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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而降數百萬

1.

星期一上午10點,給甲方做了一晚上視覺方案正補覺的付涵,被電話吵醒,一個陌生而蒼老的聲音從電話的那頭傳來:「你好……是……付涵嗎?」

付涵經常被各大理財、保險電話里聲線甜美的推銷小姐騷擾,但接到陌生老人的電話還是頭一遭,付涵懶得多想,直接掛掉電話,繼續與周公約會。

怕因為自己睡過去,而漏掉甲方的修改意見,沒有關機的電話又響起,那邊還是同一個聲音:「付涵啊,我是你……姥姥。」

「我還是你姥爺呢。」現在的騙子,真是謊話張嘴就來,付涵小時候經常聽到他媽憶苦思甜的開頭都是:她媽媽去世的早,自己是付涵大姨一手帶大的。現在這突然冒出個人說是他姥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哎,我知道這麼給你打電話很冒然,你先別掛電話,聽我解釋。」

付涵一早被電話折騰得困意全無,想看看這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那你編編看。」

「你爸爸叫付旺德,對吧?其實我和你爺爺奶奶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他們一直住在人民路虹橋北里那個小區,這些沒說錯吧?」

「對啊。」說完這句付涵有點後悔,這不是讓騙子確定了自己掌握的信息準確了嗎?

「原來我和你爺爺他們都住同個小區,後來發生那件事之後我們就搬走了。」

「什麼事?」

「你今天下午方便嗎?我們約在昆溪路芳草茶室,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你,怎麼樣?」

「好。」付涵一口答應。

2.

他應邀而去的原因,是想到既然對方掌握他這麼多詳細信息,如果對方用同樣手段,騙他的家人,可能就沒他這樣充滿戒備的抵擋掉了。約見的地方是市中心,茶室非常有名,如果去了後,對方來硬的,像付涵這樣火氣方剛拿下黑帶四段的小伙,抵抗下並迅速報警問題也不大,其他的就更好辦了,無論勸他買保健品還是理財產品,他都可以刀槍不入,他甚至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不了一窩端了一個騙子團伙。

下午2點,他如約而至,星期一下午的茶舍人很少,裡面奇石藝林矗立,室內淼淼溪水環繞,耳畔傳來古箏聲,如靡靡之音。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找到簡訊跟他說的6號桌。

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慈眉善目得不像騙子,付涵在心裡敲警鐘,騙子哪有一看就像騙子的,那還怎麼騙人?

他坐下,老奶奶不言不語的,眼睛卻眨都不眨一下的盯著他看,接著老人眼淚就像珠子似的一顆顆毫無徵兆的滾下來,付涵連雙節棍都帶了,就是為備著一旦有個三長兩短好防身,但萬萬沒想到,場面是一個老人且看到他就哭得眼淚停不下來。

老奶奶看著一頭霧水的付涵,終於開口說:「你和你媽長得真是太像了。」

「可……我媽說我姥姥在她很小時候就去世了……她是我大姨一手帶大的。」

「你媽說的確實沒錯,不過……她是你養母。你的親生母親是我女兒。」

付涵一副完全不信的樣子,老人也根本不管付涵信不信,自顧自的講起來:「這些事,說起來,都是孽緣啊。」

「想不出能有怎樣戲劇的理由,可以讓人把自己孩子送人。」付涵雖然無法分辨事情真假,可他覺得生了不養送人這事著實挺操蛋的。

她聲音哽咽著講,「我有倆個姑娘,她們是一對雙胞胎,姐姐是你媽有書,妹妹是你姨有賢,你媽呢,跟她名字一樣,從小愛看書,一路學霸,直到保送醫科大,後來,就在醫科大認識了你爸。」

付涵想到自己有另外一對完全陌生人是自己父母,很不習慣。

老人接著說:「雙胞胎也挺奇怪的,你媽學習好到不用我們督促,省心著呢,可你姨,為了讓她學習,把她打到家裡掃帚都斷了,還是一點都不學,高中勉強讀完,發現實在不是學習的料,就罷了,我們託人在工廠給她找了個活,希望她好賴能養活自己。」

「……還是沒說為什麼把親生骨肉送走啊?」

「你爸不是本地的,一畢業有書就把他帶回來了,倆人都安排在了本市醫院,當時正好你媽剛懷你,怪我們老糊塗啊,沒避嫌的就讓你爸也住在家裡了,哎,這一住,我們誰都沒想到,你姨和你爸好了。」

說完老人的眼淚又簌簌的落下,這眼淚實在不像演的,付涵的心開始動搖了,忍不住給老人遞面巾紙,老人繼續說:「她們都是我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發生這個事,都怪我們老糊塗,做事不周全了,我現在啊,每次回想到那段時間,都希望可以倒回去,重來一次,如果當時她們回來,在外面給她倆單獨租一套,或者當時我們沒在醫院找人,讓你媽跟著你爸去他的那個城市,結局肯定不會這樣。」

「可惜,生活沒有倒退鍵。」付涵看到老人哭著感慨,也難免跟著傷感起來。

「你爸和你姨的事,是你媽有一天,身體不舒服,早回家的時候……看到你姨和你爸……你媽氣得當時就早產了,有了你。」

「我是早產兒啊,難怪小時候一直體格不好,後來我爸媽為了使我強壯點,帶我去學跆拳道。」如果老人說的是真的,那付涵真慶幸自己的養父養母一直對自己視如己出。

「你媽氣性高,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爸的,加上沒來及辦酒席也沒領證就有了你,只好把你送人了。我們和你爺爺奶奶家都住一個小區,知道你爸媽家人好,但一直要不上孩子,就這麼一拍即合,把你給他們了。當時答應了你爸媽,之後再也不聯繫,我們也按約定的那樣,搬出那個小區了。」

「那姨後來嫁給誰了?」

「你……爸。」

「當時你媽是想把你留下的,哎,是我們老兩口糊塗,總覺得女的帶個娃不好再找了,加上如果她養了你,這家人……以後還怎麼見面?你媽犧牲太多了。」

「哦,我現在明白了,你是代表我媽來認我的,你來跟我講她多不容易,這樣好讓我認她?」

老人輕輕的搖搖頭,「你媽在生前應該從未想過相認的事。」

「生前?」付涵怕自己聽錯,又確認了一遍。

「你媽,她在上個月因乳腺癌去世了,才49歲。」

老人眼神充滿哀傷。

「那……既然……她從沒想認我,您找我是?」付涵現在腦子裡亂亂的,一下要接受自己生父母另有其人這事,他還需要再消化消化。

「她去世前,有個遺願,就是托我把一個東西給你。」說著遞給他一個小的密碼箱。

付涵小心翼翼的接過來,上上下下擺弄半天:「箱子密碼是多少?」

「她也是最後一刻才告訴我,在她床頭櫃里有這麼一個箱子,我原來都沒見過,也不知道是帶密碼的。」說完老人彷彿又回憶起最後和女兒分別的一幕,眼睛裡蓄滿淚水,她從包里拿出一張紙和一根筆,顫抖著寫了一串字交給付涵:「這是我家地址,你媽和我,後來一直住在這裡。如果……如果你哪天想聊聊天,可以去陪陪我這個老人。」說完站起來,擦擦眼淚告辭了。

3.

付涵心情複雜的帶著密碼箱回家,因為自己畢業後做自由設計,趕活的時候,經常熬通宵,就以不打擾父母作息為由,搬出來住在城南自家的小一居室里。不忙的時候一周回一次爸媽家,忙起來可能一個月才回一次,雖然家裡不是大富大貴,但父母從來都把能力範圍最好的給他,從小到大他從未有一絲絲覺得自己不是父母親生兒子的念頭。

他到家後把密碼箱放在桌上,研究如何打開它,想像裡面會有什麼?一本相冊?一封給他的信?密碼或者是留給他箱子人的生日?或者找個開鎖公司?他胡亂的試了一堆數字,密碼箱紋絲不動。如果她真是付涵的媽媽,或者會用付涵的生日作為密碼也說不定,他試著輸入——199365,「啪」的一聲,箱子打開了——裡面有四張存摺和一張彩票複印單。

付涵打開存摺,每張上面都正好有一百萬的存款,4張加一起是四百萬。

如果剛才他還對突然冒出來的姥姥這件事存疑,那現在他絕對是相信了,因為這世上,除了親媽,誰會在離世後想留給任何人一分錢呢。

而那張複印的彩票是什麼意思?付涵一時想不通,難道他媽媽留給他的錢是中彩票所得?好像也說得通,畢竟一個普通醫生的收入,不吃不喝大概也攢不下這麼多錢,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本身他媽家就很有錢,付涵迫不及待的想了解個中原委,決定按照老人給他的地址去一探究竟。

4.

第二天付涵就按老人給的地址找過去,老人開門看到是付涵,掩飾不住欣喜,付涵剛進去換了拖鞋,就被老人帶著在非常整潔有序,但裝修明顯是上一個世紀的二室一廳里轉了個遍,而付涵看到家裡的立式洗衣機、純平電視、老式的灶台,覺得那四百萬,應該就是中彩票所得了。

付涵坐到沙發上,老人忙裡忙外,又是沏茶又是削蘋果,好像做什麼都生怕自己冷落了他,接著又拿來一本相冊,翻開一頁一頁給付涵講:「看,這是她們倆小時候一起參加合唱團照的。」付涵彷彿跟著老人的講述一點點回顧了有書和有賢的成長。

照片翻到後來,付涵覺得照片里的女人他似乎有點印象,在小學時候,經常看到這張臉在校門口的柵欄邊上,向自己這邊張望,當時他覺得可能是哪個同學的媽媽再找自己娃呢。

付涵聽著老人講她們年輕時候的故事,隨意問了句:「那她們平時有什麼愛好啊?」

「有書啊,就愛看書,你看她那屋裡全是書,看書看的眼睛都要壞了,鏡片越來越厚。」

「哦,那沒別的了嗎?平時打麻將嗎?或者……買彩票什麼的?」

「這些事你媽可看不上,那是你姨愛乾的事。」

「業餘生活打麻將也很正常。」

「打麻將是正常,但像你姨那樣,這麼多年堅持天天買彩票可不太正常。」

「天天都買?」

「沒斷過,要用這個毅力好好學習了,也不至於後來跑到工廠混日子,最後企業倒閉,又下崗了。哎,全是命哎。」

「那中過大獎嗎?」

「沒中過。」

「從來沒有?」

付涵這麼一問,老人遲疑了下。「可能五塊十塊偶爾有吧,不然怎麼會堅持下來。」「她們後來還經常見面嗎?」

老人嘆了口氣,陷入深深的回憶:「就見過那麼一次……還挺不愉快的。我把你姨他們趕出去了,不允許你姨再踏進屋裡一步。這麼相安無事過了幾年。後來他們也結婚了,你姨懷孕期間得病,最後小孩不僅沒了,大出血子宮都沒保住,出了這事之後我和你姥爺都在醫院照顧了她一段時間。她是挺想有個孩子的,沒想到最後連當媽媽的機會都沒了,之後她原來那種生機勃勃的精氣神沒了,整個人都垮了,變得有點神叨叨,經常懷疑她老公外面有人了。我這當媽也跟著心疼,有一天她提出來,想家,想回家看看,我再心狠,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拒絕她啊。她就有事沒事回來呆會兒。」

「那豈不是會經常和我……」付涵沒叫出媽,現在他還做不到叫他養母以外的人媽媽。

老人大概也知道付涵一時難以接受,並未介意,接著講:「你姨也可能故意避開,專挑你媽不在的時候過來,每次來就在樓下報刊亭買點水果,哦,還順帶買張彩票,經常看她把買了的彩票,就隨手扔在茶几上,有書下班回來看到茶几上有彩票,就能猜到你姨來了,不過她不說也不問。不過你姨啊,幹什麼事情都幹得稀里糊塗,彩票買了也不好好自己收著,就這麼亂丟,搞得後來非說自己中彩票了,但中的獎被有書領了。」

「真有這事?」

老人搖搖頭,「那天你姨跟原來一樣,來的時候拎了橘子,買了張新彩票,就扔在茶几上了,那段時間她來的挺頻繁,茶几上都扔了好幾張彩票了。中午你媽回來她倆打了一個照面,我覺得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畢竟一家人,我作為媽媽,不奢望回到以前那樣,但起碼別個仇人一樣吧,就提議中午一起吃個飯,讓你媽把茶几收拾出來,我多弄幾個菜。你媽收拾茶几時,把彩票全扔電視櫃抽屜里了。我還挺高興的,雖然那頓飯她倆沒什麼交流,但總算關係有點緩和了。」

「之後發生什麼了?」

「第二天下午,你姨急沖沖的跑回家,翻箱倒櫃,她就想起來你媽當時收拾茶几,先是打電話問你媽彩票在哪,在電視櫃下面找到之後,非說缺了一張,又給你媽打電話。你媽說就三張,她死活說自己一共買的是四張。然後等到你媽晚上回來,她倆徹底鬧翻天了。」

「那到底是幾張?」

「平時她買的彩票都隨手扔在那,真的沒注意過幾張。但是你姨認定她當天買的那張中了五百萬,被你媽藏起來了,不過我還真不信你姨說的話。她之後還跑到福彩中心去鬧,非要查最新一期領獎的人是誰,這可不能隨便查,最後福彩中心報警了,她才罷休。」

「她家是急需用錢嗎?每天幻想中獎。」

「說出來都是可憐人啊,我心裡頭覺得你媽這輩子苦啊,被倆個自己最愛的人背叛,有書到去世前都沒再談過戀愛,可你姨作孽也有可憐之處,子宮沒了,對自己的婚姻很沒信心,加上她也沒啥能力,花錢都看她老公臉色,各方面比她老公差一截,自然覺得有點錢最穩妥。」

和老人聊了一下午,驗證了自己猜測,付涵看時間差不多,不想再不停的勾起老人的傷心事,起身告辭,走前老人詢問密碼箱是否能打開,付涵搖搖頭否認。

老人眼神垂下來說:「如果她真的中獎也不至於我們過得這麼清貧,而且她一直資助2位失學兒童讀書。有書,命運對她太薄情了。」

5.

付涵離開老人家的時候,要了「有書」公墓的地址,想哪天去看看。這個哪天,並沒拖很久,結束完手上一個項目,付涵就去了。

墓園裡很冷清,空曠的園裡,只有遠處一個人的身影,等他走近,發現這人和他來看的都是有書。她頭髮很隨意的在後面挽起來,臉色暗沉,待她轉過頭,付涵知道這就是老人嘴裡的「有書的胞妹有賢」。

他想,假如那個媽媽還在,大概也長得是這個樣子。

女人看著付涵也停在「有書」的墓前,便問起來:「你認識有書?」

付涵點頭算默認。

「怎麼認識的?」

「呃……她幫我治好過病,後來就一直有聯繫。」付涵不想跟她交底。

她聽後眼神露出一絲詫異,很快恢復正常。

付涵覺得有賢在這裡,他不便多逗留,把特意帶的花敬上,便走了。

沒走出兩步就聽到「哎呦」一聲,付涵回頭,看見有賢倒地向他求助,付涵回去扶她起來,她略顯不好意思的說:「老胳膊老腿看來是不能穿高跟鞋了。」

「您是怎麼來的?」付涵問。

「坐920來的。」

「您家住哪啊?」

「鳳凰街。」

「那我送您一程吧。」

有賢一瘸一拐的和付涵一起到停車場取了車,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你覺得我倆長得像嗎?」

「雙胞胎當然像了。」

有賢輕「哼」了一聲,「人人都說雙胞胎像,我自己為什麼覺得一點都不像,皮囊、神態、想法,我倆都千差萬別。我姐呢,她從小真是太優秀了,但真把我都害苦了。就因為是雙胞胎,她越優秀顯得我越蠢。小時候老師訓我的時候都說, 我倆這對雙胞胎,腦子全長她身上了。」

有賢停頓了下,接著說:「就因為我們是雙胞胎,父母無法接受姐姐優秀,卻有個怎麼學都學不會的妹妹,她們從小對姐姐都沒動過一個指頭,卻經常因為成績把我往死里打。」

他們到了車裡,付涵開著車,有賢仍滔滔不絕的講:「如果當時她沒戀愛,我是以為我姐這個人不會有軟肋的。我真的……真的,」邊說邊抽泣起來,「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那樣。而且……令我更沒想到的是,她突然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竟然會這麼難過。」

付涵找出抽紙遞給她,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以及怎麼安慰,有賢仍自顧自的講:「我之前一直買彩票,就是天真的想,如果中了彩票,給她和我媽,換個舒服點的大房子。沒想到房子不僅沒買上,也失去了唯一一次我們和解的機會。」

聽到「彩票」二字,付涵忍不住問:「買彩票沒中不是正常嘛。」

「我那次真的中了,因為之前都是隨機買一注,而唯獨那一次……是用發現自己懷孕的年月日和自己生日的日期買的。可是,那張彩票怎麼都找不到了,那天就她碰過那些彩票,我知道她從小就對數字過目不忘,我懷疑她去冒領也難免。」

「那她領了嗎?」

「我不知道,可她一直住在那個老房子里。」說完這句,她指著前面路口說:「你在前面停車,等我下。」

付涵停在有賢指定地點,看到她一瘸一拐的走到報刊亭,不知說了什麼,沒一會就向付涵這邊走來,他搖下車窗。

有賢向付涵晃了晃手中新買的彩票說:「送我到這就可以了。自從那次中獎以後,這麼多年,沒事的時候我仍習慣按當時那一注數字買一張。胎生動物一次懷胎生下兩個個體,是幸運的事,而同一個人中兩次彩票這種事,不知會不會發生,我正在嘗試。」

「可以給我看下你那串幸運數嗎?」付涵好奇地問。

有賢從車窗外把彩票遞過來,付涵看到這串數字覺得頭皮發麻,這串數字與密碼箱那串完全一模一樣,她說中獎沒有撒謊。

「是要記住這串號碼,一會也去買一張嗎?」

看到付涵捏著彩票盯了很久後,有賢打斷他。

付涵趕緊還給有賢,擺手說:「沒有沒有,我從不買彩票。」

和剛才的熱情判若兩人,有賢突然說道:「我走了。」走出去兩步,又轉回頭對著付涵說了句: 「我姐是婦科大夫。」說完她咬緊嘴唇,臉上掩蓋著洶湧,風吹得她髮絲在臉上飛舞,之後她決絕的轉身,快步消失在人群里。

外面紅霞漫天,風緩緩的從車窗外吹來,主幹道上車流如注,城市裡每個人都著忙的向另一個方向奔去,付涵覺得自己心裡在翻滾,卻不知怎麼描述這種情緒,他拿出手機給媽媽發了條微信,說:能做她的兒子真好。

立刻收到他媽好幾條微信:「兒子,是不是在外受委屈了?」

「在哪呢?晚上要不要回來吃點好吃的?」

「家裡給你留了最好的鹹肉,一會去菜場買點新鮮的春筍,晚上回來給你做最愛吃的腌篤鮮。」

付涵啟動車向家的方向奔去,他決定把秘密爛在肚子里。

6.

那筆錢付涵用有書和有賢的名義,捐給了一個關愛孤兒的公益組織。

偶爾他也會跑到公墓上,陪有書說說話,他知道一個人捱過那些孤獨和失意的歲月,一定非常難過,現在她終於解脫了。

只是再也沒有碰到過有賢了,一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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