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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婦產科的日子(二)——兩種新生

一、分娩

周一的時候有兩個選擇,一是繼續留在婦科,這裡有漸漸熟悉的老師和同學,二是去產科,接觸新鮮的事物。對人,喜舊不喜新;對事,喜新不喜舊。我最終選擇了後者。

來到產科的第一天第一件事就去產房看分娩過程,這正是我期盼已久的,何其幸運。我急急忙忙穿好手術服,問醫生什麼時候進產房,我得跟著她才能進去。醫生跟我說別急,還沒生呢!她讓我把外套穿上,我說我不冷,她說那你穿著手術服在外面跑也不符合規章。真是感覺比自己生孩子還著急。

產房

九點多終於來到產房,孕婦已經處於第二產程,很快就要生了。醫生對產婦進行了會陰側切,通過產婦的產力和醫生的協助,嬰兒的頭先出來了,過了幾秒鐘,身體也出來了,接著便是兩聲有力的啼哭,一切很順利。對於看生孩子我已經期待了很久,如今就展現在眼前,真是有些奇妙。醫生剪斷臍帶,把孩子抱給母親看了一眼,便去稱重。嬰兒剛離開母體時,身上有一層白白的胎脂,皮膚皺巴巴的,顏色暗暗的,有些丑,幾分鐘後變得紅潤有生氣。醫生為嬰兒擦乾淨身體,穿好小衣服,乖乖地躺在小床里,她很安靜,她不知道媽媽正在受苦。醫生給嬰兒按了腳印,把小床推到產床旁,小床里的嬰兒面朝著產床上的母親,產床上的母親也面朝著小床里自己的孩子。兩代人的對視,沒有言語,光是眼神就已經足夠。

嬰兒的腳印

接下來是第三產程,等待胎盤娩出。醫生讓產婦抱著嬰兒,以便分散注意力,減輕疼痛。幾分鐘後,孕婦難受得抱不動了,便讓醫務人員把小孩放到嬰兒床里。這一次嬰兒是頭朝南放進嬰兒床的,第一次是頭朝北,可她還是面朝著媽媽的方向,挺奇妙的,她還不懂這一切,但她是這一切的歷經者和見證者。十幾分鐘後,胎盤出來了,孕婦流了很多血,醫生是拿盆接流出的血和娩出物的。最後一步是會陰部縫合。儘管打了局麻,但產婦還是疼得直叫,感覺這是整個過程中最難熬的部分。我們都知道生孩子很疼,但分娩過程中我並沒有看到想像中的聲嘶力竭,產婦甚至說,比起生孩子,還是縫合的時候更疼些。我想是因為分娩的疼痛中蘊含著希望,它有盡頭,它的終點是幸福。

縫合結束後,產婦還不能下床,得先在產房休息一個多小時。醫生們把東西整理好都出去了,讓嬰兒陪在母親身邊。嬰兒很活潑,好奇地望著嶄新的世界,伸一伸小手,吐一吐口水,眨一眨眼,而此刻母親已經累得睡著了。

我仔細地看著嬰兒床里小小的她,還不到六斤,她的眉毛淡淡的,頭髮還挺濃密,手指張開抓東西,我把手指伸過去,她便抓住,真是太有意思了。新生命的第一聲啼哭,第一次眨眼睛,伸舌頭,吐口水,打哈欠,一切在成人眼裡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如今卻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每天跟著帶教老師進行孕產婦查房,結束後我會去蹭新生兒查房。新生兒時期有著許多危險因素,一點小毛病或是處理不當都可能造成很大的影響,生命從這麼一丁點大成長為人,從無知到明事理,真是不容易,而這也是母親的成長過程。分娩對於嬰兒來說是一種新生,而對於母親又何嘗不是。

二、苦難

世界上受苦受難的人不計其數,苦難本身並沒有什麼值得讚美的,真正吸引我、讓我欣賞的,是人在面對疾病和苦難時的尊嚴。

大二時在省人醫參加中美慈善手術志願活動,見到了許多因為先天性畸形而被遺棄的孩子,這無疑是值得同情的。但最令我觸動的,是當他們笑著向我走來的時候,殘疾的軀體,微笑的面龐,這種對比讓人心酸。疾病摧垮了身體,但沒有奪走笑容。

陪護患兒時拍的照片

關注保姆縱火案受害者家屬林生斌先生的微博很久了,和大多數人一樣,一開始是因為同情他的痛苦,但痛苦持續太久,同情就會消退。可是,我會一直關注他他不是因為同情,而是因為敬佩。他把這份痛苦轉化為對他人的關愛與對自然的熱愛,他去福利院做義工,去寺廟周圍的荒地種樹,他成立基金會,致力於改善消防安全,他去看山川河流,和大自然對話,他用文字寫下對妻兒的思念,寫下對人生的感悟。或許,自然對於創傷是一劑良藥,文藝(文學和藝術)對於人生是一種是解脫。

周國平說,苦難可以啟迪智慧,也可以蒙蔽智慧;可以高揚人格,也可以貶抑人格,而這全看受苦者的素質如何。人為什麼要多讀書,要去體驗這個世界,要修鍊自己?當遇到人生中大大小小的苦難時,能夠體面一些,平和一些,從容一些,能夠擁有一種能力和智慧,使自我在苦難中獲得新生,而不是在苦難中死去。

下周就要離開臨床了,但是對生命和生命意義的探索不會停止。如滄海之一粟,個人在自然面前是渺小的,但能夠直面苦難,重獲新生,人就是偉大的。

出產房後拍一張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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