是個長相滄桑的法醫,一年前從鄰市借調過來,他在追蹤報道一起命案時結識。

原本警方已經鎖定了兇手,結案在即;可老樹從死者大拇指內摳出一塊玻璃渣子後,就斬釘截鐵地推翻了警方結論,搞得整個刑警隊怨聲載道。

可事實證明,老樹是正確的。

若不是他找到那塊玻璃渣,引導警方轉移了偵查方向,所有人就會掉進真兇所設置的精妙連環局裡。

案件告破後,眾人紛紛對這個鬍子拉碴,不修篇幅的男人刮目相看,潘駿也就此生出結交之意。

老樹性格挺孤僻,話不多,跟誰都處得有距離。他費了好大心思,不斷厚著臉皮約飯約球約唱K,才讓老樹接納他成為酒肉朋友。

其實,他一直想從老樹嘴裡掏出點大料,老樹飯照吃酒照喝,卻始終以「保密原則」為由,對他守口如瓶。

漸漸地,他有點意興闌珊,覺得再這樣無限期的「投資」下去,毫無實際意義,正打算疏遠撤退之時,老樹將覃詩帶到他面前。

覃詩是老樹前同事的妹妹,剛剛大學畢業來這邊找工作,同事托老樹關照一下,老樹向來面冷心熱,幫她找房子,又帶她來蹭飯。

一見覃詩,潘駿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以前他活著,只知為名為利為己,可覃詩不過隔著大排檔的塑料桌對他微微一笑,他便覺得,活著的最大意義,便是讓眼前這個女人開心。

覃詩的美並非轟轟烈烈降臨式的,她美得很矛盾,但沒有攻擊性,像江南的小雨淅淅瀝瀝,又像成熟的水果散發出異樣的甜蜜。

青澀和嫵媚交融得恰到好處,彷彿一越過那個臨界點,就會迅速腐爛,而她一直踩在那個節點上。

攻克覃詩比攻克老樹艱難一百倍,其間多虧老樹提供重要情報——覃詩是虔誠的基督徒。

儘管他並不相信耶穌基督那一套,為捕獲美人心,二話不說便隨她入了教。

自此近水樓台,更賣力施展渾身解數,終於成功升級為男友。

可基督徒是不能發生婚前性行為的,覃詩堅決恪守著這一點。

美人在懷,卻無法享盡風月,他火急火燎,卻無計可施,只能偷偷找「外賣」解決。

他不覺得這是背叛,他道德底線不高,覺得單純的肉體交匯不過是人類殘存動物性的釋放,完全沒有玷污愛情的珍貴。

覃詩才是他的唯一,是他恆久的嚮往和烏托邦。

覃詩也曾羞澀的跟他說過,可以為他適度破例,一旦決定嫁給他,不用等到舉行婚禮,就可以與他真正成為夫妻。

於是,他迫不及待買好了戒指,可覃詩連續拒絕了兩次。

他鬱悶的找老樹喝酒,酒過三巡,老樹向他透露一個大秘密——覃詩患過抑鬱症。

幼時父母雙亡,險些被鄰居性侵,心理陰影揮之不去;大學時發病,休學一年治療,如今不能說完全痊癒,但只要沒有過大的壓力和激發她情緒的事件發生,便與常人無異。

老樹對他的忠告是:「雲淡風輕,順其自然。」

他聽聞之後,心痛如絞,悔恨自己的莽撞,愈發呵護這個柔弱的女子。

不讓她出去工作,借了很多昧良心的「有償報道」,只想給她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

覃詩沒什麼物質欲,只喜歡看書,尤其喜歡翻看他以前寫過的特稿,睜著大眼睛問他:「每一篇都是真的嗎?」

「當然啦,尊重事實是記者最基本的職業原則嘛!」他理直氣壯的回答。

覃詩淡淡一笑:「你真了不起!」

他悄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想:「幸好她不是干這行,幸好自己還有點才華打底!」

隔天,他從鄰市興沖沖的開車返回,見到覃詩第一件事就是狂吻,然後箍著她的腰,把她往大床上拖。

覃詩嬌笑著掙脫,讓他先交出車鑰匙,他狐疑的將鑰匙遞到她手裡,她徑直往門口走去,不忘回頭招呼他:「跟上啊!」

「去哪裡?」他不解。

「去個有紀念意義的地方再開始!」覃詩笑得很魅惑。

呵呵,原來是這樣,這個調皮的小妖精!他二話不說,緊隨其後。

覃詩開著車往城外飛馳,他坐在副駕駛上心癢難耐,一會兒哼歌,一會兒摸她大腿;覃詩神色專註,無動於衷,只是不斷喝水,想來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有點緊張;他略感無趣,索性閉目養神,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醒來時,他大吃一驚!

這是一處人跡罕至的山崖,車裡獨剩他一人,汽車掛著檔,正緩緩向懸崖邊行駛,他意識清醒,卻發不出聲音,渾身也動彈不得。

他望向前方,一襲黑衣的覃詩煢煢孑立在懸崖邊,離他有一段距離,但可以看見她臉上詭異的笑容。

一張照片從方向盤飄落到他膝蓋上,他在墜落前看清了照片上依偎在一起的兩個女孩,絕望的閉上雙眼。

時間倒退回潘駿和覃詩見面之前一小時。

覃詩正在和一個男人通電話。

「姐夫,我還是有點心慌。」

「不要慌,劑量我是反覆測試過的,你稀釋後塗在嘴唇上,注意不要舔進去,事後記得多喝水。」

「不會被人發現吧?」

「放心,幾乎不可能被檢測出來,即使家屬提出複檢,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我申請調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來又是為什麼?」

「姐夫……要不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你要是真喜歡上他,那就算了吧……你姐姐的仇,我自己來……」

「不……不,還是我來……姐夫,姐姐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發過誓的……」

老樹掛斷覃詩的電話,從衣櫃暗格里拿出一本雜誌,是本已經停刊的雜誌,部份紙張翻起了毛邊,想來是被翻過不少次。

老樹蹲在地上拿出打火機點燃,火舌吞吐,依稀可見封面上一行醒目的特稿標題化成灰燼——「女子行為不檢,醉酒與多名民工亂性,惡性案件事出有因!」

覃詩,原名秦詩,與特稿女主角秦柳同在孤兒院長大,相互扶持,親如姐妹。

當年,為了博關注,為了豐厚稿酬,記者潘駿用一支生花妙筆,生生將一個可憐的輪J慘案受害人寫成了行為不檢的放蕩女。

秦柳幼時險些遭遇性侵,大學時罹患抑鬱症,好不容易在男友楊樹的陪伴下走出來,原本計劃結婚,來此地培訓學習時突逢大劫,幸得男友不離不棄,終於堅強的挺了過來。

一篇單方面採訪了犯罪嫌疑人,帶著主觀臆測的不實報道,卻將她徹底打入深淵。

輿論喧囂塵上,致使病情複發且加劇,終於趁男友和妹妹不注意,跳崖身亡。

此刻,夜霧散去,月華皎潔,靜穆寥廓,再也看不見憧憧幽影。

懸崖下,衝天火光四起,巨大的爆炸聲響徹天際;懸崖上的女子,流下一滴淚,孤寂而沉默的離去。

今生今世已惘然,山河歲月空惆悵,她終於完成了人生信條,卻要長久地將自己在愛與悔之間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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